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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十一 梅香故人 ...

  •   梅香坞梅园内,酆都月和杏花君正赶上聆秋露的表演,一首《琴刀相依》唱罢,台下掌声雷动,喝彩连连。

      歌声着实很优美,然而作为来客,杏花君顾自饮酒,酆都月则因歌词而陷入沉思,心思都不在歌声上。

      【渺渺西风饮秋露,朔夜袭日时……这歌中可不是什么好的寓意啊……】

      而聆秋露自酆都月他们进了梅香坞起便离开了素天衡玑,她仗着身为鬼身,无法被常人所见到,便大着胆子到台上去看看那和她有着相同名姓的姑娘。

      然而当她见到了“聆秋露”的真容,反而震惊地不敢再进一步,整只鬼都僵硬了起来,几乎快要忘记了那人并不能看见她。

      埋藏在心底里多少年的人就这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聆秋露却没了上前去惊扰她的勇气,是她太懦弱,承受不住村人的恶言相向,承受不住世俗礼教的束缚和压力,就这般懦弱地选择抛下她离开这个人世,却又在化为亡灵后,依然放不下对她的执念。

      会是错觉吗?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问。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生前想的是她,身后执念是她,妆扮地同她再像又如何,她又怎么会认错她此生的爱人?

      本以为这一生会一直被困在那棵自缢的树边浑浑噩噩,没想到竟然还能有重逢的机会。她抬起手来,想要轻轻地触碰一下爱人的脸庞,却又在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下,她看见了自己惨白透明的双手。

      便是遇见了又如何?她并触碰不到那人,那人也见不到她,聆秋露的眸中盈溢出了哀伤。

      天人永隔,原是如此悲伤。

      “聆秋露”本不该知道聆秋露的存在的,然而她偏偏似有所感,一种裹挟着阴冷的熟悉感漫上心头,似乎有一个很熟悉很亲近的人正在看着她,好像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忧愁。这让她拨弦的手不由停顿了一瞬,好在她反应迅速,意识到她还在表演当中,及时继续唱了下去,似乎这一次的表演从未有过失误存在。

      然而当听清楚了“聆秋露”所唱的歌词之后,聆秋露更是伤心难言,泣泪无声。

      可惜身为鬼,连哭泣都如此艰难,眼泪方逃了眼眶,却又在空气中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鬼气,双目依然干涩,到头来,聆秋露也只能从喉头哽出一声哀唤:“雪夜……”

      “聆秋露”的表演暂时结束了。

      神秘的歌姬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停云阁内休憩片刻,聆秋露也便哀伤地跟了一路。

      她不知道万雪夜是如何变成现今这般模样,却也清楚这之间必定有她的原因在。

      通过扮作她的模样来思念她,活成她的样子,代替她在这人世而活……无论是哪一种猜想,聆秋露都觉得满心的心疼与愧疚,还有一种微妙的无法难言的欣喜。万雪夜这般模样,是聆秋露束缚了她。

      逝者已矣,却原来,她们都无法放下。

      聆秋露仍沉浸在悲伤之中,却忽然见“聆秋露”在梳妆台前坐下,对镜自语,开口,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聆秋露”不知聆秋露便在她的身边,只顾自说道:“你还在想那件事。”

      下一刻,是万朔夜低沉磁性的声音:“这次是我的疏忽,下一次,他不会有逃避的机会。”

      “但你还是挂心他说的话。”“聆秋露”重又开口,温柔的声音似在劝慰,“关于仁刀的精神,他说的是真的,不是吗?你的父亲,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去威逼别人接受挑战。”

      回答她的是万朔夜坚定到几乎偏执的话语:“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我必须完成父亲对我的期待,这是我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

      聆秋露见万雪夜这般一人分饰两角般地自说自话,不由睁大了一双美目,她无法自抑地以袖掩面,悲伤与心疼更是将她的心压抑地抽疼,明明……鬼早已无法感受到这种仿佛有肉身才能感觉到的感觉了。

      她当即往来路飘了回去,沉浸在愁绪中的心中还保留着一丝清明理智,去寻那个帮助了她的云间月先生,毕竟她会出现在此地,便意味着事情有所转机,此时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然而还未离开停云阁多远,聆秋露便被来到停云阁外的两个宾客的谈话给慢下了行程。

      “应该就是这里了。”两个饮醉的宾客晃晃悠悠地站在停云阁外,抬脚就想进入,一边贼笑着一边不忘臆想,“嘿嘿嘿,今天就可以看见聆秋露,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大美人。”

      “聆秋露”表演向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冥医能凭妆饰衣着认出她们相像已是不易,然而这两个宾客看来非常不满于此。聆秋露一惊,现在不知万雪夜对他们的到来有无感知,但是“聆秋露”仍在和另一个自我谈话啊!

