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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章七 孤鸿寄语 ...

  •   天海光流无措地抱着昏迷的剑无极一路回返,遇见了前来寻找的雨音霜。

      雨音霜看见了天海光流怀里的剑无极,问天海光流:“他怎么晕了?”

      天海光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晕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雨音霜沉默了一下,然后不再管他,“现在人也追到了,你先带着他回正气山庄吧,我去通知始。”

      “%@#%(好。)”天海光流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继续抱着剑无极回返正气山庄。

      雨音霜没费多少力气就遇到了同样出来追起肖的大哥的风间始,简短向他说明了情况:“始,剑无极已经被找到了,现在晕了过去,被天海光流带回去了,我们一起回去吧。现在赶回,或许还能追上他们。”

      风间始很惊喜:“大哥找到了!太好了,霜,我们赶快一起回去吧!”

      趁着天海光流抱着剑无极还未走多远,雨音霜和风间始倒是很快就追赶上了他们。

      天海光流对追来的两人点头示意,放弃了开口说话打招呼的想法。

      期间剑无极挣扎着醒过来一次,他在天海光流的怀里胡乱蹭动,两手捂住头捂的死紧,似乎头很痛的样子,口中喃喃着:“始……凤蝶……师尊……”

      风间始担忧地把自己的手覆在剑无极的手上:“大哥!大哥!我在这里啊!”

      帝流浆依旧在和缓地修复着剑无极身上的伤势,安抚着他混乱的精神,剑无极在混沌中似乎听到了小弟的声音,挣扎的幅度似乎更大了些:“始!始!是你吗?你在哪?!唔……”

      风间始有些惊喜地看着剑无极的反应,叫唤地更急了:“大哥!大哥你能听到我了吗?大哥我就在这里啊!”

      不过剑无极还没睁眼,就被雨音霜一个手刀给干脆利落地砍晕了,风间始和天海光流目瞪口呆地看着雨音霜对他们道:“先别管他,回正气山庄!”

      二人神情恍惚地带着剑无极跟着雨音霜回到了正气山庄,偏偏此时正气山庄内无什么医生,雨音霜当即去找俏如来寻冥医杏花君前来。

      天海光流见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后,便去找邪马台笑寻求安慰去了。留风间始扶着剑无极在房间里躺下,拿了一方帕子细心地擦去剑无极头上细细密密的额汗,剑无极躺下了也不舒服,在头疼和晕眩之中悠悠转醒。

      剑无极这次成功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睛上方出现的放大的脸庞,即便脑子还是晕晕乎乎不太清醒,也还是轻声问了出来:“始……是始吗?”

      “是我!大哥是我啊!你真正清醒了!”风间始这下是真的喜极而泣了,他握紧了剑无极的手,“我真的……很担心你!”

      “始……”剑无极晃了晃头脑,觉得脑子里还是很乱,“我之前……应该是在起肖?神蛊温皇……任飘渺!”

      “我之前好像看到了……师尊……还有……谁?”那个模糊的白色人影,好乱,记忆太混乱了,在剑洞之中看到的幻象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凤蝶!始……要、要杀任飘渺!啊!”

      剑无极痛苦地摇晃着头,双手再一次捂住了头,太难过了,混乱的记忆破碎又残酷,他分出了一只手,反手握住了覆在他手背的那只手:“冷静,剑无极……冷静下来……唔!始就在这里……不对……始,始在哪里?”

      “大哥!”风间始惊呼出声,本以为剑无极的疯病有了好转,却没有想到剑无极的精神这么混乱,清醒了没多久就在再次起肖的边缘即将崩溃,“大哥……始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啊!大哥你清醒过来!”

      “欸,好啰好啰,我这不是来了吗?唛推啦!”恰逢这时,一身浅蓝衣衫的冥医杏花君被雨音霜和雪山银燕一左一右护着进入房内,看到剑无极挣扎的模样神色一凛,连点剑无极周身几大要穴,织命针上手,“哼~嗯!织~命~针!”

