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是牱俗人

16、第 16 章

　　这句话把何辞吓了一跳，刚才见肖薄过来买菜，何辞几乎就要以为肖薄这是不打算晚上带着自己一起吃饭了。可是还没等他伤心几秒，肖薄后面的话倒是足够让他升天了。
　　何辞的开心很明显，眼角眉梢都带着弯弯的笑意：“那啥，我都行。我跟卡其都不挑嘴”
　　肖薄转过身，嘴角不自觉的笑了。
　　两人买了只老母鸡，又买了点秋葵搭了点配菜就回去了。路上，何辞还很开心，不停地找话题跟肖薄聊天。但都是些中规中矩的话题，撩拨的话他提都不敢提。肖薄现在的态度对他来说已经是奢望了。
　　“你先进门，我洗个澡再过去。你会煮饭吗？先煮着等我过去也行”肖薄走到楼道对何辞说。
　　何辞支支吾吾地糊弄了很久，停了几秒后才点头说了句：“行”
　　“嗯”肖薄打开自己家的门就进去了。何辞后脚拎着菜打开房门，把菜放下就跑到沙发上坐着，掏出手机开始搜索煮饭的教程。
　　何辞是个手废，八百年都是点外卖吃。要是别人也就算了，煮不煮全看何大爷心情。可是对方的肖薄，既然是肖薄，何辞觉得自己还可以努努力。
　　他按着操作步骤进行着，等肖薄敲门的时候，何辞刚好按下了高压锅的煮饭键。走过去开门的时候，他心里还挺自豪。
　　“饭煮好了吗？”肖薄一进门就问。
　　“嗯，我觉得还行”何辞注意到肖薄还裹了一件外套。话说完，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拿了灌啤酒冲着已经走进厨房的肖薄喊：“你自己做哈，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肖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何辞正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见肖薄望过来，他也没点遮羞的意识。
　　肖薄没说话，转过头去就开始干活。灌了两罐啤酒，何辞又跑楼梯口抽了两根烟。回来的时候，肖薄已经做好一个菜了。
　　怕自己身上烟味太浓，何辞又跑进洗手间冲了个澡。从洗手间一出来，何辞就看见肖薄在那鼓捣自己做饭的高压锅。
　　没来得及擦头发，何辞走过去问：“怎么了？饭煮好了吗？”
　　肖薄没理他，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何辞伸过头朝锅里看，终于明白肖薄为什么不说话了。
　　“那啥，还能吃吗？”何辞有些心虚，退后两步离肖薄远了些。
　　肖薄叹了口气，把盖子重新盖上去说：“反正吃不死”
　　这话一说，何辞更心虚了。他明明是按照教程一步步来的啊，还花了他二十分钟的时间做的，这么好好地就糊了？
　　“那，要不我去小区外面买两盒饭回来？”何辞问。
　　肖薄把菜倒进锅里，边炒边说：“不用了，我待会煮点面条吧”
　　肖薄说的云淡风轻，听在何辞心里却不是滋味。
　　“我还是下去买点吧，面条不下菜”何辞换了双鞋，自顾自走到沙发下面把卡其抱起来就出了门。
　　肖薄听着何辞的动静，没出声也没拦着。炒菜的速度却缓了下来。
　　十分钟之后，何辞拎着两盒饭进来了，而肖薄已经把菜做好端上了桌。见何辞回来，肖薄从沙发上坐起，径自走到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又拿了卡其的小碗。
　　“等很久了吧？”何辞把盒饭放到餐桌上问肖薄。
　　肖薄摇了摇头，从自己的盒饭里盛了半碗给卡其。说：“没多长时间。你先吃”
　　“嗯”何辞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会说：“我刚才在你家门口看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找你的，也可能是找你那个朋友的”
　　这话一说，肖薄立刻就把碗筷放下了。肖宪军来了，这是肖薄的第一反应。与第一反应同时升上来的就是何辞知道了会怎么样？
　　这顿饭是没法吃了，肖薄几次拿起筷子想掩饰太平。犹豫了五分钟之后，肖薄抬起头盯着何辞的眼睛，语气坚定地命令：“你待会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何辞刚想问怎么了，抬头见肖薄的眼神坚毅地吓人。他点了点头。
　　肖薄在开门的一瞬间就闪了出来，同时干脆利落地把门关紧了。出了门，果然就见肖宪军像条狗一样，浑身脏兮兮地蹲在地上。
