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巨门

37、第 37 章

　　就在大家都在车间里紧锣密鼓加紧工时的制作衣服时，披着顾浩外套的何以凡蔫蔫的坐在角落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缝纫机犯困，因提前被打过招呼，所以狱警们和车间的宽管犯们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去管他，转头去呵斥了几个胆子小的，他们提提速，照样能把进度赶回来。

　　何以凡拄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缝纫机，然后另一手趁着处理勾线把衣服换个方向的空隙，衣服掀起的瞬间，把缝纫机的长槽针杆提到了最高的位置，并拧松针杆的螺钉，手上一用力，把缝纫机的机针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在衣服落在桌上的瞬间，那机针也顺到了何以凡的袖子里，何以凡手指随意的从缝纫机缠线上绕着线，待估算了下长度后手指轻轻一屈，线头便落在了手上，何以凡缠着线的手指缩回到了袖子里，懒洋洋的举起手，“报告，去厕所。”

　　狱警一看是他，直接转头点了点门口的方向，何以凡往上拽了拽顾浩的外套，起身走了出去，快到厕所的时候停了下来，靠在了厕所门口的墙壁拐角处，听着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声音模糊不清，偶尔再夹杂一两声压抑的痛呼惨叫，应该是嘴被堵住了，何以凡听着呼吸声大致判断了一下，里面最起码有四个人在，三个身强力壮的，再加上一个纤细弱小的。何以凡就靠在墙边听着，边听边拿出刚刚从缝纫机上顺来的针线穿了起来，穿好后再把机针藏回了袖子里。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声尖锐的喊叫刚刚冒了头就被堵了回去，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接着，三人推门走了出来，看到靠在门边的何以凡的时候，愣了一下，刚想上前一步，才想起这小子是前阵子被顾浩放过话的人，再想想老齐的惨样，便绕开他离开了。

　　何以凡从墙边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那原来跟着老齐的阮姓小子此刻正瘫在地上，囚服被团成了一团扔在了身上，整个人疲惫不堪，看到何以凡的到来后，正费力的拽过囚服努力遮挡狼狈。

　　何以凡蹲在了他的身前，从囚服口袋里抽出不知何时从车间里顺走的一块布料，动作轻柔的擦了下他的嘴角，然后招呼道，“你好啊，我的暗桩。”

　　那阮姓新人直接瞪大了眼睛，躲开了何以凡的手，整个人坐在地上向后退，直到后背贴上了墙壁，退无可退，脸色甚至比刚刚被那三个人欺负过后还要惨白一些。

　　“暗桩，一旦被发现，便丧失主动权，由执行任务者自行处置，”何以凡站起身俯视他，难得好心的给出了选择，“那么，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暗桩抬眼看向何以凡的眼神里蓄满了泪水，轻轻一眨，眼泪便滑满了整个脸庞，“我想活，再有三天，我就可以出狱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你来当我的暗桩？”何以凡笑他。

　　那暗桩哭的更惨了，一抽一抽的解释，“这单钱多，说我只需要盯住你就够了，跟我说监狱里看似危险复杂，实则简单纯粹，像我这样的，挨欺负熬一个月就够了，只要你没发现我，我就能出狱拿到任务金。”可能是急于为自己赢取一线生机，那暗桩不停地在补充，“我，我只跟他们说过，你爬上了顾浩的床，我原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个可怜人，没想到最后你在监狱里杀人了，那个人死的那么惨……我……”

　　暗桩还没有说完，就被何以凡捂住了嘴，“太吵了，这些都不重要，如今，你已被我发现，就随我处置了，”何以凡耸了耸肩，“这样吧，回答个问题，我考虑考虑，老齐手里的烟，跟你有没有关系？”

　　那暗桩先是愣了愣不知所措，然后缓了缓哭劲儿，坚定的摇了摇头，何以凡看着他的反应，知道这个人并没有说谎，从最初锁定他和乔生开始，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知道这就是个单纯图钱的小暗桩，并不是言里培养出来的那种复杂隐忍的性格，何以凡内心不禁苦笑了下，这暗言是看中了他不舍得对这种人下重手是么。

