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商业作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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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地听见钢琴曲绵长的声音，熟悉的音符缭绕着跳跃，远远的，似乎慢慢地在空气中消散着。又是粘稠地血液慢慢地缠上了自己的手臂，脖子，最后将自己的全部吞噬。流进了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鼓胀着，将血管中的所有空气缓缓挤出，血液随着那钢琴曲慢慢地聚集，幻化成一只被血模糊了形状的手，轻柔地覆上自己的脸。。。。。。
“呃。”叶谨难受地呻吟出声，缓缓睁开眼，落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吊灯，耳边是悠扬的钢琴曲。叶谨坐起身来，拿起手机，按掉了闹铃，钢琴声戛然而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终于算是拉回了模糊的神智。
头，真的好痛。又是一晚的噩梦。叶谨垂着头，额前的发丝散乱着，手紧紧地抓着柔软的被，关节紧地泛白。挣扎一番后，终于放开了手，拉开被子，走下床开始整理妆容。
早饭时，明媚敏锐地捕捉到了叶谨脸上的疲惫，小谨又没睡好？这些天早上起来都是这样一副状态，下班后见到她又变得好好的的。明媚放下筷子，正色道：“小谨，不舒服的话要去医院哦。”
叶谨微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站起身来，一边拿东西，一边对明媚说：“小媚，你又多心了，最近公司忙，晚上睡不太好，你呀，放宽心吧。每次我一睡不好你就劝我去医院，如果人人都这样，那医生也不用睡觉了。”明媚见叶谨还有心情开玩笑，便放下心来。也许是她多心了。但是她要照顾好小谨啊，现在，陪伴在小谨旁边的，也只有她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明媚回过神来，低叹一声，开始整理桌子。
叶谨来到营销部的时候，今天的快递如期而至。叶谨微笑着签收，又会是什么呢？她发现，自己的好奇心确实是被勾起来了，虽然那人一直未留名，但是她不介意。很奇怪，她不想去追问快递员是谁递的货，也没想过将货退回去。这样靠着印章建立起来的联系，她莫名地觉得感动。内心深处被掩藏起来的过往，又仿佛被挖掘出来，原来，一切如初。
刘素看着面前脸色温柔，正在发呆的叶谨，心中更加确定，叶经理，肯定是寒冬过去，迎来春天了。虽然不想打扰，但是，不提醒下，她作为秘书的工作可怎么进行啊。正在刘素犹豫期间，叶谨回过神，看着刘素站在那却不说话，不禁秀眉轻皱，问道：“刘素，你怎么了？今天的行程呢？”
“啊。。”刘素回神，脸红起来，递上行程计划，开口：“今天上午，约了天视的代表谈项目合作的事，下午要去会见许氏的总经理谈项目拓展的事。其他没什么事了。”
许氏总经理？没记错的吧，应该就是许兮尧了。虽然许兮尧对自己的态度是众所皆知，但是叶谨知道他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涉及家族利益，恐怕是谁都要仔细斟酌的，而且名义上他是总经理，实际上恐怕早已将整个许氏纳入囊中了。那么，下午的项目拓展，是必定要认真对待的。根据目前许氏目前的收购计划，要许氏分一碗羹，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待刘素出去了，叶谨开始沉思。
苏阡陌卧在沙发中，听着小秘书报告行程。他的工作还真是简单，虽然当时他对宏达董事长已经说明，既然来这里了，就要一视同仁。看来，董事长还是当他只是在开玩笑。小秘书汇报完，半响没听到苏阡陌答话，屏住呼吸，只得静待苏阡陌发话。终于，苏阡陌抬起头，状做无意：“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等等，叶经理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已经走出一步的小秘书闻声忙转过来，紧着小脸，苦苦思考了一会。心中埋怨起苏阡陌来，虽然苏经理无论是哪方面来看都是完美至极，永远都是微笑着，那笑容可以轻易虏获女人的芳心，应该算是所有女性的狩猎对象了。可她算是看透了，这个苏经理最擅长的一招就是出奇不意外加为难人。这个问题，该去问叶经理的秘书刘素姐姐吧。小秘书期期艾艾：“好。。好像是要去许氏吧。唔，可。。可能是去见许氏总经理还是懂事长来着的。”
苏阡陌听罢沉默下来，许氏？苏阡陌想起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男人，好像就是许氏的掌门人吧。每次见到他，旁边都有一个特殊的女子——叶谨。苏阡陌了然地勾了勾嘴角，抬头对小秘书吩咐道：“你安排一下，下午，我要同叶经理一起去洽谈。”小秘书先是一愣，紧接着叹了叹气，赶紧走出去安排下午的行程。
