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蝶》ghostindy

14、恋

　　“狄？”修看着一大早就在蝶舞丛发呆的人。栗色的长发自然地垂放着，褪去劲装的他少了那股杀手的戾气。静静地走到他身边，修自然地接受狄毫无戒备地亲近。倚在肩头的人一直在发呆，目光不离飞舞的彩蝶。“你在想什么呢？”修任由对方缩进自己的怀里，心不在焉地玩弄着自己的尾戒。“大管家不用做事啊，有空来陪我。”狄浅笑着用手指勾着修的下巴。修看着他的转变，将他的手拿下，包在手里。“啊啊，好久没和狄亲近了，不可以吗？况且狄躺在我怀里，心里却想着别人啊。”听着话，狄便沉下脸来，“谁知道你乱七八糟说什么。”离开修的束缚，狄起身要走。“这些蝴蝶终究要离开的，他们喜欢自由。狄说是吗？”修挥手间，便扬起花瓣纷飞，蝶儿一下子都飞了起来。目光迷离在这绚丽中，狄喃喃地说道：“你总是扰乱别人的清闲。”“太清闲会寂寞的。”修靠近狄，挡住了他身影......

　　“翾少爷、古阳少爷，长老们请你们去大厅一起用餐。”侍女打断了两人互相试探的眼神。舞阳一愣，如果是翾来之前，他们恐怕连我的存在都不会记得吧。“你发什么愣？”翾奇怪地看着身后迟迟未动的人。“没什么，受宠若惊啊。”舞阳跟上去，嘴角轻蔑地勾起弧角。来到大厅，长老们都等着。净明捋着胡子，眼神中难探他想。“翾来了呀。还有古大少爷。”笑眯眯的老家伙。舞阳这样评价净明。安静的饭桌上，各怀心事的各位不语。“我饱了，前辈们慢用。”翾放下碗筷离开。“翾。昨天的事......”净明突然提起。翾皱了皱眉，目光逃避，“不要再谈了。我已经清楚了。”匆匆离开就像在逃避。舞阳见状也起身。向长老们欠身便跟了上去。在前面的翾一出长老的视线范围就判若两人。看着他轻松的背影，舞阳猜想他是不是在偷笑。“哎呀哎呀，被骗了。”故装受伤地对着背影说着。翾转过头，一挑眉，“舞阳不是应该理所当然地了解我吗？”舞阳上前去敲了敲他的额头。
　　“为什么毫无顾忌地让我接近你？”舞阳不解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翾。“因为舞阳说过会救我。你一定一开始就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拂过翾肆意放着的乌黑长发，舞阳感觉自己将要沉浸在这种美好中无法自拔。“知觉。以及你身上的香气。那是涧心殿的蝴蝶带给你的。看起来，它们一定很喜欢你。而你在涧心殿就会是自由身。”翾眯着眼，慵懒得像只猫。舞阳靠近翾的脸，在就要吻上他的唇的距离停下，“你的嗅觉还不是一般的好。知道我的目的不纯还这么放心地让我靠近，你是不是记起我了？”“你怎么不说我是不是爱上你了？”翾环过舞阳的脖颈，妩媚的眼看着舞阳。舞阳微潮的脸和避开的动作让翾明白大概。“是夜还是穆呢？狄和修他们应该不是吧。”翾打趣地问道。舞阳不理会他，径直回房去。“好了好了，你不告诉我我的过去吗？不告诉我你与我的关系吗？”翾装可怜地在门口提到。舞阳无奈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冷淡的人呢。哪里知道你真是个惑人狡猾的妖精。”“哪里哪里......”面无表情地回敬舞阳的话，眼中瞬间变化的情感让舞阳琢磨不透。“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不禁问出口。翾安然自若地坐在桌边倒茶，“妖精啊，小心你的心哦。”妖媚的微笑带着危险重重。
　　舞阳闭眼凝神，仿佛在回忆着远古的故事，吟唱着古老的歌谣。“你，是万俟家族年幼的少主。见过你的人都说你胜过前辈的美貌和年幼就小露头角的才华会是万俟家族的不幸和幸运。所以，万俟家族长，您的父亲，一早就下令，将会挑选族里最优秀的人作为矛盾命运的你的护将。被挑选的孩子被集中起来训练。有一回，族长领你来看望我们。我完全被舞蝶中的你迷住了。连蝴蝶们缠绕身边都没发现。因为舞家善于培养各种奇珍花类，所以蝴蝶们喜欢我身上的花粉香。你自己也很惊讶，天真地靠近我。在你伸手接住停留在我鼻上的蝴蝶，我第一次靠你那么近。”沉醉在回忆中的舞阳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翾愣愣地看着有些耀眼的他，那是使他满足的回忆吗？
　　“阴差阳错的，族长以为你看上了我。于是我比其他孩子受到的训练更加严格，进度也比其他人快。我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你的护将。可笑的是，我只陪在你的身边三个月，便被送去锻炼了。回来时，便是血流成河的空殿，廖无人烟。”突然变得痛苦的回忆让舞阳睁开眼紧皱眉。翾似乎有些失望：“所以，你是没有看到灭门的经过了。”舞阳听着他有些落寞的语气想说些什么。翾却没给他机会开口就离开了。“你真的很在乎仇恨。”舞阳阴沉着脸色，看着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