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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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具体该如何制作，景界头脑中大致有个方向，但实操还得等周末。
周五，李阿姨在景界出门前问他放学后能不能在小街的菜市场里买些土豆，她今天单位上工作有些多，到家时间晚，恐怕没时间买菜做饭，这些土豆正好用来做土豆泥，淋一些肉汁在上边，倒也勉强算一顿主食。
景界点头答应了。
李阿姨从钱包里掏出张红票子就要往景界怀里塞。
景界连忙推拒道：“用不了这么多，给个十块就够了！”
李阿姨说：“多的你就拿着，去买点零食。”
“那也用不上这么多。”景界见对方大有他不收下这钱就不准踏出家门的架势，不由无奈道：“校服包浅，你给我这么多，掉路上不就便宜别人了。”
景界的衣服大多时候都是李阿姨给扔进洗衣机里洗的，对景界校服包的深浅略知一二，一时间便有些动摇。
景界趁热打铁：“反正上周爸给的钱我还没用完，用完了会找你们要的。”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多久没管家里要过钱了。”李阿姨有些无奈，但见景界态度坚决，便妥协了，“行吧，那你路上小心。”
今天的景界仍然是第一个到校的，他的同桌亦然。只不过他俩一个正数一个倒数罢了。
胡洛难得在铃响前来到教室，看了一圈发现人都到齐后，敲了敲讲台，严肃道：“全班起立。”
桌椅板凳一阵哐啷乱响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安静如鸡。少部分胆子大的人左瞧瞧右看看，试图从同伴们的脸上看出起立的原因。
胡洛没让他们疑惑太久，道：“都别担心了，不是骂你们，就是做个小调查。”
大家一听不会挨骂，都松了口气。
胡洛看着众人的反应，有些好笑道：“你们一天天的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
大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胡洛也不多废话，说：“早上到校需要通过天桥的人继续站着，其他人坐下。”
刷刷的一半人坐下了。
胡洛又道：“男生坐下。”
刷刷的又一半人坐下了。
剩下还站着的女生们面面相觑，不知他们洛哥调查这个有何深意。
胡洛说：“到校时间晚于七点十分的同学坐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坐了下去。
胡洛：“……”
景界发誓，他绝对从胡洛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复杂之色。
在一室迷茫目光中，胡洛总算不卖关子了，道：“行吧，我做这个调查是因为具学校安保人员说，最近天桥上频繁出现一位神秘黑衣人，专挑落单女生动手动脚，但因为天桥附近没有监控，对方又跑得快，保安一直没能把人抓到。”
这种事情对每天都沉浸在学习之海中的学生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一时之间，很多人都或有意或无意的看向了最先将这个消息带给他们的廖同学。
廖总感受到大家的视线，身子一抖，果不其然，下一秒胡洛就叫了他的名字。
“廖总，大家都看你是几个意思？”胡洛问。
廖总咽了口唾沫，弱弱回答说：“我、我上周，就月考前，好像遇到过那个神秘黑衣人。”
“哦。”胡洛眉头微蹙，“看清楚他的脸了吗？”
廖总摇头，“我就看到他的背影了。”
“嗯。”胡洛放过了他，对其他人道：“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学校这边已经安排保安在天桥附近巡逻了，不过学校保安人手也不多，能分出去巡逻的就一两个人，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所以那部分要走天桥的同学近段时间最好在人流高峰期到校，如果非得早到的话，最好能有同伴或者同校的人一起，尽量不要落单。要是真的运气不好遇上了，别害怕也别冲动，能跑就跑，不行就大声喊人，保安室离天桥近，他们听到了会赶过去。总之，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跟对方硬碰硬，万一他身上有刀，痛的还是你们自己。”
大家连连点头。
胡洛又叨叨叨的说了些注意事项，一直到英语老师进了教室他才闭嘴离开。
英语早自习对景界来说就像是安眠药，且药效发作极快，分分钟让人进入梦乡。
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拜纪淮所赐，他刚一闭上眼就能被对方花式弄醒，搞得他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让自己能把视线聚焦在那密密麻麻的单词上。
在第三次看到同一个单词且其意思又被自己遗忘后，景界有点儿崩溃，面无表情的扭头想看看每次英语早自习都闲的没事儿干的同桌今天又在干些什么，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他这个早自习算是彻底废了。
今天的纪淮，似乎有点儿丧。
景界抬头见英语老师正在一二大组之间的过道上踱步，暂时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样子，难得当了回好同桌，悄声问道：“谁惹你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纪淮心情不好的原因。
