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M辰辰辰

2、走吧（2）

　　“谓，我去看看电闸怎么了。”四下黑暗里，徐志明冷不丁地嘟囔着，“也不至于实验室也没电吧。”

　　徐志明爱干嘛干嘛去。等到他走远了，我把窗子关好，留了一道缝。这光照，也不是完全不能写。实验室靠边有一排窗子，透进来的月光蛮够用的。但聚光灯时不时凸显下存在感，挺没意思的。
　　我坐在椅子上，胡乱转着笔，晃着椅子腿，任凭它“嘎吱嘎吱”地哀嚎着。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一个人在黑暗中往往会强化对时间的敏感度——或者说，“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力。现在，我用我的无聊诠释时间的流逝之慢。

　　好在比起“失去”感知时间的能力，作为现代er，起码还有一点值得骄傲的地方。现在是七点四十二分。手表的指针还是能恪尽职守地告诉我答案；不过，这种方法，究竟意在给人把握时间的充实感，还是一场自说自话的心里安慰，已经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它告诉了我一个我需要，但不明真假的时间。然而，尚且不论真假，又有谁能说此一秒和彼一秒是同样长的

　　我总是疑心，我时常掉进时间的漩涡。譬如此刻，每一秒都过得真实却难耐。时间按了0.5倍键。说实话，我并不渴求这般“真实”。这样的“漫长”，每一秒都是煎熬。即使是长寿也不能让我的痛苦削减分毫。

　　有时候，却又短暂地叫人捉摸不透。我记得小虎生日的每个细节，却好像只过了一秒钟，弹指间，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假如徐志明这时候来了，我是感激的。总算捱过去了。可我又不能太高兴；不然，叫那老混蛋看出什么端倪来，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尽量像往常一样就好。

　　往常……

　　往常又是怎样的

　　我的记忆似乎开了个玩笑，把这一团糊上了马赛克。

　　啧，这么一想还真有种十八禁之感。一切都那么朦胧，就连“徐志明”这三个字也变得虚幻起来。融进了他的毛发，血液，骨髓。

　　我揉了揉眼，确实是徐志明了。来得真轻巧!我凑上前，想仔细认认那人。

　　他低着头，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清晖打在脸上，显得苍白无力。

　　“徐志明，怎么了开个电闸至于么。”

　　他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解了一半。我站在他身后，颇有居高临下之感。

　　也不知是不是恶趣味发作，还是怎的，我留意到他的手臂上生着一朵诡异的红点，旁边还有其他纹饰。约莫半寸；从近处细细摩挲，才能发现这不过是文身一类的玩意。

　　徐志明也没反应，任由我仔细的把玩，以致有些红热，更把那红点衬出几分妖异。

　　我咽了口唾沫。

　　它似乎引诱着我。

　　它似乎有如活物，播撒着迷离的、诱人的甜蜜。

　　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我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盯着徐志明，慢慢挨近。

　　……

　　这股温热使我满足。

　　他似乎睡熟了。不论我做什么，都是没反应的。

　　温顺如羊。

　　手臂上的红点若隐若现。

　　一阵昏沉。来不及和徐志明拉开距离，挨着他，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