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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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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国是与我国西南部接壤的小国,处于热带,全年气温高,分旱涝两季,适宜种植罂粟,大麻,又因为当地一些官员与□□一些道不得人的关系,成为东南亚地区贩毒犯罪集团的老巢。
霖国,普罗
范奇利眼睁睁看着头顶上那片乌云向他们飘来,前一秒的太阳还晒的他头皮发烫,下一秒整个天都暗了下来,呜呜隆隆,天边敲响了沉闷的大鼓。
“…陆哥,”范奇利看着街边上哼着小曲,淡定地支起雨棚的小商贩们,警惕地把那台包着羊皮箱死贵死贵的精密追踪探测器往怀里揣了揣,戳了戳前面人的背。
“嗯?”
陆与和正在前面低头翻找着地图资料,完全没注意周围和天空的变化,头也没回地应着。
“这…好像又要下雨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范奇利试探着问。
啪嗒,一大滴雨水从天而降,滴到范奇利怀中的皮箱上,然后打碎了溅到他脸上。范奇利抬手擦了擦。
“怎么?还要给你报销一件羊皮雨衣吗?身上衣服多少钱?大少爷舍不得了?”陆与和挑眉,把手里的资料收回防水文件袋,顺手插到运动裤兜里,
“没关系,回去后我可以把我的那打深蓝t恤低价出给你,不怕没衣服穿。”陆与和大把揉了揉范奇利的头发,范奇利好歹也是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实习生,却堪堪比他矮了一个头,打理整齐的发型被一呼噜乱揉,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打进头皮,淋得范奇利一个哆嗦。
两天前出发的时候范奇利还是一只唯陆与和是忠的舔-狗,毕竟是余禾远近闻名的支队长,而且是刑警队里的一棵万年草,特别帅,两天之后的现在也更加为陆支队长的敬业精神和超强能力所折服!
只是狗还是狗,但是这只狗已经舔不动了…
...除了颜。
这两天睡眠时间加起来不到五个小时,还要整天整夜没命地赶上赶下,而且不管太阳和雨有多大,支队长只要开始迈步就绝不会轻易停下,由着他后面这个小拖兜抱着个十几斤重的大皮箱哭爹喊娘个不停。
不过也谢天谢地陆支队长的脾气好,不嫌他烦,不然他早就被扔在异国他乡的深山老林里喂虫子了。
好脾气的陆支队微笑着把范奇利的头揉得乱蓬蓬的,然后心满意足地手插着兜迈腿往前走着,走进越来越密集的雨幕里。
范奇利有些绝望地看着前方行走的深蓝色t恤,却在看到T恤背后的那只劣质小黄鸭时抽搐了下嘴角。
陆支队长不仅对他这个麻烦精脾气好,还对很多事物有着让人无法理喻的包容心态,譬如他买的那一打小一号的深蓝色小黄鸭T恤,宽松的T恤衫硬是穿成了紧身衣,背上的那只小黄鸭贴着那身遒劲的背部肌肉,有着撕裂般的狰狞……
范奇利摇摇头,抱紧了怀中的皮箱埋头跟了上去。
他宁愿裸奔也不想穿那件傻不咧咧的卡通t恤。
普罗是霖国的一个很小的城镇,也很偏僻,不刻意找根本找不到这里来,普罗有两座山,一座叫普山,一座叫罗山,这名字听起来实在是很不地道,据说是以前有个经商的华人到这来,不懂当地语言,胡乱取的名字,久而久之当地人也就约定俗成了。
“陆哥,这就是一个小山包,什么都没有啊。”范奇利跟着陆与和走了一路,从山脚到山顶,再从山顶环形地绕着圈下来,加上一路能溅到膝盖的泥泞还有一直抱在手里的大箱子,早已累得四肢酸痛,两眼昏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普山和罗山都找遍了,连镇子里弯弯绕绕的的市集都查了一遍,普罗就这么小一块地方,现在什么都找不到,你怎么看?”陆与和背靠着一棵树,抱着手臂,对着快累瘫坐在地上的范奇利点了点下巴,神情悠哉自得,两人对比很是鲜明。
“那肯定消息不真实,情报不对啊!是王力那小子故意折腾我们!”范奇利累得龇牙咧嘴地说道,摸了摸裹着层湿/泥巴快干壳的裤子,牙一咬,心里一横,挑块看起来干净的泥巴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吧唧”一声,陷下去五公分,范奇利露出一副坐了屎的表情。
陆与和微张着嘴想开口说话,却在听见这声响动的时候顿了顿,好笑地看着范奇利:
“讲究,真讲究,看来我的t恤你是不穿都不行了啊,把箱子给我,免得一会儿把你陷得拔不出来。”
范奇利一听,激动得连声应着,“吧唧”一声奋力把自己拔/出来递过箱子,又“吧唧”一声把自己重新陷回泥巴里。
“啧。”
陆与和摇摇头。
“回到刚才的问题,任何消息都有他的意义,不管是真的消息还是故意糊弄我们的,总会从中间寻出一点真相的蛛丝马迹。”陆与和说。
范奇利眼睛都亮了,终于到了传授干货的时候,忙问:“那‘普罗’这两个字中,陆哥能解读出什么蛛丝马迹?”
陆与和换了只脚勾着站,笑着看范奇利那副期待的样子:“你猜?”