纪淮缓缓将那苦大仇深的面庞对准景界，说：“我好像，做错事儿了。”
“嗯？”景界微讶。
这还是纪淮头一次对他说自己做错了事情。
纪淮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眉毛也微微蹙着，若有所思的模样。
景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耐心快被耗完了，纪淮才道：“就那个天桥神秘人士……我那天看到了，但我没追。”
纪淮对放走神秘人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没冲上去就是没冲上去，这是既定事实，任何理由都无法将他从自责中保释。
如果说，今天之前，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那天停下的动作可以让对方心生警惕，不再来学校附近蹲守，那么在听完胡洛的话后，他就彻底死心了。
如果那神秘人士没有二次或者三次作案，恐怕很难引起校方重视。那反过来说，既然校方已经重视起来，就意味着对方在近几天内还犯过案。
说什么没手机，追不上，来不及，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说到底，当时的他，还是怕了。
纪淮丧丧的将事情大致讲述一遍，景界认真听完，听完后真心实意的骂了纪淮一句傻逼。
纪淮更丧气了，景界却说：“说你傻逼不是因为你放虎归山。”
纪淮还是没什么精神，气若游丝：“那是因为什么？”
景界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被蜘蛛咬过吗？”
“嗯？”纪淮没多想，回说：“没有。”
“那你丧什么？”景界说：“你又不是超级英雄。”
“我……”纪淮“我”了半天，最后一歪头，说：“可上次抓小偷我就去了。”
景界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但现在被纪淮提起了，他也就仔细想了想。
抓小偷和抓变态，看起来都是抓，二者间有共通性，好像能做到第一件就肯定能做到第二件。
景界觉得这应该就是让纪淮钻牛角尖的症结所在。
这很好解决。因为在他眼里，这两件事情其实是不一样的。
景界一直相信一句话，“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抓小偷那次，因为有失主的一句“抓小偷”作为信号，纪淮能够明确知晓正在奔跑中的那个人是小偷，如果他把人抓到了，他能从中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如果没抓到，对他也没有坏处。而天桥变态这次，纪淮身边没有人明确的告诉他对方就是变态，他无法确定，所以会犹豫不决。他怕自己抓错了人，这会让他心生愧疚。
这样的解释看似合理，但经不起推敲。景界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纪淮在抓小偷之前，并不能确定对方身上没有利器，也就是说，在他冲上去抓人时，除了抓人成功与未能追上以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追上了小偷，但他自己会被利器所伤，而小偷趁机逃跑。如果纪淮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趋利避害者，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任何反应，就像他在天桥那样。
那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纪淮的前后反应不一呢？
一个词悄然跃上心头。
勇气。
很简单的答案，他早该想到的。
“也许，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景界轻声呢喃，眼神虚虚的落在课本上，“有些事，我们需要别人推一把才能去做。”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如果说一个人所能拥有的全部勇气是十，那人本性中的趋利避害就能将十分的勇气削减到五分，甚至更少。有的人能找到方法压制本性，所以他勇敢、无畏，而有的人未能找到方法，便显得畏首畏尾。对于纪淮，外人的支持恐怕就是他压制本性的方法。
景界没法将自己的整体思路讲给纪淮听，太多，也太乱，并且可能存在误区，他能说的就那么一句话，纪淮能不能明白就全靠他自己了。
所幸，纪淮不傻。或许他没法想得如景界那般深刻曲折，但大体意思他领悟到了，于是眼前豁然开朗，他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但至少他找到了不甘的方向。
不再是笼统的责怪自己，而是明白自己缺少勇气，知道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畏。
对症才能下药。
幸而他正当年少，还有大把时间去寻药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勇敢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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