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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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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一个人来到母后的寝宫,空荡荡的。
我看见母后最心爱的那身软猬宝甲静静地挂在那儿,我走过去拿起来,把它抱在怀里,就像曾经我抱着我的母后。
在母后的寝里,我努力地回忆着与母亲度过的那些岁月,我想带着那些记忆的碎片去找母后,还有父皇。
我甚至听见了母后在某一个角落对我说:“我儿,我的最爱,请你坚强地……”
我似乎有些怨恨我的父皇,他为什么要去悟出所谓的“燕云风雨齐相聚,九洲四野享恩泽?”
他为什么要练什么所谓的绝世神功?为什么不和百姓们一起平静地生活呢?
人,活着难道只有成为人中龙凤,天下第一才能得到幸福吗?
……
不过,我的父皇——人人景仰的燕云大帝;他毕竟给中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所以我钦佩。
他们该是幸福的.
记忆中从未见过如粗大的雪。
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一把把飞舞的冰刀。
燕城是刀靶。
我彻夜无眠,始终都穿着那件燕尾占袍——就像十八岁那年一样,手握兵刃。金鸡报晓的时刻,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我知道,是时候了。
我放飞了十只“流星弹”,使得整个燕城的天空流光溢彩,这样我便会少一些孤单。
一个人影从我的窗子外面掠过,身轻如燕。
当我追至燕城门外护城河边,眼前出现了那五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他们身后浩浩荡荡的黑衣骑士。
“风”、“雨”、“雷”、“电”、“红裳”——“给晨风王子请安!”多么整齐的声音,却又多么刺耳,多么让人伤心。
我静静的伫立着,雪早已落满了我的燕尾占袍。
“晨风王子,惊扰了你的美梦,还请见谅哦!”红裳的声音在雪中散开。
我抬头望望她,又望望四大护法,他们依然疆硬地站在那儿,像四座塑像,我又一阵心痛。
“说!燕云神功的秘笈和心法在哪里?”红裳已恢复了她两年前那冷峻的声音。
“你大费周折潜入我燕城娄载就是为这个?情殇?”我淡淡地问。
红裳的身子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情殇?”
“自从那次出了山洞之后,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二娘——情殇!”
“你怎么知道的?”
“是父皇告诉我的。”
“鬼话,燕云早就死了,他怎么可能告诉你,我就是情殇?”
“是那首绝笔诗!”
“绝笔诗?”
“稍加联想就知道。父皇的‘风雨倾城’是绝不会传给外人的,而你会使。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被人种下了结界,而给你种结界的那个人才会使,所以我断定是那个人偷走了我父皇的典笈。”
“说下去。”
“后来,母后提醒了我,她说二娘情殇偷走了秘笈,于是我就联想到是情殇,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情殇。”
“可这还是不能说明我就是情殇啊!”
“那次狩猎,你佯装失踪跌下山崖,我拼命救你,在救起你的那一刻,我感到阵阵头晕,我本以为是由于从高空下跳而引起的正常的生理反应,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
“什么错了?”
“就在落地之时,你头发上的香味暴露了你的身份。”
“此话怎讲?”
“我打探过,你们拉祜族习惯在沐浴时在水中加如棘花,栉草等植物,这些植物混在一起会散发吃一中清香,同时也是迷药。而那种清香,我当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后来,才想起,当我十二岁那时,也就是你还是我二娘时,你抱过我,我也曾闻到过那种奇特的香味。”
“哈哈哈……”情殇仰天大笑:“我的晨风王子,你果然聪慧过人。”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我抬头问道。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化成年纪轻轻的红裳,和我幻化成为红裳的目的,对吧!”情殇自负地问。
“对!”
“那我告诉你吧,结界是早已过时了的忍术,我两年前根本就未曾被人种过过‘结界’,我用的是‘易容术’,哈哈哈……我先是乔装成燕云的女儿,给你母后可乘之机将我击倒,我知道她心地善良,不会杀了我。于是我又假装被人种下结界,被你们破了假的‘结界’之后,我又顺势变为可怜的红裳,我本以为不用死太多的人就可以从燕云那里同时骗走两本秘笈,但是,我太低估了他,本为不流血就可以让你教我燕云神功,但是我又一次低估了你,还有你母后。眼见用骗得不行,就只有用抢的,但我翻遍整个王宫都没有找到‘燕云神功’秘笈藏在哪里。后来,我意识到你早已在怀疑我了,于是,我决定明目张胆地抢!”红裳傲慢地说,噢!不,应该是情殇!此时的情殇显现出了她的本性,宛若一只银狐,妩媚动人却又充满杀气。
“你为什么要同时得到‘燕云神功’和‘风雨倾城’?”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了长生不老,为了天下第一!等我同时练成了它们,我就不会再一个人躲在山洞里靠吃那些令人恶心的怪虫和植物来修炼忍术了,哈哈哈……”
“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信不信,我可以不动手就让你死在这里?”
当这句话砸过来,我猛地洒开燕尾战袍,用父皇留给我的神兵——寒冰指向情殇说:“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晨风了吧!凭你那些黑衣骑士就可以杀得了吗?”
情殇征征地看着我,竟然是更疯狂的笑……
我回过头来,望着四大护法说:“你们永远是我燕城最伟大的护法,现在,就让我们共同手刃这个女魔头吧!”
