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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陆菩阿x阎晟 ...

  •   △练笔复健
      △题目:卿本咸鱼,奈何做CEO
      △好长,要写吐了,按照我的喜好写的文,不喜欢请点叉或往右滑动退出

      一
      我叫阎晟,现在二十三岁。父母在我原来的公司上班,但我狠心地把公司卖掉了,财产全部捐给红十字会和慈善机构。
      我有一个秘密。
      公司的总裁也叫阎晟,我就是她,但我现在从孤家寡人变成家里的掌上明珠——倒也不是,重男轻女观念在这个家庭还是比较……你懂得。
      你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奇幻?哦,因为我奋斗一辈子活累了,所以这辈子想当一条咸鱼。有一说一我还有私产,旁的人都不知道的银行账号和密码,我当时专门用□□登记的,已经拜托一个非常可靠的人帮我转移名下的钱财。所以我还是可以当一名快乐的、没有工作的富婆。
      这是我上辈子作为社畜最大的梦想。
      所以我让系统帮我整了这么一出。
      啊,对了,我还有一个身份,很容易猜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只是穿越过来搞事业线的。如今事业线搞完了,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一条咸鱼,好好享受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了。

      今天,新闻依旧播放“阎晟”无缘无故的自杀消息。
      今天,新闻正在直播“阎晟”那些亲朋好友参加葬礼的现况。
      今天,新闻突然宣布“阎晟”的助理陆菩阿继承她名下子公司及其财产……
      嗯?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子公司,就算我做得越来越大,但这劳什子“奇迹娱乐”我也没印象啊,我从来不涉足娱乐圈的。我分外疑惑,然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爹妈兴奋地告诉我说,虽然他们早上下岗,但当晚又接到了旧公司的引荐,可以去奇迹娱乐做个平平无奇的小经理。
      啊这。这不就是我家小助理继承的那家子公司吗。
      他们还说:
      “阿笙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明天就去相亲吧。”
      这比刚才那个消息更像一个晴天霹雳。
      <<
      我分外怀疑陆菩阿联合我父母骗婚我。
      谁会想到堂堂公司总裁竟然会答应手下员工的邀请,千里迢迢赶过来相亲呢?反正我是没想到的。
      陆菩阿这个人吧,大概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捡到的,当初才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和我一样也是孤儿,就很感兴趣。养成好玩,不过养了十几年好像也没把这看似温润如玉其实冷漠至极的男人焐热,我也就变得兴致缺缺。说白了就是一时兴起想养宠物,后来热情没了就想丢了。
      我承认,我人性本劣。
      面前的青年和我的年龄相差不大,也就是个一两岁的程度,谈吐非凡,恪守礼仪,让人想起《黑z事》里的管家。我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着杯里的奶茶,他们让我在这待上一两钟头也就罢了,主要是我真的没什么可谈的。
      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出去多逛几圈呢,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噢。
      他修长的手指叩着桌面,我抬头看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未认真审视面前的人。刚捡到的少年有些落魄,人却如仍含苞待放的白莲花一般透着点真心;如今这莲心成了黑色,依靠他那张脸皮把周围人骗得晕头转向。看着他含笑的嘴角勾起,我仿佛看见上上辈子的学长,干净透彻。
      “陆菩阿先生此次前来相亲,感觉如何呢?”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只能主动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谢邀,第一次心动,感觉十分美好。”
      这话说出来就十分不符合他的人设了。纵使在谈判桌上再如何长袖善舞,号称“高岭之花”的陆菩阿绝不可能出言调戏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我摁下心中哐哐乱响的警铃,不着痕迹地擦去嘴角的液体。
      “一见钟情?”我嘲讽道。
      凭什么?就凭我和你老板同一个名字?比她年轻十几岁?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自己是为那个当老板的我不值还是气愤对方的轻佻。很难想象陆菩阿这个安静冷漠的黑莲花也会向人告白。
      我承认,我有点妒忌现在的自己。
      “是,也不是。”他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和我对视,眸子中充斥着看不懂的情绪。那双眼睛沉默执拗地对着我,仿佛要把眼前人拉入深渊。
      “所以呢?”
      我被气笑了,语气逐渐变得咄咄逼人:“我暂时还不想谈男友,陆菩阿先生您找错人了。”
      有规律的叩桌声蓦然停下,突兀的静默在一片喧闹的咖啡店里显得格格不入。不习惯和人太过亲近的我微微侧头,试图躲开男人灼热的鼻息。
      这小兔崽子出息了,直接把他的再生父母圈在怀里,我退一毫他进一寸。堪称得寸进尺。无论再过多久看陆菩阿的脸,还是会被他惊艳到,就算更好看的人站在我面前陆菩阿依然吸引着我的目光。作认真凝视状的他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也该死的令人心动。
      “阎晟。”

