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夜》杞珩

30、第 30 章

　　“了解不多，回去问问两个女孩儿。“
　　简风想了想，凑到萧默言耳边悄悄说：“干嘛要等到回去，不如我们直接去禁地看看呢？而且神册不就在禁地边上，我们也可以去问问它，它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萧默言偏过头，和简风对视，耐心的和他解释一些常识：“神册只父亲和你母亲能启动，禁地…要一起去？”
　　简风在他扭头过来的时候就被他该死的美颜暴击了一次，两人距离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他只顾着细细捕捉萧默言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基本没怎么听他说话。萧默言看他半天不说话，不再看他，也拉开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
　　“啊…哈哈…这样啊，我不知道。嗯…禁地我觉得还是很有去的…”简风回过味儿来，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萧默言的母亲在禁地里囚禁着！慌乱和愧疚到半夜想到都要做起来给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简风胸腔里酸酸胀胀的，低下头嘟囔：“是我欠你的，你…你不愿意跟我去也是应该的。那…那你去看看你母亲，再调查调查。我先回去等你。”说完转身就要逃跑。
　　萧默言只觉得他心里果然还是个孩子，伸手拦着他的腰：“一起去。“
　　简风一路低着头跟在萧默言身后，一句话也没说，倒是越走越慢。两人距离禁地只有两三百米时，简风几乎像是小鸭子一样小步挪动，还抬眼偷偷瞟他。萧默言在禁地大门前站定，回头看他。
　　再过很久以后，简风透过黑漆漆的封印看着上面光亮里朦胧的人影，突然回想起这一幕，他记得当时正好有光斜照进来，自己站在光里，萧默言在暗处，中间隔着大殿走廊的几个柱子，柱子的影子拉得很长，挡在简风的影子前面。简风突然回忆起当时萧默言的手好像轻轻抚过了某根柱子，可能从那时，或者更早的时候，萧默言就已经察觉了他的动作吧。
　　萧默言带着简风很轻易的穿过的结界，站在锁链捆住的铁门前。禁地好像感受到了它的源头，又或者是禁地里的母亲感受到了儿子，铁锁里面吹来阵阵带着香气的微风。萧默言没有动作，简风看出来了他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
　　‘他或许真的很想他的母亲，却连伸手抓住栏杆都做不到。’简风想着，直接把手伸进栏杆间的缝隙里。萧默言难得怔了一下，随即抓住简风的小臂，但简风不随他的意，没有收回来。大门里静谧的夜空突然像是流动起来一样，天空仿佛变成黑色的大海，一片片黑色的浪花被撕下来涌进了简风的手臂。
　　他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承受小体量的吸收戾气，为了不让萧默言担心，简风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其实是为了查神册，我想知道怎么在灵力上超过你。却被这里吸引…现在想想，或许戾气找上我根本不是偶然呢？它们是听到了我的渴望吧。“
　　“简…“萧默言想打断他，简风直接凑近他，将对方看起来又冷又薄的嘴唇含住。
　　萧默言在这段关系里往往是主动的一方，尽管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主动的人。简风更像是青春期的人类孩子，有着巨大的情感需求，但畸形的亲情和缺失的友情让简风性格乖张又傲娇。简风像高贵的吸血鬼，尽管身心都发疯了一样索求血液，也要他的伴侣跪下来献出优美的脖颈，他才肯堪堪吮吸一口，还要评价血液的恶臭。
　　简风探出舌头抿了一下萧默言的上唇，仅是这样，身体就微微发抖，后脑勺发麻，不敢再继续。萧默言带着淡淡的笑意直盯着他眼睛，看的简风忙用仅剩的一只手又推他胸膛，又胡乱遮盖他的眼睛。
　　最后实在逃不过，才把左手臂从铁门里抽回来。简风满意的看着手掌浮现出明显的虚空图腾，举到萧默言面前：“你看，你母亲她能感觉到你，她说她也很…很挂念你的。“他没有用”爱“这个词，因为简风觉得不是所有母亲都爱小孩，自己这样的人说爱可能也不那么可信。
　　萧默言只觉得现在的简风可爱的要了命，情不自禁点点头，又凑过去在简风掌心落下一个吻：“还说什么？“
　　萧默言说话的气息扫过简风的手心，又热又痒，引得简风又是发抖，声音粘了点黏：“还问你，问你什么时候，接她出来？
　　“说完看向萧默言。萧默言眼神一沉，愉悦的神情并没有变化，但心里已经敲响警钟，简风是在问他，准备什么时候上台决斗，两人成王败寇。
　　简风像是没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意思，继续说：“你还记得在我家花园翻土的时候吗？那时候我被一缕藏在土里的戾气刺中，手上出现了虚空的图腾。后来去问沈齐，他说是你母亲的灵力和戾气缠斗，不想被吞噬，是在求救。如果我没猜错，禁地根本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美丽，而你想要成为王上，是为了救你母亲吗？“
　　“嗯。“萧默言应下，又像是猜到了简风要问什么：”确定想知道吗？“
　　简风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萧默言体温有些低的手：“我想知道。唐湘舞告诉我朋友之间需要沟通，我们比朋友亲密多了，你总能看穿我，但是我还不了解你。你也知道，我的心思重，很多时候我想不到你所想的那层意思，只会胡乱编排你。我想知道你是在对我好，哪怕有一天我们为了父亲的位置决裂，我这也是了解一下我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