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夜》杞珩

25、第 25 章

　　越酝酿越委屈，简风站了一会儿扭头随手把自己关进了一间屋子里。衣服也不换，蹬掉鞋就爬上床去蒙在被子里，想着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遭了天大的罪，连脸面都不要了下来找他，结果人家根本没多在意。
　　“灵力灵力灵力！那么重要跟灵力过去得了！“简风在床上快把自己扭成春卷，半天也没把自己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干脆泄气的缩在里面，嘟嘟囔囔一会儿睡着了。
　　“叩叩“”叩叩“
　　简风醒了，懒懒带着被子卷翻了个身，不回应敲门声。
　　“叩叩“”叩叩“
　　“你自己家的门敲什么敲！不会开门啊！“埋怨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莫名带了些闷闷的委屈。
　　听见脚步声靠近到身旁：“吃饭了。“
　　简风还等着他说什么，结果再没下文，心里又堵了一波：“不吃，干嘛多此一举，我们都不用吃。“
　　萧默言把他从被子里剥出上半身来：“需要吃。“
　　简风不知道失去了灵力以后他就需要人类的生活方式，受的伤也不会那么快愈合，无法与天界的联系，无法遮盖戾气… …戾气结晶只能让他成为拥有死亡能力的永生“人类“。
　　简风只知道他也生气，自己拗不过他，在吃苦头之前不情不愿的下床吃饭。
　　餐桌上的美食吸引了简风的大部分注意以至于在他吃饱之前没注意萧默言几次欲言又止。
　　“来做什么？”简风吃饱喝足放下碗筷，萧默言起身收拾，温和的问他。
　　“你还问我！你为什么扔下我不管！你又来干什么？图你的大计吗？”简风瞬间被激怒。
　　吼完之后，萧默言只怔了不到一秒，继续收拾，不再说话。
　　‘我…我在说什么？不是不是，快说点别的… …‘
　　“我不想跟你争吵的，只是…只是你的做法…”
　　萧默言背对着他洗碗，这些繁琐的家务看他做起来也多了许多观赏性。
　　简风只觉自己委屈，总之就是委屈。他不知道萧默言顶着多大的压力与母族制衡，与天界斡旋才能保母亲、保简风身上的秘密不被发现；所有来自地界和人界的消息统统会被拦截，根本不可能联络；简风放弃灵力的决定，萧默言付出无数心血维持的平衡连同简风的未来，毁于一旦… …所以，探究到底谁失去的更多显得那么苍白。
　　现在，又要保护简风尽量少受到伤害。
　　简风搓着小步移过去，靠在他挺拔温暖的背上，靠了一会儿，伸手也要去洗碗。
　　萧默言不让他够着：“水凉。“
　　下巴支在他肩膀上：“这是在干嘛？“
　　“洗碗。“简风大概理解了，就是用水加点透明的黏黏的东西然后搓搓冲冲之类的活动。
　　吃饱了就有点犯困，萧默言送他去主卧睡觉，自己收拾了客房出来。
　　凌晨一点，萧默言坐在暖黄的灯光下，头脑里翻涌不已。
　　无论是什么缘由让简风舍掉灵力，天界都不能再和简风联系，两个人同时失联极为不妥，这出该戏怎么演下去？如果这时候他主动与天界联系说简风跟他在一起，难保天界不会即刻召回他们，简风又不能再去天界，又有什么理由… …
　　为了避免天界下来寻人，萧默言还是主动联系上了天界报了平安，天界再三核准了他们两人都安全后让他们继续在人界探查地界的动向。没有透漏更多，萧默言却明白——天界感知到了戾气在人界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靠近地界的缘故，简风连睡觉也翻来覆去不安稳，萧默言隔着两堵钢筋混凝土还听的仔细，只是听着，怕自己有什么动作就吵醒了简风。
　　地界再躁动也没躁到天界眼前，想有个真切的理由留在人界，萧默言就不得不牵涉到另一个家庭。
　　第二天六点多钟，简风就辗转反侧把自己躁得再也躺不下去，听见外面细密的热油声，也不换再想着掉大一两号的睡衣，循着酸甜香味飘进厨房。
　　黄白分明的三个标准荷包蛋你挤我我挤你躺在青瓷碗里，在萧默言手里翻动的平底锅里是糖醋酱料，爆香好的酱料倒在荷包蛋上，又撒上了些香菜。
　　“饭煲里呈粥。”萧默言见他起来以为是饿了。
　　简风点点头，进入了厨房开始探索哪个是饭煲。摸到了一个外壳热热的椭圆体上表面的按钮按下去，盖子自动弹开让简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正准被萧默言揽住。这回耳朵真的红成了小兔子，萧默言全当没看见，自然的环住他，带着他一手拿碗一手拎勺子，把香甜软糯的粥呈出来。
　　“很香。”萧默言贴着小兔子的耳朵逗他。
　　简风浑身的“兔毛”都要激起来，挣扎着把萧默言推出厨房：“你…你先坐…我给你呈一碗。”身上的睡衣这时候像是一身的小暖炉，从头到脚都发烫。
　　‘人类每天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难怪这么有灵气。’简风的胃已经完全被萧默言拿捏的服服帖帖的，每天窝在一百多平米的屋子里被喂养的好好的，他都有些忘了自己下来干什么的了。
　　基本掌握了几句人类语言之后的一天，简风下楼去转，萧默言离开之前告诉他不要出小区，他转了一圈儿，停在了楼宇门口前的一颗接近两人高的无花果树旁看上面结胖胖的无花果。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跑到树下看着简风：“要吃，要哥哥摘。”
　　简风听不懂，只看着她蹦起来指着树，然后另一个稍大一两岁的女孩儿把她拉走又去玩儿了。
　　简风觉得她可能是想要树上的果子，真的蹬上树挑了几个又大又软的下来，再找到那个小女孩儿，她坐在楼宇门口哭，旁边那个稍大一两岁的女孩儿一边拍她一边说着什么。简风默默坐在小女孩儿另一侧，一直等到哭声小了才把无花果捧到两个女孩儿面前。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每个孩子都被教育无数遍的事情。
　　但那一刻两个女孩儿都挑了几个拿去，开心地拨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