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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唯恐夜深花睡去 ...

  •   五岁的时候,清秀一度曾想过离家出走,可突来的灾难阻止了她,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悲哀,有一种不幸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曾经,我一度想离开安家,与我那干爹云游四海,没当和家人共享天伦时,我总有一种做贼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偷了这具身体主人的幸福,尽管苦苦哀求,我那干爹依旧没有同意,自己背着包袱径自离开了。
      五岁的那一年安家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我那年轻貌美的娘亲因一场重病,面我那精通医术的干爹人远在关外,在病床上挣扎了数日后,娘亲与世长决。
      幼年丧母这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无疑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灾难下,我蒙着被子痛哭,灾难下,我明白,我们彼此间的感情已深入骨血,灵魂在这具身体上印下了无法抹灭的烙印,这是我的家。
      灵堂上的娘亲紧闭着双目,容颜美丽,依旧是那般温柔恭俭,她的死如樱花坠落,再最美丽时死去。
      “娘怎么了?”箐罗利问我们。
      “娘睡着了。”我告诉她。
      年幼的他们不懂得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明白娘恐怕要一直睡下去。
      “娘要快快醒来。”菁罗利噙着泪说。
      夜晚,一想到没有人再给我唱异国的歌谣,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门这时候开了,“是奶娘么?”
      没有说话,直到感觉有人爬上我的床,我才睁开眼睛,看见菁罗利和晴正太上了我的床。
      “阿秀,今晚我们一起睡。”菁罗利脱掉鞋袜钻了进来,晴正太也默默躺了进来,我们三个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睡意袭了上了,我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手臂被人狠狠地一掐,几乎要掐下一块肉来,疼的我倒抽一口冷气,恼怒地瞪着晴正太,“干嘛掐我?!”
      “阿秀,不要睡过去,不然你会像娘一样睡过去就醒不来了。”晴正太眉头紧蹙。
      一直睡里头的菁罗利也转过头,竟是满脸泪痕,“阿秀不要睡过去,哥哥也不要睡过去,娘睡过去就不理我了,我也不要睡过去,睡过去就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睡过去就看不见你们了…”
      小小年纪的我们那时就对死亡有了一个可怕的定义,死了,就无法再见到亲人,见不到彼此了。
      最终,我们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娘亲死后半年,就有牙婆上门来说亲事,来的人都快将安家的门槛踏破,而无论来多少人,多少次,我家阿爹都逐个回绝,到最后,阿爹对娘的痴情连牙婆也不好意思上门说亲事。
      我真觉得该给阿爹立个贞节牌坊。
      牙婆转而将目光落在了我们家晴正太身上,我在一旁嘘吸,瞧他这模样,长大了要伤多少女孩子的心,怕是在过几年,这些牙婆又要来安家了。
      其实我挺担心阿爹续弦娶个后娘让我和菁罗利有机会当灰姑娘的,那时菁罗利眨着眼问我,灰姑娘是谁?
      于是我给她大讲童话故事,而晴正太听了后对我们认真又坚定的道,“我不会让阿爹娶老巫婆的,就算娶了,我也不会让她欺负你们,哥哥一定保护你们。”
      我相信,而我的阿爹也没有续弦。
      而之后菁罗利常缠着我给她讲故事,百遍不厌,而晴正太多听后,就叫没劲,说那些公主怎么就那么笨,于是我不服气的开始给他讲金庸古龙武侠,当听到小龙女跳崖那段时,菁罗利哭的唏哩哗啦,我则开始害怕阿爹明天看到她那双兔子眼怎么回答,而晴正太也为杨过的痴情嘘唏不已。
      而不一样的另一人的阿爹就没有那么痴情了,不但续了弦,还在十几个月后生了个儿子,生了个弟弟比我强,很快和妹妹一起被后娘栽培成大小白菜两颗。
      之后,我到了学字读书的年龄了,于是和箐罗利和晴正太一起跟阿爹请来的先生一起学习,同学的还有银根。
      我一学会说话就跟阿爹说让奶瓶的孩子给我们做伴,省得奶瓶掂记自己儿子。
      奶瓶在知道后,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
      而之后弯,之后阿爹又决定让银根与我们一同学习,奶瓶更是感恩戴德,两眼泪汪汪,直叹,“我家银根要有出息了,要识字了。”于是银跟就成了我的同学。
      “银根,你怎么就取了这么个名字?”晴正太在银根第一天来上课时研究人家名字。