　　见肖薄从对面房间出来，肖宪军的嘴巴一下就咧开了。眼神盯着肖薄，就像是贪婪的地下道老鼠。
　　“跟我来”没等他说话，肖薄直接打开门把肖宪军拽了进去。
　　肖宪军倒是很悠闲，见了肖薄就像是突然有了底气一样。刚才低着头蹲在外面的卑微样全都不见了。
　　一进门，肖薄照样站着。肖宪军则像个大爷样坐到了沙发上。
　　“肖薄，你爸饿了。你冰箱里有什么吃的吗？”肖宪军的语调很低，眼神幽深地望着肖薄说。
　　肖薄冷着脸看了他一眼，问：“给你的钱呢？你都花光了？”
　　“呵”肖宪军嗤笑了一声，背往沙发上一靠：“别说了儿子，就那点钱根本不够花的。你也知道的，我需要很多钱生活的”
　　肖薄没说话，片刻后叹了口气：“我没钱了，工资还没发下来”
　　这句话一说完，肖宪军整个人的气压都变低了。他随手拿起旁边的靠枕就往肖薄身上砸。嘴里叫嚣着：“什么叫没钱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说没钱就没钱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去抽血卖肾也至少给我凑十万块出来！”
　　肖宪军越说越凶狠，见肖薄站着不动还拿茶几上的杯子往肖薄脸上砸。肖薄闪了个身躲开了，眼神凶狠地盯着肖宪军，声音哑在了嗓子眼里：“够了！我说了我没钱！不到半个月我上哪给你凑十万块出来！”
　　“你TM再说一句你没钱！好啊，你没钱是吧？没钱我就把你卖给人贩子换钱！”肖宪军已经把肖薄逼到了墙角，抡起拳头揍了肖薄一拳。
　　肖薄硬生生地扛下了，没多说一个字。他抱着头窝在墙边，像以前一样承受肖宪军的怒火。
　　“贱种！我养你那么久，才十万块钱你就拿不出来了？好啊，你说你没钱，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哈哈哈”越说越疯狂，明明没有喝酒，但此刻的肖宪军明显没了理智。
　　砸在肖薄身上的拳头很硬也很疼，肖薄抱着头尽量不让他伤到脑袋。就像以前一样就行了，打一顿让肖宪军消消气，他自己就会走的。抱着这个想法的肖薄就这样蜷缩着任由肖宪军发疯一样的打自己。
　　越打越没了控制，打到最后肖宪军直接抽了皮质裤腰带想打他。皮带还没落下，就听门外响起了何辞激烈的拍门声。卡其也在门外大声地叫喊着。
　　“肖薄肖薄，你怎么了！快开门让我进去！”何辞大喊。
　　听到动静的肖宪军停下了。他拿着皮带半佝偻着腰，眼神阴暗，嘴角却是笑着的：“呵，肖薄，你没钱你邻居有钱啊！你不给钱，那我就找他要哈哈哈”
　　肖宪军说完转头就走，肖薄在后面一把拉住了他。反身把他扑倒在地上，胳膊用了力气压住肖宪军脖子，眼神发狠地命令：“你不准找他麻烦！有什么冲我来！”
　　肖宪军被他压地喘不上气，长大了嘴巴呼吸了好几口。可还是断断续续地威胁：“肖薄，你真的拦得住我吗？”说完，肖宪军还咯咯笑了两声，那声音听的肖薄毛骨悚然。
　　“你真的只要十万吗？”肖薄说。
　　“是！你给我十万，我保证不找他麻烦”肖宪军说：“肖薄，你要是早点拿钱出来，不就不用挨那顿打了不是嘛”
　　“行！我给你！拿了钱你就给我滚！”肖薄压着声音低吼，门外何辞的敲门声震耳欲裂。
　　“给！拿了钱赶紧走！”肖薄把李解亭临走时给的钱拿了十万丢到了茶几上。语气很是冷淡，眼神还盯着肖宪军。
　　肖宪军看见钱就平静了，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的样子和刚才打肖薄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放心吧，拿了钱我自然会走”肖宪军说：“门外是你邻居？瞧这拍门的动静不是一般邻居啊！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你还想不想要钱了？”肖薄弯腰准备拿茶几上的钱，被肖宪军一把按住了。
　　“别，这就走了！”肖宪军说。他把钱塞裤腰下面，走得时候还回过头看了肖薄一眼。
　　到门边开门，何辞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外。见出来的人是肖宪军，何辞朝门外退了两步，下意识就要往里面看。
　　“放心吧，那小子死不了！呵”肖宪军跟何辞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何辞一下就怒了！他真的很想攒起拳头给他一拳，但还是控制自己先进房间看看肖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