我的命令随即被风雪淹没了,那么弱,那么弱!四大护法依旧站在那儿,像一尊塑像,一动不动。
我跑过去,站在他们面前,声嘶力竭地喊:“我是你们的王啊,你们,真的为了那个女魔头而背叛你们的王吗?”我拼命地摇着他们每一个人“风戽……” “雨郏……” “雷霆……”“电彻……”——你们可都是我父皇一手培养大的啊!那时,我快要疯了。
“没有用的,早在三年前就我就在他们身上下了逍遥散,如果他们不听命于我,就会生不如死。”
“你真卑鄙!”我大声朝情殇吼道。
又回过头来望着四大护法,突然感觉好陌生……
突然,我感到胸口一阵刺痛,抬头,四只手正紧紧拍在我的胸膛上,一只是风戽的,一只是雨郏的,一只是雷霆的,一只是电彻的。
之后,我看到鲜血从他们四人口中喷出,如同泉注,当他们四人倒下的那刻,我真的感觉到心好痛,是我亲手用寒冰剑杀了他们。
四个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八只眼睛均望着我,我知道他们是在等待我告诉他们为什么倒下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我俯下身子说:“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你们本可以活下去的,我可以原谅你们先前所做的一切错事,因为你们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来不把你们当成是我的护法,而是我的兄弟姐妹……”
当我说完这些话时,我看见他们每个人都泪流满面,“可你们最终还是对我动手了,其实在那次狩猎后,我就知道你们已经叛变了。只是我不忍心杀了你们,我只想给你们一次机会,当我们都去后山狩猎,你们却半路返回,把整个王宫翻遍,却并未找到你们主人情殇想要的‘燕云神功’的秘笈对吗?”
他们四人终于低下了悔恨的头。
我接着说:“很奇怪为什么,我知道那些侍卫、宫女是你们杀的吧!我告诉你们,我们从小一起习武一起长大,你们的手笔,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我又回过头来:“还有你,情殇,你趁我们议事之时,悄悄溜出去,将几位老嬷嬷杀人灭口,之后你又亲手杀了占星师,还有我母后!”?”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
那天,当我返回母后的寝宫,占星师已奄奄一息,他死前狠抓住我的衣裳不放,于是我明白,他是在告诉我,杀人者红裳”。
“哈哈哈,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你来报仇啊?”
“这个仇我当然要报,就在今日,拿命来吧”
“哈哈,我好怕哦王子。没了风雨雷电那四个废物,我照样可以杀了你。”情殇声若狐鸣。
我突然笑了。大笑一声说:“你向四周看看吧!”
情殇抬头向四周望去,只见人头攒动,那是我很早就开始培养的军队。
“哼,你以为凭他们就能杀掉我和我的黑衣骑士们吗?”
“你再看看他们手中拿的是什么?”
这下子情殇真的怔住了,因为此时,无数士兵正手持火药包围在我们周围,他们是接到我的“流星弹”后来的。
“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他们所有人就会同时引爆他们手中的火药包,到时候就算你插翅也难飞了。”
“哼,那你们呢,一旦爆炸了你们不也一样!”
“当然一起死啊,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丧失人的本性。今天,在这里,在燕城的城门外,我和我的勇士们将用生命捍卫我燕城的和平。”
“那样值吗?”
“怎么不值?如果少数人的死可以给多数人以安宁,那样即便是死,也死得潇洒,因为燕城的世代会记住他们的勇士,他们的王。他们也会像他们的王那样继续捍卫着燕城的和平,保卫着百姓的安危。”我面朝我的燕城,一字一顿地说。
当我说完,情殇已经疯了,长长的头发在飞雪中凌乱地飞舞着,对着白皑皑的天地,狂笑不止。我知道她是永远也没有办法明白我说的意思。
但她还是动手了,因为她疯了。“风雨倾城”被她使得淋漓尽致。她的掌风所到之处山动地摇,人仰马翻,大批大批的人,无论是黑衣骑士还是我燕城的勇士们一排一排被她的掌手所击倒。
当一个发疯的时候便是真的无法战胜的。但为了保卫燕城,我还是出手了,明知我一定会死在她手上。
我倾尽毕生所学,将内功全部贯注于双掌,用力击出,千堆雪飞,沙石盖地,风起云涌……
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我倒下了。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但我的脸上却挂着挥之不去的笑容,像我父皇死时那样,尤如冬日里的阳光在冰天雪地里荡漾开来。
而情殇彻底的幻化成了片片的雪花,尸骨无存。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是风、雨、雷、电四人在我和情殇掌力相击的那刻扑上去拽住情殇的腿脚,使她动弹不得。
我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爬到四大护法身边,我们躺在同一片血泊中,我们都是燕城子民,我们一块长大,我们亲如兄妹……
这时我听到风戽有话对我讲,于是我赶快把耳朵簇过去,风戽对我说:“太后,太后没有死,我们私自放了她,她……她在天牢底……”当说完时,风戽永远地躺下了,脸上带着笑容,还有雨郏、雷霆、电彻……
是雪覆盖了血
还是血染红了雪
大雪肆虐着河流和原野
还有混沌的意识
唯一清晰可见的
是那个永恒的信念------
只要有我在
燕城就不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