      “你听看看,好像有人在讲话呢。”一个宾客对另一个宾客哥俩好地谈笑,他们也听到了阁内隐隐约约的交谈,得到了另一个宾客的附和肯定,“是呢,好像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在谈话。”

      宾客当即义愤填膺,好似他站在了什么大义凛然的立场上,能够随意地对阁内的姑娘指指点点:“什么啊,原来已经有人先到了,我还以为聆秋露是什么圣女,原来也是一个骚货,哼,倒贴小白脸!”

      “那有什么关系,这样才有好戏可看不是吗?”另一个宾客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着同伴挤眉弄眼,惹得同伴也□□起来,“说得也是,说不定他们还会很欢迎我们加入呢,两个人不够刺激,四个……”

      待听到这两个宾客猥琐的言谈之后,聆秋露更是气急,却又限于鬼魂之身,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好在正当二人掩面而笑,形容愈发不堪之时,阁内突来一道刀气,伤了二人的舌头,令其二人不能言语。聆秋露这才松了口气,见梅香坞老板娘恋红梅气势汹汹地出现来处理这件事了,便继续匆匆往回飘了去,一点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后悄悄跟了一个小尾巴。

      “我还想说是哪一只猪弄破墙角,叫得这么大声,原来是两只偷吃不成反被咬的老鼠,在这里哀爸叫母,叫这么大声,是想让整个梅香坞的客人,都看到你们的丑态吗?”恋红梅一点都不跟这两个坏了规矩的宾客客气,姿态极盛地将他们往回赶,“赶快离开去找大夫吧,你们胆敢再闯入此地,下一次就是用抬的出去了,听到没!”

      待二人惊吓离开,恋红梅这才柔和下了神情,对阁内温声提醒道:“秋露,表演得时间到了,动作快一点,别让客人等你。”

      “聆秋露”也在内中温婉回答她:“是,秋露知晓。”

      梅香坞大厅内,酆都月远远便看见了归来的聆秋露和她身后那个存在感很强的小尾巴,清浅笑了一声,便知这姑娘此番查探已有收获,而且收获不小。

      “你回来了。”酆都月对聆秋露点头示意,提起酒壶又为他和杏花君斟了一杯酒,装作同其他宾客一样不经意地同聆秋露闲谈,“她可是你心中所系之人?”

      聆秋露点头称是,想起万雪夜便是一阵悲伤,当即哀戚地将仍记得的过往与此行见闻说与酆都月听,希望酆都月能帮她们。

      酆都月一边淡定沉稳地听着黄裳姑娘的叙述,不时柔和了声音安慰聆秋露,一边同杏花君眼神交流。

      然而杏花君看不见聆秋露,见酆都月忽然开口对着空气说话还有些不太习惯,随即别过眼去,眼不见为净,而后他便见两个捂着嘴巴的宾客向梅香坞外狼狈走去。

      作为为一个优秀的医者,杏花君一眼便看出了这两个宾客身上有问题,想想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赚钱了,当即和酆都月示意了一下,便离了酒桌,向两个宾客走去。

      聆秋露一看到这两个宾客,就觉心中充满了愤怒,向来温婉的黄裳姑娘气鼓鼓地对酆都月控诉着这两个人渣的恶劣行径,酆都月认真地做一个倾听者,而后眼含笑意地看着聆秋露身后,这个跟着聆秋露过来的小尾巴小脸上满是赞同与愤慨,随着聆秋露的话音落下,模仿着不知哪里学来的招式比划,作势要教训那两个宾客。

      小孩儿看起来年岁不是太大,是被执念强留下来的亡魂,而且魂体清澈强大,他是心甘情愿被执念所束缚滞留人间的孩子,看起来那对他有所执念之人与他的关系很是不错,而且非常深刻。

      但令酆都月惊讶的是,小孩儿身上有着与杏花君相连的浓重的因果。

      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无人能看见他的日子,小孩儿看到酆都月和聆秋露谈话小脑瓜也没有转过弯来,他自以为悄悄地飘到了酆都月的身边,攀在了这个让他感觉很是亲近的人身边的桌沿上,像一个真正讨着爱怜的孩子一般,仰首用湿漉漉的绵软眼神看着酆都月,倒是让酆都月更加想念起自家乖巧可爱的乌灵了。

      酆都月这时也发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了,聆秋露没有看见小孩儿。

      细细感知一番,也便放下心来,这两者实力差距过大,小孩儿神志清明,成鬼已经有了几分修为,兼之他未曾沾染过血腥,又无意识地隐蔽自己,聆秋露发现不了也是正常。

      酆都月也便当作未曾发现他一般,将视线投向了杏花君那边,准备寻个时机再同小孩儿交流一番。

      “嗯……妄造口业,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酆都月神态淡然,轻笑着安抚聆秋露,也一并说给那讨喜的小孩儿听,“可能,他们还得破点儿财,且看着罢。”

