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霭》抑十二

3、第三章 初见

　　人界和魔界历年来为了九州的划分打得不可开交，但近五百年由于神族和冥界的暗地里的插手倒是没有什么大战。没办法，人魔大战导致冥界亡魂增多，九州战乱频繁愿意生孩子的越来越少，由于孟婆孟九娘身死道消，投胎效率不高，导致冥界乌泱泱的一片一片，治安管理逐渐混乱，冥界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天庭，哭诉冥界悲惨现状。
　　“呜呜呜，我这冥界之主当着有什么用，我这么鞠躬尽瘁，头发都青丝熬成白发了，想起当初我们一起求知学习，我带你掏凤凰鸟蛋，陪你逃学，帮你抄作业，现在你就在天界享清福，造孽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呜”
　　“。。。。。。”
　　没法，道应天尊只能派一批天界神族自昆仑山下凡帮助平息战乱，顺便搞搞修仙宣传，以便充实天界人口。
　　直到五百年前，人族的修仙者逐渐强盛，能与魔界相互制衡时，双方的大战才结束，各自修养声息。
　　冥界鬼城和人界以及魔域交界之地——止戈城，城门常年被风沙淹没，几十里都少有人烟。当走近城中，可以清楚听到木门咿呀作响，来回绕城走一圈，也只有少数的“人”在街上游走。一天，从城外西边“小忘川河”的方向透过风沙，依稀可辩别出一队人马前来。一位身着荼白青竹澜衫的脸上带着玉面海棠面具的公子来到了止戈城。进城的队伍有一辆出行载人马车和好几车的货物。看起来像是搬迁至此处安家。因为透过马车上因风吹起的轿帘恍惚间可以看到一个清冷的小公子，应当是那玉面海棠的儿子。粉雕玉琢、着实好看。
　　“小单，停吧，去带少主下来。”玉面海棠举起右手，转身对车边护卫的小斯说到。他看到少主伸出手探出脑袋后，再转头招来了之前安排去客栈订房间的护卫，“打点好了吗？少主第一次出远门，别把少主磕着碰着了。”
　　“诺”。
　　这俨然是大家族陪同出游的模样立刻引来了吃瓜群众。
　　围观群众在对面的凉茶摊旁小声议论道：“啧啧啧，看这样子，多半是人界那些修仙大派的，赖死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一句话，有钱有势，惹不起。”
　　“就是就是，俺大舅家的二表婶的儿子的拜把子兄弟就在蜀山派做外门弟子，据他描述，下个月就要门派大选了，这群人多半是要去那蜀山派的。”
　　这三四个人越聊越离谱，几句话下来不知道又扯到哪去了。
　　客栈二楼，屋内。
　　“阿笙，再行百里就到南蛮的地界了。此次前往蜀山，必然经过南疆的地界，必然会与南疆制蛊的族群打交道。南疆如今乃是苗疆圣女若依管辖，那南疆低暗潮湿，若依闭关多年，最喜欢拿蛇虫数蚁搞坏事。虽然那些只是未开灵智的，但此行非必要时一定要小心行事。过了南疆，尤叔给你买冰糖葫芦好嘛”玉面海棠确定左右无外人时，又结印出一道屏障隔绝屋内屋外才向坐在桌前的小孩说到。
　　“尤叔，阿笙知道了。阿笙很乖的，我还没成年，没有办法获得本源灵力，行事不便，还是多亏了尤叔带我出来玩。”那粉雕玉琢的小孩面上虽然没有普通小孩的天真烂漫，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但是眼睛里的兴奋是藏不住的，比较他之前确实未曾离开过家这莫远。
　　“照顾少主是属下的职责，哪有什么劳烦一说。”兮尤眼神透过少年不知道在想起些什么往事：‘自从少主在五百多年前在忘川河下破壳醒来后，虽然没有他娘那么活泼，性格并不跳脱，不哭不闹，多半是随了那位神君的性格。大概是因当初出生时魔物的攻击，少主魂魄有损，导致如今七百九十多岁了却难以维持正常身形，再过八年，少主就该行成人礼了，此次前往蜀山之后，寻找到留痕看来也刻不容缓了，看能否再寻一些古籍，找找方法，若能修补灵魂，以后也能让少主多一分安全，我，我也就能安心离开了。’
　　两日后，午时已过，止戈城。
　　“最近，咱这止戈城是越来越热闹了，这总共就一个客栈，来来往往，得进去五波人了吧。” 茶摊上传来本地人的茶间小话。
　　“我数了一下，这客栈总共两楼，共五间上房，8间下房，如果再来一波，就没地住了。我昨天已经让阿娘腾出两间房，好歹有机会赚点钱或者遇到大方的主给点灵石我就发了。”之前说有亲戚在蜀山派的人对他们说到。
　　“好你个鼠老六，这脑子门清啊，不行，我也得回去让阿花收拾收拾。”
　　“你可真够贼的啊，我也回去收拾收拾。”
　　转眼间，茶摊上就只剩鼠老六了。
　　客栈二楼。
　　“小单，东西可收拾妥当了？”兮尤唤来一楼的小单，询问道。
　　“回大人，已经收拾妥当。现正在检查马匹，再过一炷香就能出发。”
　　“好，去楼下和客栈老板说结账吧。”
　　“诺。”
　　小单转身还没下楼，一楼就传来了响动。
　　”老板，三间上房。“门外传来一声吆喝，接着视野就出现了三名年轻人。
　　兮尤心想‘有冥界的气息。’，和小单对视一眼后，悄悄吩咐道：“去叫少主，我们该出发了。”
　　说完，兮尤就看见三个年轻人站在掌柜面前。中间那人正望着兮尤所站的位置。那人剑眉星目，虽看起来刚刚成年但眼中杀伐之气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也能瞧出一二。
