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书·外传 魔女圣记》鹰宫凌

13、章十三 交织的光与暗（上）

　　创造之光……

　　破灭之暗……

　　世人眼中的光与暗是不可调和的存在。

　　也许在混沌神鲁尔修雷斯分离光与暗时，这样的命运便已注定。时间无声地流逝、空间静默地变幻，光与暗不复和谐……

　　光之神祗、暗之神祗……

　　光之妖精族、暗之魔族……

　　信仰光之人、侍奉暗之人……

　　众生被烙上光或暗的刻印，成为绝对命运的玩物。

　　光神瑟拉瑞奥消失、暗神格雷斯迦消失……

　　晨星艾希亚消失、夜星克拉莉奈消失……

　　然后，光与暗的真实……消失……

　　是光与暗的神祗放弃这个世界，或者，只是绝对命运赐予众生的考验？在虚伪中找出失落的真实，是否能唤回理想中的世界？

　　创造之光、破灭之暗……

　　制裁之光、原始之暗……

　　光与暗的定义并非绝对，那么，又该如何证明？纯净的暗之灵魂，是否就能抗拒纯粹之光的吞灭？

　　圣洁的光辉如翻腾的海浪袭来，潜藏在光海深处的……是毁灭……

　　蕾妲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溶化，仿佛丢入沸水的冰块，迅速而无痛苦地消失。水与冰是同一物质的不同形态，光与暗何尝不是？守护天使们施放的圣光不断中和她灵魂中的暗，转化为无意识的虚无，生命的终结，近了！

　　她不能更不愿抗拒，如果能回归真实的世界，她乐意成为祭品，哪怕是绝对的毁灭。克莱欧，这就是我的宿命。她笑着流泪，尘封往事一一碾过心头，归于虚无。

　　绝对的光、绝对的暗……原来，并不存在……

　　你醒了？冥冥之中传出喜悦之音。

　　是的，醒了，沉睡在灵魂里的光与暗……这个光与暗的灵魂……全都醒了……

　　那么，来吧，和我们一起等待，等待真实的最终觉醒。

　　等待，漫长的等待……破晓前最深沉的黑暗……唤醒真实的必经之路……

　　天使消失在灿烂的光中，结合了光与暗的原始之光流进蕾妲的意识，她不用睁眼就可“看”到面前有一条道路正在伸展，熟悉的金发女子站在道路中央静默地望着她。

　　狄雅·菲雷斯，真理神殿名义上的光之圣女。

　　“你，已经不是蕾妲了。”

　　蕾妲默然，以精神体形态存在的她跟人类世界已没有任何关联，摆脱形体束缚后她升格为更高层次的生命体。她的时间，等同于永恒。

　　“克拉莉奈的使者，同时也是艾希亚真正的使者……双神的光与暗造就你一人的永恒，在圣光中释放潜藏的魂之力，世界以这种方式认同了你。我，该祝贺你吗？新生的神祗。”

　　蕾妲没有开口，她的意识直接流入狄雅脑海：“我们，不是神祗。我们由世界孕育，觉醒成为世界的耳目与之共生，这是人类得到永恒的最终之法。如果绝对命运许可，我们将在灵界等待最终救赎的降临……替代我秉承光之名的人，你的灵魂同样交织光与暗……残存的神裔之血……和微弱的魔族气息……”

　　狄雅淡淡一笑，说：“你终于觉察了。”

　　“是。长久以来完全不知晓……你这个男扮女装的变态！老不死的妖怪！”

　　强大的暗黑能量遽然分离出来，径直轰向光辉的绝美女子，狄雅大惊失色，一道结合光与暗的屏障迅速形成挡在身前。“你发什么疯？都超脱了脾气还那么坏？！啊，住手！我打不过你！”

　　暗黑能量撞在光与暗的屏障上，双方力量悬殊，但在相生相克的光暗合力前，咆哮的暗黑能量踯躅不前。“很有一套嘛！”蕾妲咬牙切齿考虑是否加大攻击强度。

　　竟然还跟以前一样任性，生命形态的提升根本没有改变她的性格，狄雅极度后悔不该上门找死，眼角余光瞥到呈现石化状态的第三者，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叫起来：“笨蛋，你要累及无辜吗？我死之前那个骑士先完蛋！”

　　“……算你命大！”蕾妲愤然撤回力量，从和天使交涉到接受圣光的试炼，她早把费瑞特忘得一干二净。

　　捡回性命的狄雅嘿嘿干笑，怎么算都是很久不见的旧识，竟然为了新认识的人放她一马真是很没面子。“我们，要不要送走他？那个人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放在这里也是碍眼……”

　　“……你，都是你搞出来的！难怪菲莫恩戒指在纳伦萨祭司手里，根本就是你给他的！鼓动纳伦萨祭司派遣费瑞特执行这种莫名其妙的任务，一定也是你干的好事！……混蛋……竟然比克莱欧还混蛋……狄安你这超级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