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蝶》ghostindy

15、念

　　“夜，老大说......”穆大步走进夜的房间。眼前的人却让他一时语愕。夜似乎一夜未睡，神情呆滞地趴在茶桌前，连发色都黯淡。“难道这就是相思？”穆捧腮想到。“喂，小子。”穆拿着茶壶在夜面前晃悠。夜受惊似的缓过神，大梦初醒地看着穆，眼神疑惑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穆悠哉地喝着茶，奸笑着。“看来我得考虑考虑也去找个伴了。”穆说着，可怜巴巴地看着夜，“你说你们啊，还兄弟呢。老弟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成双成对的。修和狄是肥水不留外人田。老大和翾是同甘共苦双宿双飞。你这混小子竟还抱得美人归。我的命好苦啊！”说着还作擦泪状。夜被他说得羞恼非常，涨红脸直瞪眼。“嘻嘻，哥们儿开个玩笑嘛。老大说舞阳飞鸽传书了哦。”“什么？他怎么样？有没有和翾......”夜一下子精神了，扑上前去打听。穆被他的紧张吓退好几步，用手推开激动不已的夜生怕他把自己吃了。“你离我远远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喜欢又不趁在一起时说。现在担心自己没有翾魅力大怕人跟他跑了。”嘀嘀咕咕地念叨许久，才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讲起重点，“舞阳说翾已经猜出我们放他回古家的目的，所以对舞阳后来的介绍也没有质疑。不过那边似乎已经将翾的身世告诉他了，是不是真的过去就不得而知了。翾对那边的人挺警戒的。而且他很在乎涧心殿带他离开前那一战。相处下来，翾对舞阳毫无戒备，反而亲近万分。”说到这里，穆偷瞄了一眼夜微青的脸色，窃喜一下。嘲弄过后，穆的神情严肃起来，“舞阳还特别指出，翾可能并非我们所见的单纯。舞阳根本无法猜透他下一步的打算。在古家大宅里成天休憩，似乎是为了疗伤，又好像是在了解处境。情绪的变化也是时冷时热。”夜却如早就料到般释然，“真是这样啊......”
　　尋此刻静卧在冰阎阁里。躺在人去楼空的房间里，空气里好像还残存着翾的味道，那紧紧拥抱他时扑面而来的沁人幽香。茶桌旁，翾小心翼翼地泡着花茶。精致的茶具在他娴熟优雅的动作中更显雅致。泡出的花茶总让自己久久回味。上瘾般只恋它的味道，就像只恋他的味道一样。窗台前，翾喜欢捧腮与手中停留的蝶儿对视。似乎通灵的小家伙会自己不经意间笑出声。自己总喜欢欺负此时的他。紧紧地将他束缚在怀里，任他拳打脚踢。因为自己知道，只要这个时候亲吻他的唇角，小人儿便会羞得面带潮红。这一招屡试不爽。翻个身，尋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翾依偎在怀里任由自己摆布的情景便浮上脑海。随心所欲地吻遍他的每一寸肌肤，肆意掠夺他口中的甘甜，恶意挑逗让他娇吟连连。每每欲罢不能之时，却只能硬逼自己停手。似乎太宠他了呀......这么想着，尋渐渐进入梦境，但心中传来撕扯的痛将他硬生生地刺醒。“翾，为什么让思念折磨我还不罢休？身处异处的你好要牵扯着我的心，让我铭记你的痛苦让我心痛万分呢？”
　　痛苦牵绊的另一端，翾却已然沉浸在记忆片段中。满身猩红的男人，用已经渐渐失神的眼望着自己，口中哽咽地说着：“孩子，不要有心......人世浑沌，没有了心，你就了无牵挂。不被人利用......不是傀儡......纷纷扰扰都与你无关......不要有心......”狰狞的面孔一个个用上来。笑着，哭着，鄙夷，奸诈，悲惨......口口声声都说着：“有心，你有心，被人欺骗，玩弄，侮辱。没人真心......”翾躺在床上紧拽着被褥，面部因为痛苦挣扎而扭曲。毫无意识间呼唤出爱人的名，“尋......”
　　神秘人高深莫测地笑。微微眯眼，身影消失在微敞的窗边。舞阳从藏身的花木丛中走出，严肃地看着在深渊徘徊的翾，唇被咬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