      织命针的效果有效地加速了剑无极身体对帝流浆的吸收,温和的力量借势加大了输出的力度,润泽着剑无极干涸的经脉,少时剑无极神色便已安定了下来,他睁开了双眼,神色清明,低哑的声音响起,第一次清醒地把房间内的人看清:“始,银燕,霜……还有这位医者,多谢你们……”

      “剑无极,你!你真正好了?”雪山银燕很是激动,路上遇上雨音霜回来便看到剑无极难得清醒的模样,他几乎就想要向前去大力拥抱师兄,但是好歹勉强保持了一点理智,看着剑无极身上的织命针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笨牛啊!师兄回来了,看到师兄清醒是不是很开心啊!”剑无极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然后摇了摇头道,“不过还不算完全好了,现在应该只是暂时的清醒,我现在……脑子里的记忆还是很乱。”

      “咦?你居然已经恢复清醒了?”冥医惊奇地看着清明了神智的剑无极,探究得问道,“我的药要使你完全治愈少说也要三两个月,就算是暂时的清醒,也没有这个效果,你这是什么特殊的体质啊?还是说,有了什么奇遇,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

      “……喂喂喂,我之前都在起肖,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啊?”剑无极碍着身上还扎着几根粗得吓人的长针,努力让自己对救治自己的医者客气一点,但是好像没有成功。

      “灵丹妙药没有,酒倒是喝了一杯。”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回头看去,是宫本总司踏风而来,他看着爱徒,神情忧郁而又温柔,讲出的话也算替剑无极回答了冥医的问题。

      “酒?什么酒有这样的效果?”冥医心头一瞬闪过十来个药酒方子,却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又觉得有些荒唐,“他还起肖着就去喝酒?!”

      宫本总司笑而不语,掩去了和酆都月的一番特殊的会面,他看着在床上不得动弹的剑无极,柔声道:“剑无极,你得记得,你欠了一个人,一杯酒。”

      “师尊啊!是什么人这么小心眼,连一杯酒都要和我一个刚才还在起肖的人计较!”剑无极理了理混乱的记忆,模模糊糊得就想起了师尊和一道白色人影并立在他身前的情景,但无论他怎么回想,却怎么也无法使那画面变得清晰,于是推断出是在他起肖时发生的事情,他更无奈地调侃着师尊。

      “哈,因为酒,并不是一般的酒,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宫本总司轻轻地调笑道,表示能坑一下这个皮的很的弟子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小心眼?他并不在意,但是我替你在意了,嗯,我与他,还有一番酒约。”

      “哦,既然不是小心眼,那应该跟任飘渺没有关系了。”剑无极随口一说,起肖一场,他的嘴皮子倒是更利索了,“我的好师尊啊!这种时候就唛坑我了啊!既然那人都能请你喝酒了,那我身为你的好徒弟蹭一杯酒总是可以的吧!唛计较那么多嘛!”

      他却没有发现,他提到“任飘渺”时,雪山银燕和雨音霜忽然僵硬了脸色,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

      “嗯?你们怎么了?”剑无极奇怪地问道,现在的气氛让他感觉很是不舒服,“发生什么事情了?”

      宫本总司不再搭腔,气氛沉寂了许久之后,是雨音霜回答了他:“因为任飘渺,我在找寻你的时候,听闻了宫本大人与任飘渺约战不悔峰的消息。”

      雪山银燕也肯定了雨音霜的话:“此事我亦有听闻,任飘渺一心想要找师父对决,这应该算是他的算计。”

      剑无极望向宫本总司,师尊就在面前,他也不想听什么传闻了,只询问这是否是事实:“师尊?”

      见宫本总司默认,他向来玲珑心窍,用仍旧混乱的脑袋勉强思索了一番,终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了几个字:“你会答应,是不是,因为我?”