      二
      后来我才知道这具身体不叫“阎晟”,叫“阎笙”。
      那我是怎么被认出的呢?
      只因为某天上街回错头应错人,讨债的冤家就找上门来。应的不是陆菩阿都能被找出来我怀疑系统是个辣鸡。
      不瞒你们说,我和陆菩阿刚从民政局出来。我以为爹妈他们在第一层,没想到我还是错估陆菩阿的黑心程度,说好送我回家结果一拐弯开到民政局,连户口本都给我准备好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重生第二天就领证啦?
      我被新晋老公拽的离大森林越来越远……玛德。
      记得还在创业的时候,我曾和一个技术人员聊过关于我所幻想的富婆生活。尚还年轻的我撑着下巴啜一口冰阔落,对那个还在熬夜改程序的他念叨:“啊,有钱人的生活就是那么枯燥且无味。”
      我幻想的生活:有车有房有存款,男友月抛,环游世界。
      我现在的生活:有车有房有存款,除了男友月抛什么都有。
      我称之为,去年今日。
      ——突然产生一个大胆想法的我向陆菩阿伸出试探的小jiojio。
      “我财产有多少?我家比较穷,所以别介意哈。”
      陆菩阿戴着一副金丝平光眼镜处理手头上的文件,闻言侧头轻笑。笑得我毛骨悚然。我缩了缩头,正想说一句“算了我不想听你别讲了”,就见他停下手中的笔,一副教导主任准备和你讲道理的模样,便赶紧正襟危坐起来。
      我:忽然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陆菩阿道:“婚前协议书写了,我名下一切财产都已转移给你,离婚之后等同于净身出户。”
      “所以……如果你抛弃我,我只能流落街头了。”他眨眨眼。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想起刚穿到这里时收养的狗子。每天除了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叼出飞盘求玩耍以外,就是窝在主人怀里撒娇。
      陆菩阿分明把我这个老板的性格摸透了:吃软不吃硬。
      不过他还是想的太少:“喔。”
      我回房间翻找抽屉,终于在垃圾桶边看见一张边缘被折出毛来的协议书。上面写着:陆菩阿先生所拥有的不动产、流动财产……全部归阎笙女士所有。
      ——Yes!看来我的小金库还是安全的。
      心头涌上一阵狂喜,跑路的念头也明确坚定起来。趁现在还记得银行账号和密码,我得想个办法挂失补办一张卡。
      收拾好心情回到客厅,我难得给陆菩阿一个好脸色。不仅是因为领证后他保证的“三年协议”中不会有逾矩行为,还有就是小金库仍未失窃一事。
      我的人身和财产都是安全的,这种放心简直前所未有。
      人在高兴的时候就会得意忘形,于是下一瞬我就口不择言道:“那行吧后天我要环游世界。”
      “夫人与我心有灵犀,我有将近三个月的婚假可以陪您度蜜月。”他敲下最后一个键,几乎是话音刚落就回复了我。
      看,乐极生悲了吧。我想倒回去打爆那个狂喜的自己的头。
      <<
      讲真环游世界真不是我的梦想,毕竟对于一个攻略事业线已久的CEO本人来说退休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一杯红酒一部电影还有数不尽的后宫男宠……哪个老干部不想过上这样的快乐生活呢!反正我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我认命地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一边心中把陆菩阿骂了个狗血淋头。多洗爹,多洗爹洗爹,多你妈洗爹,多洗妈。我悄然无声流泪着,像是得到琼瑶阿姨的真传——虽然我觉得阿姨想打死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当陆菩阿推开我虚掩的房门时,只看到一张布满泪痕的俏脸。
      我错了,我不应该学什么苦情剧女主,鬼才知道为什么阎笙竟然会常哭不停,OK fine,现在停不下来了吧。我板着一张无论如何擦拭都湿漉漉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梳妆台上的大镜子把我此刻模样清晰展现。虽然但是,我知道我哭起来也很美,可我原本的人设可是霸道总裁啊!我在小孩前的面子没了啊!
      就很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我这半个儿子面前丢脸。
      “出去!”略带哭腔的声音清脆里含着沙哑,连我听了都有些意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菩阿低声的笑仿佛火苗一般灼伤我的耳廓,5.2的视力把泛着红色的耳朵极力隐藏在我眼中。我还感觉到脸颊微烫。他这人简直就是往我癖好点上出生的,最初把他带回家是看中他的眼睛和脸蛋儿,后来就喜欢在他给我念报告的环境下工作,治疗失眠作用极强。那是我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
      他没有听从,反而上前一步把我笼在怀里,矮下身来。温热的触感从脸颊传来,他一边亲吻一边舔着未干的泪痕,即便动作轻柔缱绻,仍是令我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我愤恨地推搡着他的胸膛,奈何对方不动如山,只能穿上拖鞋往黑色皮鞋狠狠地踩下去。我恨没有留指甲,否则明天公司职员们就能看见新晋总裁夫人在BOSS脸上或其他地方留下的抓痕。
      “——就算我说是家中小猫儿抓挠的,你也不介意?”
      我气不过,承着他的纵容,用脚死死碾着皮鞋下的肢体,没有回答他的话。猜出来又怎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三
      说来也神奇,想找人时谁都找不到,不想找人人却自己送上门儿来。
      我漠然凝视对面的情侣,脑中反复循环播放垃圾系统以前给我设置的角色提醒:
      【注意!前方出现攻略者!】
      【注意!前方出现攻略者!】
      【注意!前方出现攻略者!】
      ……
      我面无表情地掐掉虽迟但到的提醒铃声,在陆菩阿警觉异常前转移视线。

