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夜》杞珩

29、第29章

　　既然要争，那最好知己知彼，掌握全局。在人界待了这么些年，一直是萧默言在和天界通讯。虽然每次通讯内容萧默言都会让他看过，但失联了许久，简风想先留在天界，看看天界现在对于他们两人的态度如何。另外，他也需要抓紧能留在天界的时间，筹划自己种的“硕果”如何帮助自己赢得这场竞赛。
　　“封印在人界，做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地界的族种破封而出，还是上不了天界。一旦他们有任何不轨，‘天罚‘也不会留他们不管。如果他们不使用能力，只是混迹在人群里，那也威胁不到我们。我看目前还是调查天界的戾气源头要紧。”简风说完，看了看萧默言，但没有捕捉到他的情绪。
　　萧默言没有认同简风的想法：“地界不会从封印处突破。他们一定有别的计划，或是渗透了其他种族。”大家听完都沉思了几分钟。毕竟在这么庞大的种族体系里直白的挑明了“有异心”这根刺，如果萧默言没有什么证据，绝不会说出。
　　简风的眉头皱了一下，眼睛盯着地面，‘怎么把萧默言是虚空族的事儿给漏了，他这么说，难道是已经知道了虚空族和鸟族帮助地界，准备对付天界的事情？他难道想大义灭亲？还是…他想对付我？‘想到这儿，一丝血红爬上了他的眼睛。
　　“是了，地界蛰伏了这么久，没有水、食物和阳光，有生力量被大大削弱，不会跟我们正面起冲突。这规律的异动太奇怪了，不就是小偷敲门问能不能偷东西的行为吗？”
　　“天界各种族自查还在进行，目前抓出来的都是亲族之间的小事。殿下由什么推断地界能勾连上来？”
　　萧默言答：“暂住在天地通道的封印处时，注意到在人类祭奠先祖的日子里，许多人来封印祭拜，很可能是混杂在人类中的地界种族，之前却从没有汇报过来。我们在人界没有遇到危险，前面派遣下去的几十号位却失踪了。“
　　他们二人在人界几乎什么手段都没有使用，只是在封印周围住着，就能发现规律的异动和在人界为数不少的残留种族。这证明要么以前的神一到人界就被处理了，要么有人阻止这些信息传到天界。但是这股势力不能对萧默言和简风下手。这股势力能拿到一手的情报，然后在人界或者到达人界之前就动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挖出来… …他们一定渗透进了权力中心。
　　“地界或许只想有片自由的生存之地呢？混杂在人类里也没有再生事端，被压制了这么多年，那里面说不好已经不适于生存了。提防还是要提防，但一边再观察观察。”
　　简风循声看过去，是一个清秀的姑娘，再看几眼，竟然有些眼熟。
　　“不错，人类有句古话叫穷寇莫追。地界曾经和天界平等，当时地界王伏诛，又关了他们这么久，惩罚也够了，战争杀戮不是首选，”简煜节在听了这许多意见后，竟认同了一个最温和的见解： “也不能任由地界渗透探听，我先行准备了一些对策，孟明和岢守留下，其余看看效果后再议吧。”
　　简风跟着萧默言走在一众后面，伸手勾了勾萧默言的小指，有些不解：“父亲什么时候要学人类这先礼后兵的套路了，竟是想要和地界交好缓和？还有，你刚刚那么肯定说地界和天界种族互通，是有什么证据瞒着我？“
　　萧默言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心里刮擦：“没有，先礼后兵大概是预言师留下的意思，再加上地界群龙无首，还算不上是对手。何况他们沾染着不可控的戾气，其他种族即使与他们有什么勾结，也不会全心全意。我提出这件事的震慑作用足够他们提心吊胆了，父亲不担心他们真会有动作，先礼后兵也是说出来给人听的。”
　　原来是这样，有些种族心里有些怨气，就勾结地界帮他们做些小动作彰显自己心中不满。但是地界的戾气谁也控制不了，他们根本不会让这股未知的力量凌驾在自己头上。萧默言今天敲打告诫了他们就够了，根本用不上真正的“兵”，父亲正好顺水推了个“礼”，对地界展示了宽厚，等着他们和地界重新站队。
　　简风明白过来之后，抬脚踢了萧默言一下：“好啊，你们这对儿父子在这上演四两拨千斤，把我蒙在鼓里是吧。你们怎么都知道地界不足为惧，戾气这么邪乎，万一小瞧他们呢？”
　　萧默言也不躲，还是拉着他：“天地不一样，戾气不是伴随每个人生而就有，只有从戾气结晶中抽取才能获得。戾气对宿主有选择，有一部分种族即使抽取了，戾气也不会选择他们。“
　　“所以它不找你，因为你是极寒，也不会找极阳，它怎么这么娇气。有好东西还挑三拣四。“简风说完，感到体内的戾气涌动了一下，仿佛不同意他的吐槽。
　　萧默言带着他走到人少的路上：“戾气也不会选择天使族。”
　　“你想问，我是怎么得到的是吗？我也不知道，好像它一直在我体内沉睡，有一天晚上我走到禁地门前，我是无意之间去的，只是站在门口摸了摸那门，其余什么也没干。结果就像它被叫醒了。从那天晚上，我就能感觉到它的流动。我那时控制不好它，也不知道它是这么…诡异的东西，才…夺走了你妹妹的性命，我真的很抱歉。“简风难得没有在心里盘算，两人停下来，他直接看着萧默言的眼睛说出了原原本本的经过和想法。
　　萧默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办法，想让你好好的。“
　　他说话很少有我，我们，你之类的主语和宾语，这样可以尽量弱化自身情感的带入，也尽量精简语句。这么完整的一句话，听的简风一丝慌张，他该怎么把自己的丑陋心思放在台面上？
　　“没事儿，你也说了，我身上有双重保险，他们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对了，你说的那个戾气结晶是什么？我在人界找你的时候，碰见过地界的两个小姑娘，听她们的意思，她们也在找戾气结晶，当时我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现在回想起来，她大抵是说戾气结晶被天界抢走了。会不会它在禁地里，所以我那天去了，它就选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