      宫本总司未答,转而安慰道:“不用为我担忧。”我会换取来你的生路,但却也是另一种肯定的回答,“你且好好休息,我隔日再来看你。”

      他示意雨音霜等人随他出去,只留冥医在此照顾剑无极,他在剑无极面前说得温柔笃定,与雪山银燕、雨音霜和风间始相谈时,却是宛如遗言般的劝慰与指点。

      他做好了面对各种可能的准备。

      然而这却使这三个孩子心里更加难受了。

      另一方面,拉着脚仔王和道士一路离开正气山庄的燕驼龙,紧紧张张地飞速赶回魔门世家,好险一路并未遇见阻拦。

      到了魔门世家的地盘上,燕驼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然后脚步不停地指使着脚仔王和道士到书架一侧帮忙:“你们都给我来帮忙啰!找到九龙天书相关的记载,一定要快,和九龙天书相关的都给我翻出来!无关的就都给我筛除!”

      脚仔王看着魔门世家浩如烟海的藏书,额头也落下几滴冷汗:“大仔啊!这里这么多书,这要我们找到猴年马月啊?”

      道士也附和出声:“是呀是呀,大仔啊!我们真的要这么找下去吗?时间不等人呀!”他也跟着脚仔王一样,认燕驼龙为大仔了。

      燕驼龙翻出来一本书来,敲了敲脚仔王的头顶:“你们不知道有一本书叫做目录喔,我想你们可能没读过什么书,所以不知道。”

      燕驼龙对着书架自语,一边翻找目录给脚仔王示范:“九龙天书,九龙天书,九,九,九字部,找到了!九龙天书。”

      脚仔王的头和燕驼龙凑到一边,看了那一页书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的东西:“咦,大仔,在哪里啊?”

      “当然不是在这。”燕驼龙老神在在地回答,“你看,目录里面写着欠缺,这本书从来就没被魔门世家收藏过,当然啥都找没。”

      “什、什么?!”道士害怕而又迷茫地问,“居然连魔门世家都未收录,大仔,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就是就是,老小问的对呢!”脚仔王也赞成地附和,“大仔啊!有那个时间我们还不如回去帮助照看照看病人呢!”

      “就因为没有收录,所以我才拉着你们来,不然你们以为我要让你们来干什么?没听清我之前让你们做的事是吧!”燕驼龙恨铁不成钢地敲了脚仔王的脑壳,又重申了一遍,“虽然找没那本书,但说不定在其他的书籍之中藏有九龙天书的记载,我要你们找的就这一类书籍,没有就给我全部筛除啰!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大仔我现在就来帮忙!”道士忙不迭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然后火急火燎地去一个书架前和各类藏书做奋斗了。

      脚仔王和道士着实为燕驼龙筛选了不少书籍,节省了相当一部分时间,燕驼龙埋在脚仔王和道士筛选过的书堆中,心念一闪,翻找着那本灵光一现的书名。

      【这本九龙天书,一定是跟风水堪舆相关,所以往这个方向找就是,本魔记得这本妖言搜异录记载了很多有关各种妖术、法术异术的传闻,内容大部分都是子虚乌有。】

      燕驼龙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嗯,这是……”

      燕驼龙瞳孔骤然紧缩,只见书上赫然印着——“九龙现,天下变!”

      燕驼龙当即立断把手上这本书翻了个遍,观过之后额上冷汗就没有停止流过。

      【找到了,这……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莫怪女暴君这么着急找寻,这桩事情,一定,一定要尽快让史艳文跟俏如来知情。】

      燕驼龙迅速把相关记载全部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护在心口处。

      然后他赶紧招呼着还在忙活的脚仔王和道士回去:“好啰,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别忙活了,本龙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现在咱们赶紧回正气山庄。”

      “啊,大仔啊!你找到九龙天书的记载了?”燕驼龙又一敲脚仔王的头,“这么肯定的问题,小孩子不要多插嘴。赶紧随本龙回去,必须赶快见到史艳文和俏如来!”

