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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前奏 ...

  •   转眼,便是洛定侯慕容流兮的桃李之宴了,携带邀请函的人方可以进入府内,当然,要是不怕“死”,也可以试试硬闯。一张邀请函可管三个人,慕容流兮指定的人则无需凭证。
      洛定侯府的花厅里,已经坐上了许多人了,男女分坐两侧。慕容流兮的几个夫侍负责招待男席,而吴总管和浮梦则安排女席。至于慕容流兮和夏侯明渊,当然是最后到场,也包括慕容颂。
      如今溧阳城里对政局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知道,慕容流兮的实力无法轻易动摇,君不见,无论是皇族还是世家,都无法撼动她分毫。但慕容流兮之前表现出来的夺位之心,让许多人不敢轻易与之交往(至少明面上是这样),但又为了自己和家族,各自进行了相应的示好方式,而慕容流兮之前也有意接受这所谓的示好。世家历来最重视整个家族的利益,所以,慕容流兮先后纳了几个高门氏族的郎君为夫侍。
      其余家族也按捺不住了,早就想来示好。但是慕容流兮常年在外,每次回来基本上是纳个夫就“跑”,能与慕容流兮本人接触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眼下,慕容流兮过生,平时根本摸不着侯府的边的人想尽办法想弄一张邀请函,或者托别人带上自己。但是,这种家族既然得不到邀请函,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现在也只有和拿到邀请函的人沾亲带故,关系过硬才有可能跟着进入洛定侯府。于是,花厅里的众人便看见了一个少年,跟在徐家二娘子徐隶的身后。
      在座几乎所有郎君,都明白了徐家打的主意和自己的家族是一样的。自古以来,裙带关系是最容易的、也是最能使局势出现转机的非正常方式。而正在招呼众人的四夫侍相视一望,心中很是确定,这个人就是近日来“声名鹊起”的钟离歌。
      果然名不虚传,美到极致,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的容貌,“容色姝绝”也无法概括出他分毫的神韵。
      这是在场众人无论男女所有人的心声。在座有心思多的都有些自己的想法。譬如,白家十五郎。
      白家十五郎此刻正端着茶,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面孔。他几乎是很快就想到了钟离歌和奕欢清倌的关系。凡是白家子,对这种风月之事异常敏感。他可是听说之前徐二娘子不惜触怒她的阿姊也要将人带回徐府,不过后来就再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了。不过高门里,真真假假又有谁知?
      等到徐隶和钟离歌分开后,不只是巧合还是什么,钟离歌恰好被安排在白十五的一侧。白十五转头看了一眼白湘,见后者朝他瞟了一眼就别过身去,心下有些猜测。白十五,就是白家夫主想“塞”给白湘的“帮手”。
      等钟离歌坐下后,白十五端起身前的酒杯,朝着钟离歌的方向说:“在下白家十五郎,名溢,字轻蘅。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云州——钟离歌,字奕欢。”
      “钟离公子?”白溢听这人的“字”就明白了,这人压根就没想掩饰自己的“本来身份”。
      钟离歌看着白溢端着酒朝自己敬了过来,便也顺势端起桌前早已斟好的酒回敬过去。
      白溢状似不经意地说:“钟离公子的字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白溢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用眼神向后方示意。
      座位排成了三列,白溢和钟离歌在一列,身后身前各一列,他们身前是大堂作欣赏歌舞之用,对面是女席的三列。
      后方接收到白溢的信号后,即刻就笑道:“莫不是和谁撞名了?”
      有人回答:“可不是,我好像从阿姊那里说过。”这个人的阿姊是出了名的纨绔,夜夜眠花宿柳,和徐隶并称“溧阳双风”,这“风”自然就是不正之风。此人说从他阿姊那里听说过,自然不是什么好意。
      又有人接话:“钟离公子,前阵子徐二娘子带人回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那人是个什么模样,你可曾见过?”
      前面的人附和:“据说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话毕便是一阵揶揄之声。
      钟离歌自小在青楼长大,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没听过,这些“小打小闹”他倒是不在意。
      反观白溢,他是挑起这场一轮的发起人,却也一副人在事外的模样,他见钟离歌没有丝毫不悦和反应,又开口了“怎么不见徐大娘子?”
