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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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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芥居然是你姐啊。”陈鹤九把水杯递给他说。
“很奇怪吗。”苏又生觉得有点儿好笑。
他突然觉得好像认识陈鹤九以后,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儿越来越多了,情绪点都变低了。
“一是没想到你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居然有姐姐,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独生子呢,更何况你姐姐还那么好看。”
陈鹤九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苏又生,“不过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你长得就比我差一点点儿,甚至好像还有点儿不分伯仲的意思。”
苏又生转身就走,半句话都不想再听下去。
刚好薛行蕊不放心来阶梯教室看一眼,就看到了冲着门口发呆的陈大会长。就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发什么呆啊,陈大会长。”薛行蕊语调里带着一丝调侃。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因为这次语言艺术界我参加了,所以学生会的事情我可能就没办法盯得很紧,作为新晋的副会长,所以我说这件事放权给你做,你会不会紧张或者害怕?”他抬头问他,手里还拿着已经被折了好几段的台词。
“不会,这有什么好怕的。”她笑了笑。
“毕竟也是大型的活动,你可以和另一个副会长还有其他的部长商量着来,他们会带你,我把我之前活动的统筹安排表给你,你自己研究一下,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我在高......”
“行蕊?你怎么在这儿?”
陈鹤九一扭头,看见薛行哲拿着他的水杯走进来。
“哥。”薛行蕊指了指陈鹤九,“我来找我们会长聊一点儿学生会里的事儿。
陈鹤九又跟被雷劈了一样,原来他这一伙身边的人,独生子只有他一个,亏他还以为大家都一样。
“你什么时候进的学生会,我怎么不知道。”薛行哲一手把被子递给陈鹤九,一边跟他妹妹说话。
“其实也没几天,但是我那两个周准备的那么努力啊,你这个当哥哥的居然毫无察觉吗?”她有点不满的说。
察觉到自己举杯子时间有点儿长,于是颇为疑惑的看向杯子的主人。就撞上了陈鹤九幽怨的眼神。
“你这什么眼神啊。”他不禁打了个寒噤,“苏哥说有事儿先回家了,让我来服务您,怎么?您还非得挑肥拣瘦,非他不可啊?”
陈鹤九一把抓过他的杯子,“懒得跟你计较。”
——
纠结了一个晚上,陈鹤九终于挑挑拣拣的选定了自己的配音桥段。在决定的那刻,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在回过来神的时候突然觉得为什么自己要真的对这件事儿这么上心。
而且,厉害的人那么多,就算他认真对待了,也不一定就有一个好结果吧?
他该是埋头苦学的那种类型,他妈妈是这样要求的,这么多年来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又看了一眼那张划来划去的A4纸,拿出手机来发了一条微信:
—帮个忙,要咱姐的微信。
他坐在阶梯教室的舞台地面上等了十五分钟不见对方回消息,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土,慢慢悠悠的回了宿舍。
他边刷牙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很少参加学校的各项活动,或者说几乎不。他觉得这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有那些时间不如多刷一本五三。
但是这次,他没有那种挥霍时间的感觉。
无论是从看各种配音比赛的视频又或者是选配音片段,他都没有出现那种虚度光阴的罪恶感。
等他洗漱完上床拿出手机,发现一条未读微信。
—什么事。
我不就是要个微信吗!怎么搞得跟验证防狼一样,现在的弟弟都升级了这种功能吗?
—有事儿咨询苏老师。关于配音。
这次没有再等半个小时,那边马上就甩过来一张二维码,还附赠一句:你最好老实点。
好友验证通过。
他细细地考虑了一下,他在“苏老师”和“苏姐姐”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和苏又生一样的称呼。
—姐,我有点儿问题想咨询一下你。
—啊好,是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了吗?
—也不是,嗯......你觉得我比较适合配什么样的角色?