      有个秘密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其实我活了三辈子。
      第一世,我是个社畜总裁。
      第二世,我还是社畜总裁。
      第三世,我是总裁的小娇妻。
      把我的前半生总结一下,最后总结出这么一个流程:我,本科总裁,猝死之后被系统召唤来到这里,再干老本行,为即将到来的攻略者积累财富打下物质基础,只求退休以后做条快乐咸鱼。
      你们可能会质问现在的生活和我想要的生活有什么不同。答案很明显,落在总裁手里实现左拥右抱做个海王的梦想……那是不可能的。
      ……讲真我现在都不知道是哪个小孩这么幸运,被选中煲汤——不是,被选中成为攻略对象。这也太幸运了真的(我发誓我没有笑)。

      我寻了个借口暂时离场,因为迫切想要知道为何攻略者延迟至今才出现,也因为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我认识的,之前提过一嘴的那位技术人员。
      陆菩阿问我去哪儿,我不耐烦回答,便应付说“去卫生间”,踩着帆布鞋风风火火挤进人群中。
      我为自己的聪明机智鼓掌,不愧是我,竟然一下子就甩开了那家伙。我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面孔,有些不可思议。原定女主就这样和配角在一起啦?问过男主意见了吗?
      纵然我眼尖,反应也够迅速,可那俩人就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快得我都跟不上。
      此时,陆菩阿站在小广场旁笑眯眯地看着我,对上他那双深眸,仿佛被某种大型野兽死死盯住,令我情不自禁地哆嗦。
      他没有过来。我的电话响起《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备注是他亲手写的“老公”二字。
      我不敢不接。
      “夫人要去哪儿?”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入我耳,仿佛他人近在咫尺,俯身对我轻声耳语。
      “我看见了熟人,”总裁好歹见过大世面,就算陆菩阿这个小兔崽子要拿气势压我我也不能怂!我这么想着,开口就是颤音,真话假话糅杂在一起,成了我现下最好的理由,“想上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罢了。”
      “我记得夫人今年才大学毕业,他们看上去已经工作了很久,也不常出现在人前。”他走上前,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和我的心跳声混在一起,奏成某剧中杀人事件发生前的阴间音乐。
      他说……什么?
      他怎么知道……我曾经的朋友,还有即将成为救星的攻略者——
      “夫人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脑子一边疯狂转动一边大声呼唤辣鸡系统,僵硬地笑起来:“呵……呵呵,当然是听我爸妈说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如此信息。
      反正我不会。
      最终他却轻声叹了口气,低头啄着我的唇角,像不知餮足的幼崽汲取着能量。他抱着我的时候,身体隐约在颤抖,我觉得我是疯了才会用“委屈可怜”四个字形容他。
      究竟有什么好委屈的啊?我不敢动,也不感动,只能等他吻完了再说。系统还没回复我,我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又有些迟疑。
      他……究竟是哪边的人?
      攻略者又怎么这么迟才出现?
      陆菩阿似乎在前面挖了个大坑,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四
      环游世界的三个月里,我再没收到有关老友和攻略者的消息。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我的银行卡和我对他们最终的信赖,跑了个无影无踪。
      也就是回到家那会儿,我和陆菩阿爆发了新婚第一次吵架。到处都没找到身份证、户口本和银行卡的我毫无理智,处在爆发边缘。
      一气之下口不择言:“我和你根本就不合适,强娶豪夺有屁用,我们不可能有婚后恋,不如趁早把婚离了!”
      当场选择离家出走。Cool guy从不回头看爆炸,尤其是我。
      不过福祸相依,掉线许久的辣鸡系统终于给老子活过来了。
      当时我坐在出租车里,准备前往机场的路上,那熟悉的机械音响起时我有多高兴,听完就有多生气。
      【宿主,很抱歉这段时间与你失联。是这样的,我们在你选择“突然去世”选项之前,已经选派攻略者前往本世界。】
      【但因为攻略对象危险程度已经超过总部预料,前往执行任务的攻略者无一不折在他手下,甚至有两三个优秀攻略者心理健康出现问题。】