      可以预见不久后正气山庄又会变得非常热闹,然而这些酆都月一概不知。

      山中无为居已经落成,山林内土木灵气居多,酆都月面前横放着素天衡玑,静心借草木灵气辅助自身纯净灵力,来修复因剑气交战而遍体鳞伤的身体,待伤势稳定,剑意交融更进一步,情况却无法得到更多的改善之时,他得到了冥冥之中的感应。

      修行之人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可以沟通天地,亦对所谓天命有所察觉,酆都月那一脉以数算、符咒和星象见长,自然也对天命过去现在未来之事更加敏锐,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把让他与人族气运相连的人皇剑——昆吾。

      事关人族气运,酆都月循着那虚无飘渺的存在的指引,携了素天衡玑,离开了无为居,路过了几个小村庄,顺手医治了几个伤患,帮助了一个被排外的村民欺负的姑娘,又路过一坟墓,捻术诀散了怨气,带走了一个在树边徘徊不散的亡灵,还是一个姑娘。

      指引的终点是一结界,那处所在本空旷了无人烟,然而待浓雾四起又悄然散去,内中却是别有洞天。

      酆都月见到了一棵树。

      一棵挂满了一串串琉璃的,血色琉璃树。

      也是一棵,汇集缠聚了诸多亡灵的阴树。

      在察觉不对之时,酆都月便开启了阴阳眼,阴阳眼可见万物,也可使万物现出本相,于是他便见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万千亡灵自树的枝干间穿梭而过,却从不曾离去,琉璃串似乎作为一种思念的载体,将他们长留于此。这些亡灵里,有怨气重的厉鬼,也有心地纯善的灵识,有青壮年人,也有老弱病残,更多的,是已经被消磨掉了灵智的灵魂。

      这样庞大规模的阴气汇聚,从来都是会引起灾祸的配置,本不该如此地一般安宁,清风拂过,只闻声声琉璃响。

      “啊!这是什么?”跟在他身边的姑娘也被这血色琉璃之上的奇诡场面给吓到了,在酆都月的耳边惊呼出声。

      这姑娘跟在他身边太过安静,惹得他都快要将她给遗忘了,酆都月无奈地想,随即关闭了阴阳眼:“秋露姑娘,莫慌,只是些许亡灵。此地阴气浓厚,对你稳固魂体勉强还算有些好处,若实在害怕,便请暂居素天衡玑罢。”

      姑娘依言藏身在了素天衡玑之中,他依旧定定地看着琉璃树,看不见了那些亡灵,琉璃树本身的美感便凸显了出来,但是更美的,大概是那琉璃串之上被寄托的心念,一种被掩藏地很深的,温柔的悲伤。痛苦,抉择,压抑,牺牲,决绝。酆都月闭上了水色双眼,透过阴气与亡灵,单只这些琉璃串,都能告诉他很多故事,然而他,并不想要这份窥探。

      “你……看到了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酆都月的身后响起,一青衫文士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听其步伐,虽然有意放轻,却也能判断出其当是武艺不高,他也定定地看着那树琉璃,一手持着一方铜镜,另一手则在不急不缓地擦着镜子。

      “什么都看到了……却也什么都没有看到。”酆都月闻言轻叹,心知这便该是此地的主人,转身对主人家行礼,“在下云间月,误入此地,还望先生勿怪,不知先生名姓?”这当然是假话,不是误入,他就是冲着这里来的,目的不能更明确。

      “我名,孤鸿寄语默苍离。”默苍离点点头,安静地还了个礼,“此地有结界,无我之允许,你无法进来。”是我特意放你进来的。

      “与女暴君交过手并且全身而退,还间接帮助了燕驼龙的陌生术士。”默苍离点出了酆都月曾做过的事情,这种直来直去非常明显的试探反而让酆都月觉得无奈,好在这位先生现在对酆都月并无恶意,“你的行为似乎只是巧合,却让中原一方多了破局的时间,也让暗中之人失了一些重要的筹码。但是最后你却并未再做出有偏向性的举动,为什么?你的立场,是什么?而现在,你出现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行动向来最具目的,你的来意,又是什么?”

