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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情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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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庶君的家人也要请?”吴总管很是惊讶,按理说庶君的家人是怎么也不够资格参加当家人的生辰宴的,更别说这个当家人是洛定侯,衍朝的战神,大将军慕容流兮。即使这个庶君姓容,即使容是皇姓。
“请,为什么不请?”慕容流兮却不认为不妥,这是自然,她想见一见容飔的妹妹,近距离、长时间的那种。
“老奴虽然知道您没那个意思,但外人却只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您的心思,这恐怕会太打明渊那孩子的脸了。”
“吴妈放心,我还是那句话,夏侯明渊是夏侯明渊,家族是家族,我分的开。至于旁人,还需吴妈帮忙管好侯府众人的嘴了,若有人硬要逼我‘杀鸡儆猴’,那我倒是却之不恭了。”
“倒是老奴白操心一场。”
“吴妈这是关心则乱,”慕容流兮不打算再谈名单这件事,转而又道:“待我生辰的时候,洛州会来上供,遣送人是你家老二。”
洛州是慕容流兮的封地,生辰上供属常规操作,只是慕容流兮十五岁之后就没办过宴了,也就有五年没上供,只是在年终时多缴纳一成当年的税银。
“好好好,托您的福,今年可以早点见了。”吴总管听到自家“二女儿”要回来的消息后很是惊喜,惊喜之后却是疑惑,年前时也是老二来的溧阳,按理说,现在该是老大来了才对,许是老大有什么事脱不开身?
“哦对了,老奴不得不多嘴一问,大娘子生父早逝,如今要接回侯府,侯爷可有什么打算?”吴总管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由想起即将回府的慕容颂。
慕容流兮知道,吴总管所说的打算是指慕容颂的抚养权。
“你说瑢溶啊,既是女儿,当然是养在自己膝下了,你看着满院的人,又有谁有经验带近五岁的孩童?”慕容流兮想,既然慕容颂是阿姊的女儿,就是她的女儿了,当然要以嫡女的方式培养了。
“老奴还以为您要将她养在夏侯侧君那里。”
毕竟如今在别庄,慕容颂是跟着夏侯明渊的。
“瑢溶喜欢他的厨艺,且看吧,要是瑢溶想在他那里多待一阵子就过了今年再说。”
“也好,说到厨艺,前几日招的会做鱼的厨子还等着老奴去交代侯府事宜,就先下去了。”
“吴妈总是操劳这些小事,该想想清福了。”慕容流兮念及吴总管的不易,温声劝导。
“唉,闲不住啊,也就做些轻松的活给后生们看看,再过些年怕是想干也干不成了。这些日子老奴总是梦到年轻的时候,梦到霍郎还在。唉,亏得孩子们有出息,霍郎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吴总管有些哽咽,忙告了声不是就退下了。
慕容流兮想到的是,吴霍郢在徐篆离世后就郁郁寡欢,最终在外办事时因神情恍惚而不慎跌落河中,再也没能醒来,先不管其中究竟是意外多一点还是人为多一点,总之吴总管得知此事后身受打击,大病一场,身体大不如前,最后也撒手人寰。
所以,这一世,徐篆一定不能死。而前世徐篆死在去往洛州的途中,就在今年。她为什么要去洛州,因为吴霍郢。而前世,负责上供的是吴霍引,所以她今生将吴霍郢先调了过来,其余的就见招拆招。
前世徐篆身死,终是将皇党与世家最后的伪善面具撕开了一条口子,徐家从此一蹶不振,虽然有人力挽狂澜,却错失了先机,不出一年,徐家就衰败了,掉出了世家顶流。
慕容流兮回忆完毕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疑问:这两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是怎么“勾搭”上的?她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您情商略低,不然怎么会想出以娶夫纳夫来调配权利这种“简单粗暴”、“没有情调”、听起来就很“渣女”的行为)
【青竹苑】
“湘不请自来,却是叨扰正君了。”白湘自湘兰苑而来,打着今天怎么着都要“劫走”慕容流兮的意图来访。他不是想来抢关注的,只是这么多天了,慕容流兮晚上打定主意就是往青竹苑跑,他实在拦不到人。哦,你说为什么不直接去拂晓苑“劫人”,很抱歉,段位不够。只有正君才能自由出入一家之主的院子,其他人无召不得进入,违者,杀无赦。(说是这么说,真杀是不可能的)
“是湘弟啊,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便是。”司空琰如今很清醒,且不怎么多思了,虽然白湘入府的时间总共也才几个月,但他很明白,眼前这个人是聪明人,不仅聪明,还是个很守规矩的聪明人。若论聪明才智,整个侯府后院,包括他自己在内,恐怕没有谁能比得过他。
“也好,湘就直说了,您毕竟是正君,想来也听说过雨露均沾这个说法。当然,湘不是来抢人的,只是想找您‘借’妻主一晚,您放心,妻主来了却不共枕这件事她已经很有经验了。”白湘怕司空琰误会,急忙“撇清”自己和慕容流兮的关系。
“你,你这话说的...”