问完这个问题,他突然一阵后悔,人家对他有没有印象都还不一定呢,而且又没听过他的声音,这么问,也太自己为是了。
—你自己觉得呢?你有意向或者选择吗。
—我选择了怦然心动的一个片段,但我总觉得会不会不适合我。
—配音本来就不是单纯的模仿和拼音色啊,那其实都是大家对配音的误解。虽然也不能说和声线完全没有关系,但肯定也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影响那么大。配音其实更准确的来说是在自己擅长的声音范围内通过自己的理解利用表演的形式把原作想表达的东西最大化呈现出来。
陈鹤九看着这段话愣了愣神。
—更重要的是你要去理解和揣测人物的内心,而不是考虑你的声音到底够不够好听,能不能吸引别人。
—要有自己的理解和想法。
—是去表达,不是模仿。
陈鹤九觉得内心深处有一处块垒松动了,涓涓细流沿着细小的孔洞慢慢浸润他的整个心脏,他突然觉得有点渴,忍不住拼命去汲取这一捧难得的清凉,他觉得心里好像有一颗休眠好久的种子终于决定要开始发芽了。
—谢谢你。
他把最后一个“姐”字删掉,改成了“你”。毕竟乖乖男什么的,实在太不适合他装了。想了想又发过去一句:
—我叫陈鹤九。
——
“你怎么来了?”陈鹤九大清早看见穿白色衬衫的苏又生差点闪到舌头。
白色衬衫挑了挑眉,“你不是今天排练吗。”
“可今天不是双休吗,没有硬性规定说必须要来啊。”陈鹤九双手撑着桌子向前倾。
“刘露告诉我让我必须来。”苏又生后知后觉才发现是自己天真了,刚转身想走就被陈鹤九拉住了。
“来都来了,别白来啊。”陈鹤九一边笑一边把自己水杯塞到他手里,“去吧。”
苏又生一肚子气的带着水回来的时候看到陈鹤九还在笑,想冲上去把他拍到墙里去抠都抠不出来。
“陪我练会儿,你看啊,你来女主的词,帮我顺顺词。”陈鹤九还颇为细心的帮他把女主的词都标出来以防他读串了或者读错了。
没过多长时间,陈鹤九不是嫌弃他没有感情就是嫌弃他没有配合,要不就是笑他的词和他那张扑克脸反差太大了。
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没过多久,苏又生就发现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起初还没放在心上,后来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也笑不出来了,词也说得越来越力不从心。
“你怎么了?”苏又生放下手里的台词看着他。
“没。”陈鹤九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
“嗯。”陈鹤九复低下头去,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轻微的发抖,手虚握着。
“我不是问你是不是确定没事,我是问你是不是确定不说?”苏又生站起来,“那我们就去医务室,反正我都会知道,这样还得劳烦你跟我一起跑一趟了。”
陈鹤九犹豫了一毫秒,“我有肠胃炎。”
苏又生又坐下,“那你带药了吗?”
“带了。”陈鹤九一边说一边摸向自己的口袋,以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他妈的,今天没穿校服。”
“你平时都一直带着药?”苏又生看着他逐渐扭曲的表情。一直随身带着药,是不是意味着他经常犯病。
陈鹤九大概真的没力气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了,紧紧闭着嘴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又生站起来径直走向了医务室。
等他回来的时候,陈鹤九趴在桌子上,紧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呼吸很快,可能这样可以缓解痛觉。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他发现除了一般的好看之外,陈鹤九左嘴角还有一个痣,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右眼角,那里也有一颗痣。
可能意识到有人在看他,陈鹤九睁了睁眼。苏又生瞥开视线,把药推到他面前。
陈鹤九看了他一眼,毫无力气的说了一句“谢谢。”
“还要继续吗。”苏又生轻轻地问了一句。
“啊,等我稍微趴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这什么药,怎么这么苦?”陈鹤九猛地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人家问我要哪种药。我就说要最苦的那种。”苏又生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就直直的盯着他看,“要不有些人怕是很难长记性。”
陈鹤九没力气跟他抢,无语的给了他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白眼。
然后就又重新趴回桌子上,等他再有意识已经到了中午了。他爬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又生正不急不慢的在抄着他的语文作业。
此时有气无力的语文课代表决定装瞎,“怎么不叫我?”
“叫你干嘛?起来让我看你苍白的面孔还是听你毫无力气的发言?”苏又生把书往桌子上一扣,站起身来。
“你干嘛。”陈鹤九抬眼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五步远的苏又生。
“给病号买饭吃,要不待会再饿出个好歹来着,讹我怎么办。”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陈鹤九象征性的挣扎了挣扎。
“那行,我们一起下去。”苏又生双手插兜转身等着他。
陈鹤九:“......”
这个人怎么这么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