      溧阳无人不知慕容徐家五年前闹崩一事,这几年两个府明面上从未走动过,也就前不久徐篆“截”下慕容流兮“想”从修旧好,不过最后好像还是“谈崩了”。
      白溢一句话,自有一堆人上赶着来“帮”他“说”接下来的话。
      白家是四家第二,徐家是四家之末,而云州钟离家族,抱歉,没听说过。他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徐家还有个表公子。可能是云州找不到什么“好女人”,打算来溧阳分一杯羹。以上是钟离歌和白溢身边人的心声。他们知道自己入洛定侯府的可能性很小,远没有白溢的几率大,但这也不妨碍他们去挤兑有可能入侯府的其他人。毕竟很多人都是这样——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钟离歌就听到诸如“徐家竟然也能得到邀请函,怕不是从哪里弄来的。”“没见徐大娘子都没露头没吗?可见是心虚了。”“话说,钟离公子如此模样,是随父还是随母。”“随父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没见徐家夫主那样子吗?”徐家夫主是徐篆和徐隶的生父,本家乃云州钟离。徐家夫主最多算是周正。而钟离歌的“母亲”和徐家夫主是兄妹。
      按理说,为人晚辈,不该随意议论长者,但是眼下这堆人已经聊嗨了,完全没有在意。话题径自歪斜,快要说到西天时,钟离歌终于忍不住想呵斥住这些人了。但他看到了白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时,突然明白了,他们就是要让自己发怒。
      钟离歌本不是钟离歌,本姓可以抛去,但血脉里狂躁易怒的脾性真的难以抑制,要不是阿母留给他的......他可能真的要和步辰一样,一样的阴晴不定了。步辰还好,是女子,但是他身为男儿,这种脾气非常不讨喜。钟离歌这样想,心下安定了许多。
      不过,白溢显然不打算放过他,证据就是他周围的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了,而且没有丝毫停息的意思。其他人也只是认为此处的“热闹”是相谈甚欢的表现。
      -怎样使一个人冲动不理智?
      -让他浮躁、浮躁、再浮躁。
      -怎样使一个人浮躁?
      -环境嘈杂、嘈杂、再嘈杂。
      钟离歌真的快受不了,名为步奕欢的那个人终于要逃出枷锁,“准备发怒”了。却听另外一个声音先怒了。
      “那边那几个,都给本公子住嘴!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你们以为这里是自家后花园吗!吵得本公子头疼。说的就是你们,还看,就是白十五身边那几个。”
      白溢突然被点名,自然还是要回句话。
      “轩辕...”别怪白溢卡壳,纵使白溢有多会“挑事”,多会“见机行事”,实在是眼前这人,着实不好称呼了。轩辕家的公子,本来是嫡子,因为慕容流兮,“被”贬到庄子里去了,但很显然,轩辕家一个“偷梁换柱”,把庶子送到乡下,嫡子借庶子的身份留在了溧阳。慕容流兮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的本意只是震慑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家族。
      白溢也只是顿了一会儿,便挑眉,说笑似的,一字一顿的吐出他要说的话。
      “原来是轩辕家的庶子啊,扰了您的清梦,真是失敬。”
      “你!胡说八道。我明明就是...”
      “轩辕灼,我怎么了胡说八道了?你想说自己是嫡子,可他不是被送到庄子里了吗?还是说,在洛定侯府,你想看看大家对你的身份认同?”
      轩辕灼很气,但他知道,轩辕家的嫡子除了轩辕烨外此时不该出现在侯府里。
      轩辕家主有三任正君,与第一任有个女儿,与第二任有个儿子就是轩辕烨,与第三任有一儿一女,其中儿子就是轩辕灼。
      轩辕灼内心烦躁异常,白溢虽然也是庶子,但是与自家嫡兄关系很好,白湘可谓是他在洛定侯府立身的一大助力,而自己早就得罪了轩辕烨,在洛定侯府里与白溢冲突绝对讨不到好,而且现在他还顶着庶子的名头。眼睛一扫便看见了钟离歌,顺势就发起了“攻击”。
      “还未问钟离公子是嫡是庶。”
      有时候,嫡庶无差,但有时候,嫡庶可谓一道天堑。
      在意的人格外重视,不在意的人视如鸿毛。
      而步奕欢(钟离歌),恰巧是在意的那个人,他最愤恨的就是别人拿嫡庶来压人。
      几乎是一瞬间,轩辕灼“在线补刀”,他本人其实不在意嫡庶,只是白溢的话让他不舒服,既然他不舒服,那身边的人也别想好过。白溢他眼下不好说什么,但是钟离歌他还说不了了吗?
      “哟,钟离公子要生气了吗?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那个甘愿做小的父亲啊,谁让有些人,为了一眼繁华,不惜出卖自己的本心。”
      轩辕灼还想说什么,便感到眼前一晃,酒水迎面泼来。
      “不准你说我阿父!”
      白溢神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事情走向了他想看到的那一幕,但他也觉得心里堵的慌。
      这倒也是,能做正君的话又有几个想做夫侍呢?
      而钟离歌在泼出那杯酒的同时,就知道自己又冲动了。
      -只要事关阿父,还是,忍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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