“正君,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就好。”司空琰知道白湘说得是他们的夫侍之位始终是有名无实,可他自己不也是吗?
“湘入府虽短,但也知道妻主与从前确实有些不同。正君也知道,这个时代讲真心是很难的,不管妻主因何而变,只要他还是您心中的那个人,那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司空琰知道白湘善于洞察人心,但如此直接的见识到还是很吃惊。白湘一语中的,没有丝毫偏颇就道出了困扰他数日的问题:慕容流兮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他反应不过来。
无论是雨夜的陪伴,庶日的簪子,脸庞上的吻,还是今日以来的温情。突然而来的亲近带给他的一开始的确是喜悦,后来却是满满的不解:妻主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那么亲近?
与其说司空琰是疑惑,倒不如说他是在害怕。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守候,一个人静静地幻想,一个人远远地窥视,而慕容流兮的突然靠近,令他不敢相信,也大感不安。
一个人本可以忍受任何一种孤独,但适应了温暖之后,谁不贪恋那一丝不知何时就会幻灭的情柔?
司空琰不敢赌。但他不知道的是,慕容流兮的这份喜欢是死后灵魂飘荡数十载下的沉淀。
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判:它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深的东西越来越深。
“正君,你需要...”好好想想。
“湘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去吧。”
白湘知道司空琰需要点时间,从善如流的告辞了。
待走出青竹苑,白湘回头看了眼牌匾,三个大字有如铁画银钩又如游云惊龙。他知道,司空琰还是不一样的,与他们这些夫侍都不一样。这是慕容流兮亲手题的字。
青,何为青?仅仅是因为司空琰喜欢青衣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子衿,最早是女子对心上人的爱称。
白湘知道自家妻主很喜欢正君,正君也那么喜欢她,可这两人之间仿佛有什么隔膜,就像是这两人在玩躲猫猫一样,谁也不出声,谁也不去找,明明那么近了,一个却不睁眼,一个又主动认输。他在一旁看着只觉好笑,又是着急,还有点,他自己都没曾注意到的辛酸。
有什么东西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只待时机一到,便会长成参天大树,势不可挡。
【湘兰苑】
慕容流兮坐在一旁喝茶,端的是一番享受,白湘的是茶艺最为精湛的。
慕容流兮表示,当她得到弦音传来的“今天正君想一个人睡,妻主还是去别处休息吧。”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嫌弃了。天知道,传这句话的弦音本人内心也是很绝望。
弦音:人家都是把妻主往自个儿院子里拉,自家郎主倒是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竟然上赶着把人给推出去,哦,天哪,请让我原地死亡。
不用慕容流兮多问,自有人上赶着来跟她“上眼药”。
下午时分,白湘去了青竹苑。
慕容流兮略微一想:白湘好像是整个侯府里“唯一”没有“圆房”的人了。哦,我懂了,今晚又是“挂”在房梁上的一晚。
有些事,走个过场确实也就够了。
但白湘泡的茶确实很好喝,而且看沏茶的过程本就是一个享受,所以待收到白湘的“茶约”后,慕容流兮就来了,这不,已经喝上两杯了。
正当慕容流兮陶醉在茶的滋味中无法自拔时,白湘抛出了一个灵魂拷问,慕容流兮当时一口茶没下去,差点就成为衍朝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喝茶而“噎死”的将军了。这一定够史学家大做好几笔文章了。
白湘问的是,
“妻主从没碰过男人?”
开玩笑,慕容流兮是谁:洛定侯,衍朝战神,慕容大将军。在有了“女儿”快五年之际,娶了正君四年多时,桃李之宴即将开办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没碰过男人!这话说出去,可让一步云桥的清倌们笑掉大牙了。
不过不好意思,慕容大将军还真没碰过,甭管前世今生。
问题是,白湘,这你都看得出来?那我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