      即便仅仅只是一层身份,这般突然被人掀了老底的感觉,也让打定主意要捂好自己的真实身份的酆都月觉得有些头疼,觉得如果要配合先生说话的方式的话,他会非常非常的累。

      于是他又开启了阴阳眼。

      血色琉璃树之上的奇诡景象被轻易呈现在了默苍离面前,让本来在等待酆都月泄露更多的情报的默苍离呼吸一窒,擦着铜镜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酆都月见了默苍离才知道,此地如此异样的源头在哪里,这位先生只站在那里,血色琉璃树上的阴气就散了一大半,只等他离开再重新聚起,连怨鬼的怨力都被惊散了许多,似乎是惊吓得不轻,有这位默苍离先生在,那些阴气想要作乱都无可能……嗯,熟悉的感觉,非常有当年阴晚魂歌鬼车姑娘的那种走到哪里都万鬼莫近的风范。

      只是鬼车姑娘因为是纯粹的灾厄化身,才会吓得万鬼不敢靠近,连九凤殿下都不曾有这待遇,但是面前的默苍离先生只是一个人类呀……

      “我并不知道先生所说的局是什么,在下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的风水先生罢了,巧合便当作是巧合罢,在下并无意参与进现今人族内部的纷争。”有意探究,酆都月看着那些努力接近默苍离,却又被无形的屏障挡回去的怨鬼,摇了摇头,柔声道:“这株琉璃树上,有着数以万计的怨鬼亡灵,先生问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他们与先生相缠的因果。”

      “嗯。”默苍离点了点头,尝试着用手触碰飞落在他身边的灵光,因为不在局中,所以他本身并没有太过强求酆都月的情报,自己表现得也随意了些,也便听着这个自称风水先生的术士继续诉说,“然而先生所到之处,万鬼莫近。”

      默苍离掌心那片灵光没有闪躲,也没有被排斥,酆都月看向了默苍离的手心:“他已经入了轮回,今世只余这一点灵光,是先生,留住了他。”

      “他们皆是如此。”酆都月抬手,招来琉璃树上无数灵光,这些残留于人世的最后心念单纯而又童稚,好奇得聚拢在两人身边,照破了琉璃树下的阴暗,安宁美好的气息让默苍离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酆都月感受到默苍离柔和下来的气息,心中轻叹,他们已放下了这段因果,能让他们留下这些灵光,仍旧放不下的人,是他身边的先生。

      “琉璃串……”默苍离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涩,“他们会在这里,是因为琉璃串吗?”

      “准确的说,是先生寄托在琉璃串上的心意……”酆都月送了口气,这是能正常交流的节奏了,也便放松地回答道,“不管是不是琉璃串,只要有心念在,他们总会在这里的。”别说心念,这已经都要成执念了……

      “嗯……”默苍离看着掌心跃动的灵光,灵光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有一种温凉的感觉,他记得每一个琉璃串代表的名字,那些直接间接因他而死的人,或是自愿或是毫无知觉被他牺牲的人,他以为只要压抑着感情,永远理智,就能做到无情,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他还是在意着这些人。

      “云间月。”默苍离转首,直呼酆都月之名,淡漠的眸中映出了酆都月的面容,“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刚才的一出出乎他的意料,打断了他的思路,现在重新思索起来,阴阳术式,风水先生……要把他考虑进九龙天书风水局中吗?

      “我本为人族气运而来。”酆都月微笑,眸光清澈,满目真诚,“但现在,我想要与先生交个朋友。”

      “人族气运?”默苍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也不顾因他忽然而起的气势给吹得东倒西歪的灵光,他冷眼看天,无所谓地嗤笑一声,“我?气运?那你怕是找错人了。”

      “而我……”默苍离还未将“不适合做朋友”说出口,便被酆都月打断接上了下句,他无奈一哽。

      “已是云间月之友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章七 孤鸿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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