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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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孕？！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陆婉兮漂亮的眼眸凝滞了。她，她只不过是和兄长游玩，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三年后，凭空多了个太子夫君不说，居然还有了身孕？！
“我、我不要，我不要！”
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陆婉兮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而且我……我根本不信。现在定是盛德二十二年，前日陛下的万寿宴，我记得姑母还说要把我许给楚威侯家的世子，我，我不要嫁给你……”
她记得清清楚楚，盛德二十二年的万寿宴上，常年驻守北地的威侯携家眷归京，威侯家的小世子芝兰玉树，对她笑如春风沐浴。
北地偏远，尘土飞扬。
唯独威侯世子面冠如玉，举世无双。
重点是，威侯世子答应她要给她表演北地剑舞！！！
她眼馋北地剑舞很久了，京城歌舞大多绵软娇柔，而北地舞姿豪放激烈，传说中的北地剑舞更是肃杀猛烈，杀敌阵前助兴，闻着无不血脉贲张。
总之就是她很想看，非常非常想看。
她哭得肝肠寸断，根本没心思去看顾元祁：“我不管，我要回家，我要回将军府……我还要去看世子给我跳北地剑舞……”
顾元祁的嗓音极冷：“剑舞，孤也会。”
她一愣，泪汪汪的盯着顾元祁。揪着手指小声试探：“那，殿下，你……能跳舞给我看么？”
顾元祁脸色一沉，陆婉兮赶紧低头：“不行就算了。我……刚清醒，还有点不清醒。”
可顾元祁却掰着她的脸颊把滚出的泪珠一滴滴擦拭干净：“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婉兮泪眼朦胧，原想直接甩个“是”字，却见顾元祁眼底的偏执像在燃烧不由得有些害怕。
人在床榻上，不得不低头。她小声呢喃。
“若，若你非说是盛德二十五年，那、那就是盛德二十五年好了……”
下一瞬，她睁大了眼。
顾元祁扣着她的手腕，几乎要捏碎般，死死的望着她，在唇上辗转亲吻，浓郁的血腥味在唇舌间弥漫，她难以喘息：“呜呜！”
良久唇分，顾元祁缓缓起身，望着她的目光幽深又暗淡，冷漠的面容被唇间那一抹血色衬出几分肆意的轻狂。
“孤，会叫你想起来的。”
“天下总有能治好的名医，一日找不着，孤就找一日，无论是几日、几月、几年，孤都会陪着你找回来。”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听着顾元祁远去的脚步声，陆婉兮捂着胸口，长长的吁了口气。顾元祁这样子，真的好吓人。
她记起那执拗又深沉的目光，仿佛自己就是一切。难不成，自己真失忆了？当真与他是夫妻？
若真是夫妻，那自己的言辞，定是叫他很伤心吧。可……
顾元祁根本不爱她，怎会娶她！
毕竟，她对顾元祁的印象并不大好，因为对方，一贯是冷淡至极。
她鲜少入宫，最多也就是同阿娘一起，去给皇后姑母请安。恰好宫人通传，说太子殿下请安。她本欲避开，可姑母却说：“婉婉留下吧。你同祁儿也多年未见了。”
言谈间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许是因着花朝节的原因，顾时祈难得穿了一袭长衣，墨发悉数簪入玉冠，以一枚同色长簪固定，显出几分轻轻浅浅的风雅。
陆婉兮草草扫过一眼，下意识就想后退。
可顾元祁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撩袍给皇后姑母请了安，这才对她们道：“陆夫人。”再望向她，淡淡道：“表妹。”
她胡乱应了一声，说：“表哥。”
姑母疑惑：“你们幼时不是很要好么，怎如今大了，反倒是生疏了。”