　　何以凡松开手，然后拍了拍暗桩的肩膀，状似语重心长般的说道，“既然想活，那就忍着，白医生医术不错，我替你踩过点了，你过去住几天吧。”说罢，把那个刚刚擦完□□的布料不容拒绝的塞到了暗桩的嘴里，同时，袖口闪出一抹银光……

　　“呜！！！！！！”

　　何以凡把顾浩的外套再次披在身上，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穿着半袖的顾浩靠在了他刚刚的那个位置上，顾浩看到他出来，向着厕所内挑了挑眉，“是不是不方便进去了。”

　　厕所内，那个暗桩被何以凡用机针穿透了双腕，机针上的棉线浸透了血水绕过大腿，刺穿后绕上了脖颈，绷直线条向后拉伸，使整个人的身体后弓，穿透后脚踝薄弱处，分别绕过两个大拇脚指再穿回，使整个人维持着后仰着跪地的样子不敢乱动，棉线一头一尾的攥在暗桩的手中，最后把那机针倒着插到了那暗桩的口中。

　　何以凡也向着身后的方向侧了侧头，“怎么？第一次看见我动手？觉得下手太狠了？”

　　顾浩看向何以凡，嘴角噙笑，避着他的伤口把人揽住，“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之前切磋的时候，默堂主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的。”

　　“手下留情还能被你搞到压在身下，技不如人，我服气的，”何以凡略微抬头看着顾浩，“伤口好像有点裂开了，回去上个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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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凡趴在顾浩的床上，被子盖到腰侧以下，露着受了伤的后背皮肤，顾浩拿着药膏仔细的上着药。

　　“那个姓阮的，不是你们言的人么？”

　　何以凡趴着回头问道，“你早就知道？”想了想，“也是，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不知道才不正常。”

　　“我一直以为他是你提前部署的人，到头来谁知道你连自己人都废。”顾浩一幅不是很赞成的样子。

　　何以凡看了身后的顾浩一眼，转回头，趴好，道，“不是的，不算自己人，他是暗桩，是负责盯我的。”

　　“暗桩？”

　　“是的，我们言里面，是有一个影子堂的，专门负责我们每次外出执行任务的监督盯梢，所以，我们任务成功与否，甚至不需要自己来判别，就会有人第一时间汇报过去了。”

　　“那人不是不知道你要杀人么？”

　　“我信他？若是连任务都接不明白，那就不必留他一条命了。”何以凡自嘲道，继而补充，“不过暗桩们的致命点就在于，一旦被发现，死生都掌握在任务人的手里，因为，被发现，就意味着暗桩的任务失败。”

　　顾浩没想到言里面居然有如此不信任的机制，哪怕到了何以凡的级别，都要受制于人，“那你为什么不早收拾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何以凡换了个方向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来，暗桩不在言的体系内，谁都有可能是本次的暗桩，甚至最开始我怀疑过乔生，所以不敢贸然动手；二来，我怎么也得让暗桩把我这次任务的结果报出去，他应该只知道我的任务是接近你取得信任和杀一个人，却并不知道我要杀谁，所以就没有在离我特别近的地方碍我的眼，看着也就没有那么讨厌，若是乔生是暗桩，我可能会下手更重一些；三来，你不觉得在暗桩觉得自己隐藏的特别完美，任务马上要结束的时候再动手，才特别有意思么？”

　　※小剧场
　　顾浩，“你们言里还教这种捆缚？”
　　何以凡，“不教啊，跟甄言学的。”
　　顾浩语气危险，“跟他？怎么学的？”
　　何以凡毫不在意，“他捆别人我旁边看的。”
　　顾浩，“哦～那我改天也学学，咱们，也试试～”
　　远在千里之外的甄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小心手上拽了下绳子，绳结收紧，导致跪着的刑言难耐的从嘴中溢出一抹呻吟，“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