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定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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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是不是恨我？”言曷直接现身推门而入，他燃烧大脑得出的方案就是直接问，简单粗暴。
“啊？”小白刚搁下笔，被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想杀了我？”言曷慢慢靠近他，带着压迫感。
小白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头，“是！你早就知道了吧！”
“什么叫我早就知道了？你又是为什么要杀我？”言曷这会要一次性问个明白。
“你……我……”小白在犹豫。
言曷扶住椅子，“快告诉我。要不然……”要不然干什么，把他打一顿，趁着现在他还弱。
“你不是来考试的吗？这个世界里有你不知道的吗？这个世界明明是为你创建的，包括我在内。”小白抬头对上言曷的眼睛。
言曷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抓了抓头发，他需要缓一缓，“你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人告诉我的，那时我才刚诞生没多久。他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也是假的，我此生的价值就是等着一个被人称为符尊的人来拯救。”
小白停下来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情绪，“我不明白凭什么我的一生就是为了别人生的，我就算再努力我也只是一个假人，一切都是假的。我以前做梦，幻想自己的未来有多美好，可是我的一生早就被安排好了，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啊？”
小白捂住了眼睛，想遮住流出的泪水。
言曷感受到了强烈的痛楚，心像是裂开了一样，他走过去，轻轻拉开小白的手，擦干了小白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我心疼……”言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被安排好的人生，被判定为无意义的努力，是那样的令人痛恨。这大概就是世界给的莫大的恶意。
“你现在这么快就跑来了，其实也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拯救你了，我也回不去了。你也该开心开心，看我多惨。”言曷挤了半天，想出这点烂话。
结果小白哭的更惨了，呜咽道：“对不起，我太绝望了，我不想被操控，我想找到符尊……你那时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是符尊，我很喜欢你，想跟在你身边。我就没那么想……后来我知道你就是符尊，我很纠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就先乖乖待在我身边吧！我还等你陪我去山下玩呢。”
“师叔，谢谢你。”
流光居。
流华认真翻看完那个本子，“小白，我想在写下这些愿望的时候，你也会思考什么是自己最想要的，什么是自己该舍弃的。当然，想清楚这些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过程将是痛苦的。”
“师父，我已经想通了，我要努力修炼，要像师叔一样厉害。”小白
眼中散去了迷茫，有的是坚定。
流华沉默了一会儿，“很好，很好。我们愿派的教义便是心想事成，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你已经开了境门，现在要做的就是依靠自己自由入境。你只需要摒弃杂念，想着入境即可，一次不行便两次。”
小白迫不及待地盘坐在地上，闭目默念，然而打坐了一上午也没成功。有几次他看到了境门，却始终接近不了 ，他急得头上都是汗。
“师父，我是不是太笨了。”小白又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流华摇摇头，“每个人都不一样，当年你师兄可用了半年才入境，你现在可以回去让你师叔带你入境试一下，多找找感觉。什么时候你能自由入境了，再来找我，给你下一步的任务。”
“师父，我一定很快就会来找你。”小白挥手告别。
流华看着小白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行。”言曷不好拒绝小白，就硬着头皮上了，灵境他自己的都没进过。
“入境。”他默思，一瞬间便到了一片望不到边的海上，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只巨鲸载着一颗茂盛榕树飞翔着。