      【所以我们和他达成协议。】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再听下去,否则不是我在车里原地爆炸就是系统总部被我炸掉。
      【对于这件事我们感到十分抱歉。】
      【再见,祝您好运。】
      你品,你细品,这是阳间系统干的事儿?我阎晟今儿就是祖安县高考状元,系统有马没马暂且不管,它总部炸了就完。
      我——如今正在潜逃的奇迹娱乐公司总裁夫人,和系统永久拉黑对方之后找到我的航班班次,去厕所检查是否全面武装,然后顺利地拿到登机牌准备登机。
      掏出用零钱买的二手机和二手手机卡,定睛一看才发现它们不知何时被更新成最新的Hua家手机和全新电话卡,无//限//流//量和话费省我一大笔钱。喔,系统那个小别致,还挺东西,知道补偿我。
      坐在经济舱的感觉自然比不上特等舱,不过我从一贫如洗拼到家财万贯吃过的苦头多了去,这也算不得什么。
      我伸手问靓丽空姐要了杯可乐。Coco这东西我将近半个世纪没喝过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身体健康”,现在我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小时候喝过的饮料我都想回味。
      饱暖思正事。
      趁飞机还没起飞,我把心中默念无数遍的号码输入搜索框,点击申请添加好友。系统给的补偿还不错,竟然还能自动更改IP地址,不用怕陆菩阿大变态找到我了。
      我要问问那个还没秃头的英俊技术小伙,究竟是什么让他道德沦丧人性扭曲,找了攻略者做对象不说,还跳槽到陆菩阿手下做事!
      <<
      公司上下的气氛已经压抑了一星期。
      这也意味着总裁夫人失联了一星期。
      陆菩阿穿着西装,脸色阴沉,听完报告后一言不发,挥手让人下去重做。他这些天就像发了失心疯一样做着工作机器,本就苍白的脸连一丝血色都留不住。
      一个相框摆在最显眼处。那里裱着一张画,是他趁她在樱花树下睡着了偷偷画下的。
      落款时间是他十八岁生日当天。他撒娇让她带自己玩了一天,累得当时风风火火的女总裁毫无形象地在树荫底下睡得正熟。
      从再次相遇到现在,他有多久没见过那副防备全无、满心信任的模样了?陆菩阿觉得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三十年、三百年。他等得快要疯掉,才重新找到他的光;这次,是不是要等他彻底疯了,那束光才会回到自己身边来?
      只要一想到她消失的一个星期里,遇到的人遇见的事他都无法一起参与,甚至连有什么人与她建立了什么联系他都不知道,陆菩阿的心脏就疼得要死。像是一只大手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他的心,用名为“嫉妒”的枷锁把柔软的部分勒出刻痕,放声嘲笑他的一厢情愿,让他生不如死。
      七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都在拨打那串熟悉的数字,低声下气,卑微至极地,祈求对方接通、说话。哪怕只是一声简单的“喂”,也足以让困于寒冬中的他浑身发热。
      “阿笙……你理理我,我好疼……好疼啊,心脏痛得好像要死了。阿笙,别不要我,别丢了我……”
      “你有没有心,阿笙。”

      放下手机时,飞机成功抵达目的地,我拖着行李箱走到早已预约租定的豪宅门前,等房东给我开门。
      对视瞬间,就算狗比系统换了个壳子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它。这瓜娃子殷勤谄媚得不像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谁都懂,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不过我可不管,我要在这美好又微淼的国家度过我平稳的退休人生。
      ……
      “啊哟我的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啊!你怎么还有闲情在这儿躺着呢?”它用一口老大爷味的京片儿在我耳边叽里呱啦,喋喋不休,说到动情处差点晕厥过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若不是先头已把它拉黑,估摸着现在晕厥的人就是我了。
      我从书柜里取出一本言情杂志,啜着红酒晒着太阳,感到好不惬意。
      “大小姐啊,您就听我一句劝,回去看看你家情郎吧!”系统从地上爬起,拽住我的裤脚,哀哀戚戚道,“他快死了呀!”
      “哪有那么严重。”我嘀咕道。
      他底子怎样我还不知道?冬泳冠军年年都是他,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好端端的怎么就快死了。肯定是为了把我卖回去整出来的借口。
      未免太过夸大其词。
      系统看上去都快急死了,但我还是无动于衷。毕竟陆菩阿怎么样与我毫无关系,充其量只是名义上的丈夫,我唯一能做也愿做的就是回去帮他处理身后事。
      “……大小姐哟。”它重重唉了一声。