      于是聆秋露和小孩儿一同乖巧地顺着酆都月的视线看向杏花君,只见杏花君一边慢慢走至那两个宾客面前,一边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受伤了?我是医生,给我看看。”

      待他查探完两人的伤势之后,脑中又开始思考起来:“嗯?舌头被切断,但血已止住了,这是……”

      【以冰封血的刀法,难道是他吗?】

      其中一个宾客指指划划想要言语,却又吐不出话,急得满头是汗,生怕听到医者吐露不好的消息。

      杏花君没有理他的胡乱动作,接着道:“好在舌头还在,缝回去不是问题,但是这辈子注定大舌头了,你们两个嘴打开一点,稍微忍耐一下,喝——”

      待杏花君治疗了两人,他便迫不及待地问他们,想要打探更多的情报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喂,把你们舌头斩断的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其中一个宾客疯狂摇头,大着舌头断断续续道:“不……不……知……道……”舌头上残留的疼痛让他眼角泛起了水花。

      另一个宾客则手指停云阁方向,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来:“在……里……面……”

      “是我错了,不应该问你们,看你们来的方向,出刀伤你们的人应该就在里面,真是意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杏花君摇了摇头,抬眼却见两宾客想要偷偷离去,当即拦住了他们,语气非常严肃,“等一下,你们两个这样就想要溜吗?看病付钱,天经地义,钱都还没付,你们是想要跑到哪里啊,来,麻烦一下,诊疗费一个人十两。”

      两个宾客听了杏花君的话后,更加着急地想要言语,却反而说不出话来,焦头烂额之下手脚并用地比划着想表达什么。

      杏花君歪了歪头,好心给两个宾客做起了翻译:“虽然你们的手语比得有点烂,不过你们是在说收费太贵了吗?”

      见两个宾客疯狂点头,杏花君上手作势要给他们的舌头造成二次伤害,语气好似非常无奈:“好吧,你们不想要付钱,那我只好把线拆掉,当做我没医过。”

      而后杏花君满意的看到这两个病患捂住嘴巴迅速摇头,不耐烦地催道:“这样就快点付钱。”

      两宾客立马掏出了钱交与冥医手中,一溜烟离开了梅香坞跑的没影了。

      杏花君手上把玩着刚得的诊金,回身便见酆都月浅笑着看着他,自然地收起诊金,回到桌边坐下,拿起酒杯一口饮尽:“你们谈的怎样了?又知道什么事了哦?”

      “只是一些猜想,还未确定。”酆都月摇了摇头,紧接着的话语却是分外认真,令杏花君也跟着正了正神色,“不过,冥医,接下来的事情,或许,还和你有关。”

      “我?”杏花君持着酒杯的手一顿,想起刚刚那两个宾客的伤,以及自己猜测出的那个人,顿感无力,“或许就或许罢,瞒不过你。你又看出了什么?”

      “因为这一次,牵扯到的,不仅是聆秋露姑娘的,还有你的因果。”酆都月给杏花君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自己面前的酒杯丝纹未动。

      “哈。”杏花君干笑了一声,再饮一口酒,忽觉兴味阑珊。

      梅香坞停云阁外,杏花君欲来到停云阁内一探究竟,忽然一道刀气自阁内袭来,杏花君当即目光一凝,迅速闪身避开。

      森寒刀气反而让杏花君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确实是万曙天的刀法。”

      却不料阁内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他语带警告:“最近来自找麻烦的人还真多,你要是想活着离开这个地方,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

      是万朔夜。

      杏花君直明来意,扬声道:“我要找万曙天,他在这里没错吧。”

      “真是教人意外,你找他做什么?”万朔夜有些惊讶,却依旧冷然。

      杏花君皱着眉头,想起过往犹带唏嘘,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毫无挂碍,一副公事公办的古板模样:“我欠他一条手臂要还,就这样。”

      “喔。”万朔夜依然不为所动,甚至暗藏愤慨,“如果你所言属实,你欠他的,远远不止一条手臂。”

      “嗯?”杏花君因万朔夜的态度而有些迷惑,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万朔夜嗤笑一声,态度更是恶劣,隐隐透露着几分恶意:“你自己明白。”

      “我不是来这里听你讲谜语。”听着万朔夜似是而非的话语,杏花君更摸不着头脑了,他应该明白什么?“我只想知道,万曙天有没有在这?”