叶谨看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苏阡陌和苦着脸的小秘书，问道：“苏经理，你要同我一起去？”
见苏阡陌点头，叶谨又问：“可是你恐怕不熟悉具体操作内容，毕竟。。。。。”苏阡陌接过叶谨的话语：“毕竟我刚来，不熟悉公司事务，对吧？不过大概叶经理忘了我是什么家庭出身，是什么专业毕业的吧。”
是的，叶谨经他提醒才记起，苏阡陌是哈佛毕业，学的又是商贸管理。要不是苏阡陌只是在这里“游手好闲”，她还真不太会忽略他所谓的“出生豪门，毕业名校”吧。既然苏阡陌执意同他一起去，那么她也愿意，有他的一臂之力，事情应该会顺利很多。正要开口，苏阡陌似乎又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扔出一句话：“我只是去旁观，但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发表任何观点。”
这下轮到叶谨吃惊了，这又是什么缘由？难道苏阡陌真的闲到这么无事可做了么？叶谨绝非不明事理的人，很快她敏锐地知晓了这宏达公司营销部总经理的的职位也许只是个幌子，恐怕苏阡陌在当次宴会的第二天就已经开始对苏家事务进行远程控制了吧。只是他一副公子哥的形象，倒还真让人忽略了他的手段。叶谨很清楚，苏阡陌是只狐狸，笑里藏刀的狐狸。现在苏家要做下伸展运动，那么苏阡陌这个未来苏家首席自然是要多走访走访的。这个总经理的称号用起来自然是方便无比。
叶谨收回心思，朝苏阡陌微笑的点点头，领着刘素便兀自离去。苏阡陌不可置否地笑笑，也跟了上去。身后的小秘书目送几人离去，幸亏苏总经理发了话，她不用跟着一起去。一时间，小秘书有些欣慰地想，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叶谨开着车去往许氏，刘素卧在副驾驶座上小憩。叶谨看了眼倒车镜，显示着苏阡陌那辆招摇的汽车紧紧地跟着。隐隐地透出车内苏阡陌的轮廓。移过视线，叶谨的专心开车。许氏很进，很快就到了。
走进许氏大厦的大厅，前台一个靓丽的小姐已经恭敬地站起来，微笑着向三人致礼，目光却是紧紧锁在苏阡陌身上。另叶谨诧异的是，平时风度翩翩，笑意融融地苏阡陌此刻却只是礼貌地朝那女子点点头，忽视那女子的频频放电，看在叶谨眼里，倒是新奇。靓丽的前台小姐自觉无趣，估计自尊心大受伤害，移过视线，将三人带到贵宾专用电梯口，向电梯服务人员低声交代了几句，礼貌地道了别，便离去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苏阡陌率先走了出去，叶谨同刘素紧跟其后。万青透过玻璃落地窗见到走进来的三人时，马上上去迎接。待加到来人是叶谨时，眼里掠过一抹诧异，马上隐了去，开口道：“叶小姐。”
叶谨见到万青似乎不太清楚他们来的目的，朝刘素看了眼，刘素会意，走上前，礼貌地开口：“我们代表宏达电子公司前来贵公司洽谈事务，这位是苏经理，这位是叶经理。”万青听罢略带歉意地开口：“原来是这样，因为没有事先了解到贵公司的代表，怠慢了。”言罢，走回位子，打了许兮尧的内线：“许总，宏达电子代表已到。。。对。。恩。好”放下电话，便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万青拿着文件，敲了敲门，便听到许兮尧的声音传来：“请进。”扭门，领着三人进入。许兮尧坐在黑漆大桌后面，低头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也不急着抬头，依旧低头读着，一边开口：“请坐吧，万青，泡茶。”
过了一会儿，待到看完手中的东西，许兮尧才不急不慢地抬起头，却一眼就看见了叶谨坐在那儿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顿时错愕起来，即使她低着头，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赶忙站起身，有些意外的开口：“小谨，怎么是你？”
叶谨听到许兮尧唤她，抬起头，微笑道：“许总，也不用这么意外吧。这位是苏总经理，你应该已经认识了。这位是刘素，我的秘书。”
许兮尧已经接受了信息，脸上的错愕的表情早已消失，顺着叶谨的手势望去，微笑的着一张脸碰上一张比他笑得还灿烂的脸。苏阡陌，又是他。他是故意的吧。明明万青同他汇报此事时，对方只派了一个人来，平白无故却冒出个苏总经理来，临时变卦可不是商场上该有的作风吧。
许兮尧走上前去，走到苏阡陌面前，伸出手：“苏总。”
苏阡陌直视许兮尧，但笑不语，也不伸出手。叶谨不免感到心急，这苏阡陌，不会真打算不说一句话吧。她算是了解了，苏阡陌就是来搅浑水，砸场子的。就当叶谨打算上去圆场的时候，苏阡陌伸出手，握上许兮尧的，笑容不退：“许总，幸会。”
叶谨只觉得眼前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笑得诡异，她走上前去打破两人之间的奇怪磁场，许兮尧不再看苏阡陌，坐下来，从刘素手中接过宏达公司的文件，低头看起来。半响，他抬头看着叶谨，神色自如，看不出心思，沉吟着开口：“叶经理，我也不拐弯，按照文件上所说的，许氏是可以在这次合作中获得较大的利益。但是，恕我直言，弊处也是显而易见。目前许氏的对外收购计划想必你也有所闻，宏达电子公司想要抢占先机，恐怕对于许氏是有一定的风险的。风口浪尖上，许氏只怕是冒不起这个险的。
