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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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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贺季齐到了G市周边的影视城。
置身于一大片宫阙亭阁中，仿佛空气中都凝滞着似有而无的历史岁月。
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贺季齐向外瞥了眼影视城内仿古代行宫的建筑，脑子里忽地冒出这两句话。
他昨天刚问明禹要了谢杭七这两天的通告表，知道他们剧组就在这一片拍戏。
谢杭七进《长安谋》剧组将近一个月了，前期的戏份已经差不多拍完。
贺季齐助理打给程斐时，谢杭七正在拍越之绡被钦点为探花郎后，骑马飞略长安城的情节。
鲜衣怒马，少年得意。
说是一日看尽长安花也不为过。
这是越之绡一生中的高光时刻，即便之后位列人臣，再后来晋为太后宠臣，也比不过此刻春风，自在逍遥。
“贺总来探班？”程斐接到电话有点惊讶。
他对于原著里没怎么出现过的这位华越传媒总裁，属实没什么记忆。
上次的事情已经结束，最近谢杭七一直在拍戏，剧组里也没发生什么能惊动公司高层的新闻。
这个时间来，程斐心里存了几分警惕。
“杭七现在还在拍戏，我看一下他今天的通告再答复您，谢谢。”
程斐小跑着从接电话的角落走到于水身边。
“怎么了，程哥？”程斐脸上紧绷的表情，于水还是第一次见到。
“杭七和咱们公司的贺总有什么交集吗？”程斐问。
于水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
谢杭七拍完一条走过来，立时收获了两张茫然的脸。
“嗯？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边喝水，一边侧过脸让化妆师和造型师整理妆发。
好看的脸像是倏然间洒满阳光的一朵蔷薇。
明艳夺目。
程斐凑近了一点，像个接头的地下党一样把声音放低。
“你和公司的贺总认识？”
谢杭七愣了一样，没有直接回答。
“贺总怎么了？”
“贺总说要来给你探班！”
“嗯……等我问一下。”谢杭七从程斐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和明禹的对话框。
上一条还是昨天晚上的“宝贝晚安，等我来看你”，附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谢杭七耳朵一红，掩饰性地转移了下视线。
程斐没有继续凑近看他手机，在不远处用一种了然的眼神望过来。
果然认识！
谢杭七憋着不好意思，打字给明禹。
“贺总来探班了。”
有一次聊天时，明禹不经意地提起过他和公司总裁贺季齐是发小。
原话是——“贺季齐他就是个工作狂，我要不是自己出来单干，早晚被那厮压榨没了。”
“他到了？”明禹秒回，他刚好结束活动，在后台休息。
“陈松柏最近在你们那儿拍戏，他去探班，顺便帮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你要不方便，我直接让他助理把东西送到酒店。”
谢杭七忙回，“方便的，我先去拍戏了，晚点聊。”
谢杭七抬头，程斐站在他面前，巴巴地在等着他的答复，眼神里写满“所以你和贺总是怎么认识的我们到底要不要让他来实话讲我不太敢拒绝总裁……”
谢杭七失笑，伸手揉乱了程斐的头发。
“贺总和我一个朋友认识，他这次来探陈导的班，顺便帮我朋友带点东西过来。”
谢杭七转身继续拍下一条。
程斐回复了贺季齐的助理。
接下来谢杭七拍戏的全部时间里，他都在回忆原著里到底出没出现过这个人物。
……还是没印象。
该不会是他这次揍人揍出蝴蝶效应了吧？
程斐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而另一头，贺季齐手一点，把明禹拉黑了。
一会儿一句“自热火锅带了吗”，一会儿一句“芝士蛋糕的冰袋化了没”，一会儿一句“他出门时没带吹风机，吹风机拿了吗”……
贺季齐看着自己打开的两个行李箱，一共只有一个压缩袋装着衣服和日用品，其他大包小包的，全是明禹让他助理送到贺季齐家的——一、点、东、西。
不准拒收。
甚至还附上一张包装清单，上面写满了诸如禁止把拖鞋和薯片放在一起的智障贴士。
“贺总，谢杭七他们出门了。”严明敲敲贺季齐的房门。
贺季齐回了声“好”，转头看了一眼那堆东西。
反正怎么说，是严助理一个人拿不了的量。
于是他咬牙切齿地两手拎了四袋。
……
确认了，是个穿衣风格像总裁的送货工人。
贺季齐直到见了谢杭七和程斐的面，脸色都没放松下来。
倒把程斐吓了一跳。
他不会这么快就丢了工作吧！！
程斐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贺季齐尽收眼底，也终于发现自己板着脸不太好，把表情放松下来。
因为明禹不想让谢杭七知道潜规则的事情，也不想在谢杭七主动告诉经纪人前暴露恋情。
贺季齐比较有分寸地把话题聚焦在工作上。
一顿饭像在开“华越艺人年度工作总结与未来展望”班会，贺季齐就是那个莅临指导的教育局局长。
程斐只顾着吃，偶尔穿插几句谢杭七的工作安排。
幸好他之前把谢杭七的通告全头全尾地背了一遍。
他心下稍宽，又夹了一筷子水煮鱼。
结果不小心咬到颗花椒，程斐被麻到全部五官跟着委屈起来。
“贺总，那个……”程斐把视线移到贺季齐手边摆着的椰汁上。
他以为贺季齐会把椰汁递过来，结果贺季齐直接起身拿过了程斐的杯子。
程斐僵住。
让公司总裁给他倒椰汁，成何体统！！
不得不说，看了一个多月的宫廷戏拍摄，程斐还真有点被阶级观念洗脑的感觉。
“没关系。”贺季齐手一伸，把杯子放回程斐面前。
他看着程斐等不及地端起杯子，又有点想喝不敢喝的样子，心里觉得程斐实在很有趣。
对上自己一副怕得不行的样子，却可以在打完架后，冷静地发一条“所以我把他给揍了”的消息。
最后程斐还是抵不过充满口腔的麻意，咕嘟咕嘟把一杯椰汁喝掉一半。
喝完一抬眼，发现贺季齐还在看他。
？！
对上程斐的眼神，贺季齐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问谢杭七在这边待得习不习惯。
“剧组挺好的，陈哥和傅姐都很照顾我，在演戏上也是很专业的前辈。”
贺季齐点点头，视线扫过程斐，程斐又夹了一筷子水煮鱼。
但他这次长了教训，一小块儿水煮鱼，他都恨不得在眼睛上安个花椒扫描仪。
实在是不敢再让总裁给他倒水了呐……
贺季齐收回视线。
“陈漠文我不太熟，但傅舟也是华越的艺人，有什么演戏上的问题，可以去问她。”
谢杭七点点头。
程斐飞快给谢杭七夹了一筷子菜，刚才和贺季齐说话的时候，谢杭七都没吃东西。
水煮鱼凉了可就没那么好吃了！
合着刚才看那么仔细，是要夹给谢杭七的。
贺季齐心里失笑，没想到程斐刚刚还表现得有点糊涂，现在对着艺人却很上心。
他看谢杭七自然地夹了放到嘴里的动作，知道这样的情景时常发生。
他不再起话头。
三个人开始安安静静地吃饭，不知不觉，竟然把一大桌菜都吃完了。
……
贺季齐不动声色地揉揉自己的胃，对程斐的印象再一次刷新。
不仅长得乖，做事野，对自己糊涂，对身边人仔细。
还很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