      思及父亲,万雪夜声气越发低沉,满含亲人逝去的悲伤:“父亲早已过逝。”

      这下杏花君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能够听懂的回答,却反而让杏花君越发迷惑了,他当然知道万曙天的儿子是谁,也清楚的知道万曙天的儿子现在如何了,那么现在,这个喊万曙天父亲的人又是谁?

      “父亲……”杏花君当即追问道,欲要问个清楚明白,“你是他什么人?”

      万朔夜语气非常笃定:“我是万曙天之子。”

      “不可能!”闻言,杏花君更加不可置信,当场否定了万朔夜的说辞,重又问他,“你到底是谁?”

      万朔夜也愈加不耐烦起来:“我说的很清楚。”

      “但我听得很糊涂,我记得万曙天只有一个儿子,现在我若不是在做梦,就是见证了一个医学的奇迹。”杏花君这时开始想念起暂时离开的酆都月了,这种情况下,里面的人是人是鬼也说不定,阿月仔分明和他约好了片刻就能跟上他,但是他现在到底去哪里了哦?杏花君苦恼地抚了抚后脑勺的头巾,不管了,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里面的这位啊,你可不可以走出来一下,证明我不是在做梦?”

      不出意料,万朔夜拒绝了他:“我无须向你证明。”

      杏花君无奈耸肩,随即抬脚步步靠近停云阁,欲往阁内一探:“既然你不愿意出面,那只好换我进入了。”

      就在此时,恋红梅忽然出现在杏花君面前,温声劝着杏花君,想将他哄着离开停云阁:“咿,人客倌别这么冲动嘛。这位人客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店里的秋露姑娘向来不见外客,请大爷见谅。”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秋露姑娘也需要休息,不如我们出去外面喝两杯,我再找几个姑娘款待当做是赔罪啦。”梅香坞老板娘面上含笑,姿态却是强硬,顾自给杏花君安排地明明白白,而后向阁内喊了一声,“秋露,你也应一下声咧。”

      聆秋露适时应声道:“真抱歉,秋露不便待客,你请回吧。”

      杏花君额上冒了一滴冷汗,他这都要被送客了,也心急起来,怎么这么久了,酆都月还没来?

      “嗯……好吧,刚才是我失礼了,希望没吓到姑娘。”听到阁内传来的温婉女声,杏花君也觉有些尴尬,“我这就离开。老板娘,抱歉了。”

      然而杏花君方要抬脚离开,却见眼前景物突兀变化,仿佛周遭都蒙上了一层奇诡阴气,又似乎被涤净了尘埃,此时才现出了这千般景色的真实面目。

      这种感觉,一回生二回熟,杏花君松了口气,酆都月终于来了,就是他仍然有些不习惯周遭皆被阴阳眼现形的情境。

      “或许,冥医你现在不宜离开。”只闻一道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杏花君循声而望,酆都月步伐轻缓,一手执着素天衡玑,一手环抱着一个小孩儿,身边跟着一个气质温婉而犹自哀愁的黄裳姑娘。

      “哦?不知何时,竟也会有人客倌会拖家带口来我梅香坞了?”恋红梅自然也发现了周遭的异象,强自镇定调笑道,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手上运气,已是准备好了杀招。

      “老板娘说笑了,我来梅香坞,自然是孑然一身地来。”酆都月慢慢走近杏花君和恋红梅,神色淡然,眉眼含笑,“这两位并不是我之妻儿,可莫要污了姑娘家的清白。”

      “在下云间月,是一个风水先生。”酆都月在距离二人不远处站定,轻柔地将小孩儿放下来,小孩儿乖巧地顺着他的力道飘了下来,“来此,是望寻老板娘与阁内的‘聆秋露’姑娘一叙。”

      “哈,人客倌也说笑了,这来梅香坞,想要寻秋露的人数不胜数,倒是寻我之人,只你一个。”恋红梅神情讶异,“不知人客倌寻我们何事?”

      “老板娘何不请‘聆秋露’姑娘也出来一晤?”酆都月望向恋红梅,笑意清浅,目光清澈真诚,无丝毫狎昵之心,“只道是,故人来寻,思君心切。”

      “这更是说笑了,我们又哪里来的故——”人?恋红梅仍想拒绝,却见那被酆都月抱进来的孩子飘飘忽忽地走到她的腿边,抬起了头,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那一瞬间,恋红梅瞳孔紧缩,她仿佛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深埋的记忆浮现在眼前,一并裹挟着那经年的哀痛,这张脸是!

      “云间啊月啊,我还好奇哦,你又是从哪里拐过来的孩——子……”杏花君悄悄凑近了酆都月,想问一问酆都月到底有什么打算,却也在看到那个孩子的脸时将声音哽在了喉咙里,他怎么会忘记那张脸呢?

      这、这分明是——

      “光、光儿啊——”

      “万、万绍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一 梅香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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