听完许兮尧一席话，叶谨不禁暗想，果然如自己所料，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瞥了眼苏阡陌，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似乎真的没有想说什么的打算。叶谨点了点头，微笑着开口：“许总的考虑果然周全，但是许总有没有想过，宏达电子公司可以成为许氏项目拓展的探路者。”
许兮尧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兴趣：“哦？怎么说？”
叶谨知道商场作战切忌顾虑，要的就是一个又准又狠。她没有丝毫的停留，冷静地开口：“听闻最近贵公司在电子产品的投入研发中下了不少功夫。我们都很清楚，电子产品想来都不是许氏的重头，而且电子产品的更新换代的速度几乎超过我们的想象，想必，在研发过程中，许总也是遇到不少难题的吧？“顿了顿，重新开口：“而且贵公司想要在短时间内赶超像华中那样的电子界巨头，许总不觉得即使许氏财力庞大，但是要承担的风险还是不小的吧。与其说宏达电子公司的加入会带给许氏更大的风险，还不如说是分担了许氏所要承担的风险来的更为恰当吧？”
说到这里，叶谨止住，看了看许兮尧，她可以肯定，他的态度有所动摇。苏阡陌略带审视的看着叶谨，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叶谨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宏达电子在近期内计划我已经在文件上说明，想必许总也看得很清楚，扩大电子产品投入是一定的，另外还会加大参加国际展览会的力度。近两年，宏达在韩国，莫斯科的子公司也相继成立，许总应该知道，在电子界，韩国与莫斯科代表的是什么吧？只是，不瞒许总，在宏达电子拓展市场的过程中，还需要一点催化剂。在上海那么多企业中，我们选中许氏，也是因为我们都清楚，许氏不出一年，定会成为电子产品的巨头。如若许氏可以为宏达开一扇门，那么我说许氏将会“渔翁得利”也不为过吧？”
许兮尧终于是露出了叶谨见到他时的一贯笑容，自谦道：“叶经理这么一说，倒让许某觉得自己沾了贵公司的光了。不过，无商不奸，有这样的好事，许氏分一杯羹又有何不可呢？不知宏达所谓的扩大电子产品投入的具体数额是多少呢？”
叶谨伸手扯过白纸，“刷刷”地写下几个数字。许兮尧一看略微皱眉，问道：“叶经理，你确定要投入这么多？”
叶谨成竹在胸地点点头，开口：“这只是上面初步划下来的数据，而且是保守估计。”
许兮尧含笑着站起身，叶谨亦是笑着起身，两人同时伸出手，许兮尧说道：“成交。”
许兮尧继而转向苏阡陌，同样礼貌地握了握手，便对叶谨邀请到：“等下一起吃晚饭？”叶谨微微考虑了下，便笑着应承了下来。叶谨转过身，想告诉苏阡陌先回去，哪知苏阡陌抢先一步，从容地说道：“既然合作成功，那么晚上的饭局我自然是不能缺席的。”叶谨和许兮尧闻言皆是一怔，叶谨暗想，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如此一来，这饭能不能照常下咽也是个问题了。倒是许兮尧马上应道：“既然苏总肯赏脸，那许某当然欢迎了。”
言罢，转过身去对万青吩咐道：“万青，你先带两位去接待室，合约的具体事宜回来我再交代，刘秘书留下吧，叶经理，怎么样？”叶谨也是爽快，点了点头，同苏阡陌一起就随着万青走了出去。
偌大的接待室里只有苏阡陌和叶谨两个人。叶谨觉得有些累，闭了眼，打算小憩会。
苏阡陌淡淡的声音传来：“想不到叶小姐果然是能人，最后才亮出底牌，使其信而安之。只是真的有必要下如此大赌注？要知道，如此大的数据叶经理该如何向上面通报？铤而走险，非良策吧。”
叶谨睁开眼，姿势不变，也是淡淡地开口：“苏总经理，凭你的阅历，这个数据在你看来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而且，大概苏总经理也可以确定，最后上面敲定的也会是这个答案吧？”
苏阡陌目光炯炯地看着叶谨，眼神晶亮，闪烁着逼人的光芒，吐出几个字：“叶谨，有没有人夸你真的很聪明？”
叶谨闻言一笑：“聪明谈不上，摸爬滚打了些时日，也该学到点什么。苏总经理到这里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吧，我只希望苏家在处理这件事上能手下留情。”
苏阡陌原本习惯性在敲击扶手的手指蓦地顿住，神色不变地开口：“那是自然，叶小姐的交代，阡陌怎敢不听，我想我该庆幸叶小姐是女子了，让我少了一个强劲地对手呢。”
叶谨不再接话，闭了眼，继续休息。苏阡陌看着眼她闭眼的侧颜，脸色变得晦暗不明。女人太聪明，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商业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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