      蓝色多瑙河圆舞曲的旋律在空旷的客厅回响。我僵硬地摸出手机,看到来电请求和几则短信,当场摔了酒杯。

      【阿笙,我好想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好疼……】
      【阿笙,我若受了伤,你会像从前那样心疼我吗?】
      【阿笙,别不理我,你回来好不好,能不能回来看看我……让我看一眼,一眼就好了。】
      【阿笙,我好疼……好疼啊,心脏像是要炸掉了。】

      最新消息伴随来电显示在我眼前亮了两分多钟。我的指尖颤抖着,差些按下红色键。
      【阿笙……】
      “你能不能,疼疼我?哪怕一点,就一点也好啊。”终究是深谙“打蛇打七寸”的我的徒弟,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直接给我当头一棒,让我丢盔弃甲,溃不成堤。

      五
      俗话有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
      前一条我认理,后一条便罢了,陆菩阿好歹是我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我从未吃过这棵草又何谈回头。
      技术小伙拉着攻略者站在系统化身的房东身边,默默注视病床上的人,还有他手中紧攥着的衣角,像是投以敬佩般肃穆。
      我心说那家伙只是胃出血又不是癌症发作行将就木,怎么气氛这么凝重呢。但又因为:陆菩阿攥住的衣角来自我的短袖,不好硬扯,只能坐在病床边吃打包过来的牛扒。
      “你们攻略者也太没用了吧,居然开局就掉马,还能不能行了。”
      “呃,其实往宽了说你也……你也算一个攻略者来着。”系统一出声就知道是老狗比了。我朝他扔去一个枕头,正中红心。
      呵,谁能想到陆菩阿就是那个幸运小孩儿呢。煞//笔系统过完新手指导就消失不见十几年,工具人说扔就扔;现在可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那么老朋友,你又作何解释?”我阴恻恻地看向还未秃头正在愣神的技术小伙儿,要他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
      他害怕地往攻略者身后缩了缩,抖抖索索道:“我,我们网恋奔现,做的对象……”
      “然后你就把我卖了?”我和系统怒不可遏,各自瞪着不同的人。
      攻略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张底牌的价值。”
      “不过事到如今,我的价值也不重要了。我觉得这里还行,可以养老。”
      系统可能真的老了吧,一口气顺不上来就地晕了过去。这可真是喜闻乐见。我和攻略者对视一眼,默契地笑笑。

      “阿笙?”
      “阿笙!”
      “阿笙我错了,我不该因为那些人忽略你的……你别扔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我会乖,我只会看着你……只有你。”
      被他梦魇时的呓语惊醒,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我萎了,这人怎么这样,照顾我就无微不至,照顾自己就各种糟蹋。
      “Purre,我是真的栽在你手里了。”
      我把冰冷的毛巾敷在他的额头,认真想了想,最终还是吻上令我心痒十几年的薄唇,吻到那紧闭的双眼。
      他若有觉察,挣扎着想抱上来。扎着针的手出血都不知疼,这就离谱。
      “别动。”我按住他,像他和我环球旅行时做的那般,含住他喋喋不休的双唇,与他气息交融。
      分开时,一条银线随着距离越拉越长。
      “不离婚,阿笙……我想阿笙陪我,阿笙不要走,”
      “我好妒忌,好妒忌和阿笙讲话的人。”
      “我不想和阿笙解契,我想永远和阿笙一起。”
      面容精致的青年睁开了双眸,偏执地盯着一脸疲惫的“陪护人员”。眼尾一片殷红,语无伦次间偶有不听话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被单,被手背接住。

      ——“好啊,我答应你。”

      那张苍白的面孔,第一次有了血色。他笑起来,弯着眼眸的样子正是我年少时所向往的良人之态。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张口,悄声无息地只能见到一个傻笑。
      我现在才觉得……我还活着。
      从走投无路被捡到公司,到现在的几日温存,我的心脏只为你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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