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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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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倦安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恍恍荡荡的环境,眼前模模糊糊,勉力压了压脑袋,首先窜入呼吸道的是一股陈年的霉味夹杂着汗臭,拥挤的感觉令人十分不适,视线黑蒙蒙一片,伸手摸索,冰凉的铁棍,像是一个笼子盖了一层布,手伸出铁笼,拉下了盖布,环境太黑了,但还是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一辆货车的集装箱。
她想起来了,她被送花的工作人员药翻了,她现在被抓了,被关在笼子里了。
这事说起来也是奇怪了。
因为原来的功德太多,她不能轻易动他。于是便想了个办法迂回处理,把不该说的告知与他,他知道的太多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他的记忆动手脚,躲过天道的法则。
一则,不让原来继续烦她,二则,没了记忆,原来也找不上她。
本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没有想到仍然违背了天道,她失去了法力。
又刚巧碰到了人贩子设局,在送来的花里下了迷药,她这已经不是一时不察了,是很多次一时不察。
这群人真的是狗胆包天!
她完全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要被送到哪里去,这下的药后劲还很大,她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的。
等到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她大概能够看出集装箱的轮廓,像她这样的笼子不止一个,能够感觉到她顶上还有一个笼子,好像每一个都关着人,应该都被下了药,没醒过来。
真是没想到,几百年没有违背天道,一犯就给了她这么一个大礼包。
情况不明,倦安也只能先养精蓄锐。
货车大概开了两个小时才从晃悠的状态趋向平稳满满停了下来。
装作没有醒过的样子,有人打开了车厢门,对于掉落的黑布,他们也以为是行进的过程中滑落的,看人还没醒,开始搬起这些笼子。
倦安半眯着眼睛,所有搬笼子的人都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只露出眼睛。
搬运的过程很安静,搬运的人利落行动,倦安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眼缝,这里看着像是哪个地方的后门,走的是很隐蔽的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很大的地下室,里面已经有被囚禁的人存在,一人一个笼子像囚鸟一般,每个人都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没有什么精神,恹恹的躺着或昏迷着。
白色的连衣裙?
贞子吗?
无论是为人还是为神,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把主意都打到她的头上。
因为违背天道会失去法力一个月,眼看还有一个星期才能恢复,她就被药晕了。
失去法力对倦安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为人族之时,时值人间最是动荡的七国之乱,乱世中,没有自保之力是不可能的。因而,即便是在众神林立的时期,单论战斗力,死神倦安可是能与天族战神并肩的。
但这些人用了迷药,对失去法力的她产生药力,她现在没有任何抵抗力,全身松泛无力。
与她同一批被运送进来的女孩,刚醒来的时候都会哭嚎呼救,但身体软弱无力并不能支撑很久,而每一天都会有人按时给她们送饭,然后注射迷药,剂量不大,只会让她们毫无防抗之力。
先于她们被抓进来的其他女孩对她们的行为都无动于衷,依旧软绵绵的坐着,目光呆滞,麻木地吃饭,接受注射,谁也不知道她们之前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所有女孩都处在陌生的恐惧之中。
反抗注射的女孩只会得到更大的注射剂量,他们并不在乎这些女孩的死活,也不会动手打人。
渐渐的,刚被抓的女孩们以为只要乖乖的就不会受到伤害。
不是这样的。
倦安不动声色地观察地下室被关了很久的那些女孩。
很明显,她们已经被折磨的如同行尸走肉任人宰割,灰败的眼神比她见过的孤魂野鬼还要悲凉,但面上打扮的很干净很漂亮。
打量这里所有的女孩,不外乎都是些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她的心里大致已经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
真是恶心。
只需要过了这七天,忍耐一下,但她也要准备好后路,以防万一。
这里是有监控的,但她所在的位置还算隐蔽,容许她可以搞一下小动作。
第二天安然度过,第三天的时候,有一个戴着红色面具的人领着另一个金色面具的人走到了这个地下室,前者指引着后者,后者像挑商品一样,目光淫邪打量这些女孩。
但她也注意到了,红色面具的人有意识的领着金面具的人避开了她。
有一个女孩被挑走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女孩很惊恐,极力抗拒要带她走的人,她被两个男人用蛮力拖走了,无论她怎么声嘶力竭都没有办法,她的抵抗就像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那些缩在笼子角落的女孩抱着侥幸心理冷眼旁观,期待下一个不会是自己。
倦安也在冷眼旁观,她救不了任何人。
她知道,一定会轮到她,她可能是被某位权势较大的人预订了,或者说是这里的幕后人。
但是为什么?