      银根虽比我大几个月,但因为我过去糖果吃太多,长的比较胖,所以和同年龄的我比他显的又小又黑,我自是属于又白又胖的那个。
      他摸摸头回答,“我娘叫金花,金花银根,娘说我是她的命根。”
      说实话,也是今天我才知道奶瓶叫金花,后来我渐渐听说,奶瓶是个寡妇,为了生活做起奶娘,之前菁罗利晴正太的都是由我家娘亲亲自喂养,到我时身体不好了,才请的奶娘,那时奶瓶将银根一个人放在家里,饿了冷了谁都不知道,所以与我这个大小姐相比抱怨几句是是平常不过的事。
      六岁那年我不但学字也开始学琴。
      阿爹偶然在隔壁弹断了一根琴弦,我听见了,喊是第三根,阿爹一惊,便故意弄断另一根,我和晴正太同时喊出第三根。
      阿爹惊叹,有空便交我们琴,其实这种游戏前世我经常和哥哥玩,而我的阿姐承得我家娘亲的温柔恭俭,自得其,的调配香料,栽花种草。
      八岁那年安家门口来了一个女人,端正秀美,明眸雪肌,一直在家里的福伯问她找谁时她竟认出了福伯,阿爹见到后神情依旧,淡淡道,“回来就好。”
      经介绍,这位美丽女性不是我怀疑中阿爹的姘头,而是阿爹的妹妹我们的姑姑。
      这位姑姑甚得我们的喜欢,而之前的那批牙婆在一次来踏我家门槛。。
      有次娘生前的朋友协女儿来此,当时大人们开玩笑,问晴正太“我家芷芳嫁于你可好。”
      结果晴正太很不给面子,回头跟我说,他要找一个长得像姑姑的。
      儿时孩子们女的总说要嫁父亲,男的则想娶母亲,姑姑在我们的生活里竟成了我们的母亲。
      少年时的哥哥开始像许多武侠中的男主角,想要出去闯荡江湖,要与我那义父一起游走四方。
      阿爹一气之下又将他关进了柴房。
      时隔几年,我和菁罗利去看时,清俊秀丽,宛若晴日清冽泉水的少年悠闲的坐在里头,对着我们扬起笑,像料到我们会来一般,“你们来啦。”
      我伸手在他脸上一掐, “快去给阿爹认错。”
      “没有错,又有何认错之理。”他竟不甩我。
      “告诉你,阿爹现在很生气,说养这么大儿子还不如养条狗,狗还会对他摇尾巴。”
      他一笑,懒洋洋的回答,“成阿,他就让那狗叫他阿爹好了。”
      我语塞,我家姑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哥哥,你就别怃逆阿爹的意思了,不然你就会一直被关在这里。”
      “就是,一直关着,小心关你一辈子。”我应和。
      “成,一直关着,”他竟答应,接而大逆不道道“但是等他归天后,我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我还是要闯荡江湖。”
      少年郎心中有着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扭转,改变的梦,那是一条鱼,迫切的想去的他的江湖。
      最后是我那多病的姑姑劝住了,“要走也要等我死了吧,晴儿,我真是舍不得你。”
      那是姑姑的病让我那义父也束手无策,仿佛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样,姑姑恳求他。
      最终哥哥和阿爹和好,家里谁也没再提闯荡江湖的事。
      姑姑来之后,她和阿爹一起教我们琴,那时她对阿哥的评价是唯有一腔热血,对于我则道碧珠落玉盘。
      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北方的被白色的巨大幕布覆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南方的冬天像被白纱笼罩,雪落进湖里不着痕迹得没有了踪影。
      庭院里的梅花在枝头吟唱的欢,绯红洁白交杂相映如同霞色,我那姑姑在这一天用琴弹奏了一曲《梅花落》,这本是笛曲的,而在姑姑指下的竟让人毫不怀疑是琴曲,婉转徘徊。
      一曲毕,她叹道“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
      梅花故好,只是不见春。
      就如同这梅花,她没能熬过冬天。
      而我的姑姑死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哥哥想去江湖的心了,于是有了三入柴房。
      哥哥和阿爹有一点相同,那就是认定的事不再改变,僵持了个把月谁也不低头,哥哥开始掘墙抛板,妄想逃出去,而我的阿爹则叫人加固柴房。
      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心软的阿姐将他放走被我撞见,而我也是要去放他的。
      月下,少年郎目光炽热,炯炯有神,“小妹放心,哥哥定会回来,到时把酒长话。”
      他努力做出一付豪气的模样。
      “不要功成名就,不要其它,只要回来就好。”我将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擦。
      少年离去的背影嵌在含泪的眼睛里,转身看见一个欣长的身影,阿爹就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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