范奇利的双目瞬间失神。
“首先,‘普罗’这个消息应该是没有错的,这个地方很小,很隐秘,我们一路走一路问着赶当地车过来才找到这里,王力不可能张口就忽悠我们一个连地图上都没有的地名,其次,王力说这个地方他也是听说的,但只有‘普罗’两个字,他也不知道是个镇还是区,或者干脆就是一座不知名的山,而我们到了这里后才知道这地方地区管理混乱,普罗官方上说只是一个两山夹一河的小镇,但从当地人口中得知它并不只,附近的其他很多地方也被人习惯性地称作普罗,而且众人口舌不一,无法明确确定普罗到底在哪,到底包含哪些地方。”
范奇利脑袋卡壳了一下,花一两秒种理解完后,愁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蜷着腿让自己又下陷一公分,甚至想干脆把自己埋进土里挖地洞刨回国去:
“所以说…我们连普罗到底指的是哪都不知道…还要找?”
最后一个字伴着疑问的声调,嘶哑着破了音。
陆与和伸手习惯性地想揉范奇利的头发,却在注意到上面的泥浆后自然地收回了手背着,露出官方牌的微笑,说:
“是的。”
这场雨下得很大,很突然,还有雷,隆隆隆的,能盖住房屋里一切细微的行动声响。
安南德从破旧的木床板下轻轻地拿出一双黑色雨鞋,女士的,很大,大出他大半只脚,穿着鞋小心地在屋里试了试,踩得竹地板吱呀吱呀响。
这地板太不结实了,安南德立即停了下来。
“And?”隔壁屋子传来女人的疑问声,声音粗放,是营地雇来的当地阿姨Cassy,长得很不友好,时刻都皱起宽粗的眉毛,身高体壮,主要负责煮饭,顺便看管安南德。
“i am alright ,just had a fall!”安南德高声应着,把穿出来的雨鞋趁着雷声脱下重新塞回去,一系列动作迅速而熟练,当cassy进屋的时候,他已经很自然地装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门口与她对视。
cassy在屋内环视一周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又转回了厨房,边走还边用当地的语言碎碎念着,安南德只听懂一点,大概就是嫌他的意思。
安南德每个月的15号这天都会偷偷跑出去一次,因为这天营地东边的守卫最松懈,他可以逃走得很轻易,出去瞎逛一天再被捉回来,他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cassy每个月都要因为他扣掉一天的工资,自然是嫌他烦人了。
只是这次不一样了,今天他要逃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等到好的时机,天边惊现几道火雷闪,白亮的光电从高高的窗户闪进来,把阴沉的屋内狠狠地分割成黑白分明的几块。安南德以最快的速度到床下拿出那双雨鞋,提在手上,又在角落的墙缝里扯出几张偷偷藏着的大蛇皮口袋和一个小木盒,他可不想大雨天出去把自己淋成个落汤鸡。
一切出逃的准备就绪,安南德弓身在高窗下,等待着雷声响起。
轰隆一声,瘦骨的脚丫在竹木地板上连踩两步助跑,最后一步蹬脚起跳,单薄的身躯在半空中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直向对面墙上高两三米的窗户奔去,沉闷的雷声绵绵不绝,安南德单手勾着窗沿,双脚踢着墙面,待又一声响雷传来,便借臂力飞踢一脚,踹开提前撬松的铁栏杆,身体成180度躺平,两脚在前,堪堪滑出高度仅有二三十公分的窗户,最后两脚落地,快速隐藏进一旁茂密的草堆中。
营地东边
“你他/妈是屁/股坐屎上了怎么着?!”
一个穿着训卫服的胖子站在草丛边对着草丛堆低声喊着,一脸焦躁,手摸着枪杆,食指在上面不停嗒嗒地敲点着,喊完还心虚地埋下身,顶着颗墨绿头盔四处张望着查看周围情况。
“今天要他妈/的因为你这点屎集合迟到,然后让王路那爷逮着我俩去抓那跑了的瘟神,我保准立马就把那根刺黄瓜捅进你菊花!让你下辈子都拉不了屎!”胖子站得累了,背过身找了一块圆石头,面朝大路骂骂咧咧地把着风。
“妈的那瘟神也贼,”突然想起这个人,胖子整个都不好了,急需唠叨一番一吐为快,“都跑了十多年了,每次都滑得跟泥鳅似的,咱们又不敢打又不敢骂的,被告状了还要罚,啧,今天终于满十八了,晚上把他绑着往那老头床上一送咱们就解放了,切,你说那老头为什么偏要他妈/的等到十八岁,纯折腾我们是吧,大老远的跑来,就是帮他管小孩?哼--”
胖子杵着枪杆嘴皮得吧得飞快,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人出来了,正准备转身,却突然觉得后脑勺一凉。
“胖哥。”安南德抵着枪,伸脚尖轻轻点了点胖子后背。
“瘟神让我来问问,你们在哪里集合。”声音很轻,有着少年人独特的稚嫩,脆脆的,细细的,像一根细丝缠上心脏,然后紧紧一勒。
胖子肉眼可见的哆嗦,停都停不住,一身的肥肉都在抖筛,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在,在,在东门---”
“啪”
胖子吞吞吐吐着还没说完就被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安南德一枪杆子敲晕了。
安南德带着偏大的墨绿头盔,大片的阴影下只露出一点雪白的鼻尖和下巴,双唇像啖血似的红,正勾起嘴角露着笑。
“很好,瘟神说他很满意。”
原本松懈的东边防守今天突然要集中巡防,安南德不是没料到这种情况,只是料到了也没用,他除了跑,再没有其他办法。
终于把两百斤的胖子拖进草丛,安南德喘了口气,挎上两把枪,又抄小路向西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