等到被拖走的女孩重新回到笼子里的时候,她换上了和早前被抓进来的女孩一样干净的白色连衣裙,只是几个小时,她的眼神已经和那些遭受过折磨的人一样了,但她还会流泪,眼泪不停的流。
再过不久,或许连眼泪也没有了。
一些女孩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扒拉着笼子的铁棍问那个女孩,所有的问题像石沉大海,回应她们的只有眼泪。
“姐姐,我很害怕。”
在倦安的笼子旁边的另一个女孩静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女孩靠坐着,蜷起双腿,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冷冷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女孩所在的笼子。
从她的视线看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孩□□还在流血,不停的颤抖,姿势十分不自然。她也已经猜到了,她们所有人可见的下场。
“没什么可怕的,你不想遭受这样的折磨,就要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只要想通大不了一个死,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并不是想要安慰她,倦安从活着开始就是这么做的,一定有人比你怕死,你不怕死,你就赢了,尤其钱权两在的人最怕赌命。
女孩看着倦安从容不迫的模样,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可怜的女孩,被注射了药,体力不支,让自己靠着休息。
侥幸的心理并不能让她们免于折磨,接下来的两天已经有八个女孩被带走,回来的时候有撕心裂肺的痛哭,也有默默的掉眼泪,更有的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
满室都是低颓的气氛,低低的啜泣声,潮潮的湿气令人极度不适,事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她们将会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
倦安了解到她旁边的女孩叫桑棋,是一名大二学生,在下兼职的路上被迷晕抓来了。
她和桑棋倒还是没有被挑走,桑棋还是有些战战兢兢。
可是桑棋觉得,哪怕眼前的女人不说话,只要靠近她一些就觉得很心安。
除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桑棋再也没见过她说话了,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靠坐着睡觉,她以为是迷药的剂量太大了。
她说着,倦安便听着。
第六天的时候,这个阴暗的地下室来了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红色面具的人对他毕恭毕敬,比之前接待的所有人都要恭敬。
从这个人进来的一刻,倦安就知道幕后人就是他了,目的是她自己。
银面具男子在她的笼子前停下,戏谑的笑着蹲下,倦安平静的视线对上,波澜不惊,十分淡漠的双眸掀不起一丝涟漪。
“真是像啊,难怪。”男子低低的笑。
红面具介绍,“先生,这个虽然年纪最大,但也是这里最漂亮的女人,一直按先生的吩咐留着,是否要她伺候?”
面具下的眼睛动了动,眼前的女人长相精致,哪怕是灰尘也掩盖不了,在阴暗的地下室,她显得十分融合,长在黑夜里透亮的双眸,真是吸引人。
“漂亮的女人。”发自真心的赞美,男子站起来,对红面具吩咐,“清理干净送到我房间。”随后迈开步子离开地下室。
桑棋把这些看在眼里,怯怯地喊了一声姐姐,倦安一个转头眼神制止她继续说话。
不要引起注意。
不需要别人搀扶或者拖拽,倦安自己就跟着红面具走出去。
红面具看她算老实,把她带到一个房间,让她自己进去洗漱。
洗漱过后,倦安穿上了他们准备的白色连衣裙,她没有选择,热气覆盖了浴室里的镜子,她四下看了看,视线对准了在置物架上的牙膏。
倦安出来,果然有两个女的在门外等着,对她进行搜身,确定没有任何利器。红面具的人再度出现,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一杯白水,“乖乖的喝了它,就不需要注射了。”
只是轻微的迷药,需要确保她没有反抗能力,不能够伤害先生。
一饮而过,干脆利落,不得不让红面具另眼相看,“好好伺候先生,说不定能够脱离地下室。”
他能够看出来先生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这个女人也算识趣。
殊不知,这个他认为识趣的女人的报复即将让他遭遇灭顶之灾。
大概也是为了防止任何使所谓客人受伤的可能性,从她走来的一路,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高级会所的底层,干着不正当的买卖,她甚至怀疑这一层也是地下室,比她们所关的地下室要上一层,藏的很隐蔽,连一扇窗都没有。
她被送到另一个房间,很干净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张高级的双人床摆在中间。
没多久倦安就感觉到有些头晕,应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扯开袖子的折叠处,一小片的白色长方形类似于刀片的东西,其中一面十分锋利,这是倦安用牙膏管做的,在掌心狠狠地割了一道,鲜血流注。
痛楚让神智上感到清醒,倦安收起牙膏片,抽出纸巾随意的擦干净血,再将纸巾丢到马桶冲干净,这一切行云流水,一道伤口仿佛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