他没找到小白，看来自己是进错了灵境，进的是他自己的。他对海有莫名的恐慌，和他的那个噩梦有关。
他飞到了巨鲸上，围着榕树走了一圈，看到树干中心镶了一颗黑红色的东西，还在跳动，像心脏一样。
他刚要触碰便被狠狠弹开了，黑色的血从那颗心脏涌出，流入了巨树的根茎之中。巨鲸发出长鸣，摆动着身子飞入了云层之中。
“师叔，师叔。”小白的声音。
言曷也追不上那条鲸鱼，也不想看海，便出了灵境。
“进错了。”他握住小白的手，和小白一起看到了一个敞开的青铜大门。
他拉着小白接近，有越来越强的风，他着地一步一步挪着，费了好多力气把小白扔了进去。
自己则被当在了外面，吹着凉风，颇有意趣。
小白一脸兴奋，“师叔，你的灵境也是这样的吗？”
言曷费劲地朝里伸了伸头，被里面的美景迷住了，五光十色的溶壁，千姿百态的岩石。
“不是，这里很美。”
小白在里面遛了一遭，便赶快让言曷带他出来了，他不想让师叔久等。
“师叔，我很快靠自己也能进去。”小白有试了几次，虽然没进去，却离门更近了几步。
“欲速则不达。”言曷看他过于着急，脸都憋红了。
“好，师叔，我们到外面晒晒太阳吧，天气很好。”小白抬头见到外面阳光正好。
两人铺起了毯子，平躺在一起，沐浴于柔和阳光之中。
“师叔，你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它没有冬天吗？”小白眯起眼睛，感受着温暖，开始问东问西。
“它不仅没有冬天，也没有春夏秋。一直都是那样的温度，也没有风雨雷电，更没有雪。”言曷不喜欢那个单调的世界。
小白大吃一惊，“以前它不是这样的吧？”
“嗯，是一场浩大核爆摧毁了原来的世界，幸存者都是被天穹罩保护起来的。”
“天穹罩是什么？”
“一个盖在地上的大大罩子，是天穹石组成的。天穹石很珍贵，它在光的照射下是五彩的。”
“罩子外面真的没有人活着吗？”
“核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在它的辐射下应该不会有人活着。”言曷的脑海又翻涌起来，似乎在提醒他罩外还有人类。
还存在人类吗？那为什么他从没见过有过相关的信息，为什么自己脑海深处会有这样的判断。
是因为这个错误题目的影响吗，还是自己遗落了记忆？
小白没有再发问。
言曷侧身看到小白睡着了，胸脯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
看来今天太累了。
言曷看着小白的脸，不自觉的就摸了摸，还一脸憋不住的笑。
言曷真有点不想回去了，小白能给他很多二十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情感。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在这里他给自己的意义便是陪着小白保护他。
好冷啊，好冷啊！
“你这个小叫花子藏进我家牛栏是来偷鸡啊！滚出去，好不我打断你的腿。”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把他从草垛里拽出来，扔到了雪地里。
他哆嗦着爬起来，雪下的很紧，模糊着天地，看不清前路。
“我以后一定会挣大钱，住好房子，吃好吃的。”他使劲摩挲着手，肚子咕咕叫的响，搅在了一起很难受，四肢软软的。
眼前恍惚，他一头栽进了雪里，他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最后还是陷进了梦里，他躺在柔软的床上，屋里的火炉烧的正旺。
“够了，小白，不要幻想了。”一个声音撕裂了了这美梦。
小白掉入了有着腥味的水中，透不过气来。
“你只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人物，你的所有都是假的，你在怎么努力假的就是假的。”
小白拼命摇着头，他不信。
“你在逃避真相，你的存在本来就是荒诞，你无父无母，没有以前的记忆。这里不过是真实世界里生成的一个故事，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由考生替代的符尊，因为他你才诞生，因为他，你才是虚妄的。”
小白捂住了耳朵，可是那声音像是直接从他脑子里发出来的。
“你做着梦，其实你就是他的一个梦。你在诞生时，就被规定好了路途，等那个符尊来拯救你。你恨吗，看到这世上所有人都在可笑地生存 ，演着一出盛大的戏给看的人，你该恨的，你该恨的。”他的心脏像被人抓住了，并且狠狠剖开种上了仇恨的种子。
“去，找到符尊，杀了他，结束这个荒谬的世界。小白，你要给自己的人生一个精彩的完结。”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雪已经停了，整个世界都是白的，他自己也埋在雪里，泪水融化了雪。
“符尊，我要找到你，杀了你。”
不要。
小白从回忆中惊醒，还是有些强烈的阳光刺痛他的眼睛，他看到言曷模糊的身影安下了心。
那个蛊惑他的声音，让他觉得很熟悉，他不久前一定听到过，是谁呢，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定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