　　‘也不知道是冥界哪家的后辈，倒是生的不错。此行目的，又是为何？’兮尤点头，面具之下微微一笑。
　　“客官，这，客栈的上房目前没有了。一楼倒是还有一间房间。这.....”客栈老板的手从自己大肚子上拂过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倒是在奸诈的面貌中看出一两分的可惜。
　　“那位公子多半是下来结账的吧。”站在靠楼梯近的那位，便是刚刚吆喝的少年。看着倒是个活泼爱动的，对着若兮笑着问道，“公子？”
　　兮尤走下楼来，对着三人行了个凡间君子之礼，“这位小友真是聪慧，在下确实是下来结账的。”侧身，拿出钱袋子和房门钥匙对老板说到，“结账吧老板，差点耽误您的生意。”
　　“哈哈哈哈，这位客官客气了，这买卖嘛，也是讲究缘分的。两间上房四间下房，总共三贯铜钱。”客栈老板恭维道。
　　“小友此去也是为了蜀山派选拔吗？”兮尤结完账，看三人权衡一番只能定下两间上房一间下房后，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对着那活泼的年轻男子说。
　　“对对对，我叫何以宁，是江陵何家的，”何以宁看这美人虽带了面具，眼睛却生的好看，温润如玉，一身儒雅之气，应该是个好相与的，“哦，这两位是我途中遇到的，也是去蜀山的。他叫均涵，是个散修。他。。。”何以宁看起来毫无防备，向兮尤介绍起了自己和中间衣服上有梅花暗印的黑衣男子，轮到右边的那稍矮的他们的男子时，被那男子抢先说道。
　　“在下青炎。”男子拱手道。
　　‘均涵，倒是在冥界没听过均氏一族，难道真是散修？青炎，眉目间到像是理法司那家伙的儿子。’兮尤在他们说话间暗自打量着他们。
　　“尤叔。”楼上传来那粉雕玉琢的孩童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倒像是刚刚睡醒。
　　“小笙啊，睡醒了，那差不多该出发了。”兮尤正欲说话，打算再套一点话时，楼上传来少主的声音，转头就一副慈爱的表情看着少主，“这几位也是去蜀山派拜师学艺的，说不定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
　　昭笙只一瞬的呆愣，就扬起笑脸，跑下来看着三位陌生人来回打量，“三位哥哥真好看，这位哥哥最好看。”转身对尤叔撒娇，“尤叔，中间那个哥哥真好看，我要他当我师兄。”俨然一副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公子的形象。
　　“哈哈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三位小友不要怪罪。此次我前去蜀山，就是为了小笙能拜师学艺，以后匡扶正道。”兮尤对三人颔首致歉。
　　”小朋友真乖。大哥哥不怪你，他虽然帅，但哥哥我也是玉树凌风，一表人才，很多人仰慕的。那小笙要不与我们一道出发呀？“何以宁蹲下来笑眯眯的说。妥妥的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模样。
　　小笙眼里冒着星星，不假思索地说：”好呀好呀。“
　　”小友，这，恐怕不行，不瞒你们说，小笙身子骨弱，之前他父亲与蜀山掌门有些渊源，我们已经定好日子，希望他能，哎，再说这客栈没了位置。”兮尤的眼神中透着无奈。
　　“这，那小笙就去蜀山等哥哥们好吧。”
　　“好吧。”昭笙看看均涵，又望望尤叔，最后低下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公子，马匹已备好，该出发了。”
　　望着远去的兮尤一行人，均涵和青炎相视一眼，点点头。
　　入夜，止戈城客栈二楼，青炎与均涵坐在桌子两侧。
　　“那小子睡了？”均涵结下结界，问道。
　　“睡了，今日遇到的那个戴玉面海棠的人肯定有问题。”青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嗯，他从始至终都在套我们的话，我们却猜不出他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均涵看着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确实，不过应当和我们此次任务相关不大，名单里没有一个名字里有‘尤’的，倒是有个人名字里有“生”，也不过十岁光景，也不知道那小孩的名字到底是哪个“生”？”青炎想到那个身上微弱灵力的孩子，想到：‘小孩子应该不会骗人吧。’
　　均涵默不作声，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口茶的时间，均涵转头对青炎说到：“滚下去睡觉吧，明日还要赶路。”
　　“靠，为什么你不睡下面，这床是我的，那硬邦邦的床你自己去睡吧。”青炎听完直接怒了，起身就要扑到床上。
　　“打一架？”均涵也不阻止他的步伐，只是淡淡的说到。
　　“你，算你狠，老子不和你计较。”青炎只能退出房门，走向楼下。
　　那一夜，均涵望着窗边漫天黄沙遮掩下的月亮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