幼时是幼时，如今是如今。她又不是不知羞耻之人，怎会死缠烂打？顾元祁不喜她，她自然得远远避着。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得一声：“太子妃，该服药了。”端药的侍女模样娇俏，但看着她的目光十分畏惧。
她一派茫然，但侍女定是知道的。陆婉兮眼中含泪：“我与太子，是夫妻？”
侍女大惊，猛地跪下：“太子妃何出此言？您自然与殿下是夫妻。且殿下后苑，唯有您一人！”
“可是……你们为何如此怕我？”
榻上的少女娇弱含泪，可侍女心知肚明，只能斟酌道：“您……嗯，性子活泼，经常喜欢和奴婢们玩乐，又偏生喜欢猛兽，因此……”
每次和太子妃驯兽归来的侍女，哪个不是被抬回来的。
今日倒是古怪，太子妃破天荒的如此娇柔，实在让她们狐疑。
眼见着对方双神色愈发惊恐，侍女咳嗽一声：“不过，您驯兽主要是殿下喜欢，您爱屋及乌，连带着对殿下喜欢的鸟兽，也格外喜欢……”
她最怕鸟兽，又怎会跑去驯兽？依侍女所言，自己分明是为了讨太子欢心，极尽卑微。陆婉兮愈发委屈，再一想到先前顾元祁冰冷的语气，不由得哭了出来。
她默默垂泪，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侍女看着揪心：“太子妃，您……您别哭了。”这么柔弱的太子妃，着实叫人不习惯。她们见惯的是张扬明艳。
不仅是眼泪往外涌，就连小腹也坠坠的疼。陆婉兮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抽抽噎噎的看向侍女：“我……我好像来葵水了。”
她抽泣半晌，忽地响起顾元祁先前说的那番话，鼻尖一酸。
“我小产了。”
呜呜呜，她简直委屈死了，凭什么刚醒来就有孕，就得小产。她根本没做好准备！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陆婉兮羞红了脸躲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
她先前以为自己小产，侍女惊得手足无措，御医把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诊脉许久，御医面有困色：“太子妃未曾有孕，何来小产，只是葵水罢了……倒是有些积食……”
那一瞬，陆婉兮恨不得能钻入地下，当即就红了眼，在旁人眼中，她定是成了把小产当作借口蓄意争宠之人了。
再回想起顾元祁当时说她有孕，定是试探自己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陆婉兮缩在被子里，泪水滑落，迷迷糊糊的竟睡了过去……
她才垂髫，是很喜欢和顾元祁玩的，因为顾元祁，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谁知顾元祁总是冷着脸，对她不咸不淡。
直到有一日她捧着糕点兴冲冲的去找顾元祁，隔着朦胧的月影纱，姑母和顾元祁的身形影影绰绰。许是适才下学，姑母手中还握着书本正在询问。
她不敢打扰，便停在外间等姑母问完。
姑母问题刁钻，但顾元祁答得极好，不卑不亢，不偏不倚，颇有风骨。
姑母是皇后，鲜少用珠翠彰显身份，满屋都是瓜果香甜，就在这片甜蜜的香甜中，姑母打开的书卷中，轻飘飘落下来一页纸。
“母后！”顾元祁罕见的想要抢夺。
姑母指尖撩开，当即便笑了：“祁儿，婉婉生得玉雪可爱，日后许给你当妻子如何？”
她本也好奇那页纸到底写了什么，才叫素来寡言少语的顾元祁言语失态，可她瞧不见顾元祁的表情，只能知晓对方瞬间的沉默。
姑母笑声愈浓：“古有金屋藏娇，祁儿莫非也想学金屋藏娇？”
她捏着了端着糕点的小盘子，十分兴奋。金屋奢华，若是能和顾元祁一起拥有一座黄金宫殿，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岂料这次，顾元祁冷冽回绝：“儿臣不愿！”
她的满脸泪痕跑出去的，一头扎进阿娘怀中：“呜呜，娘亲，我以后再也不想入宫玩了！”
阿娘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个结果，只因她羞恼极了，自己居然在顾元祁眼中还不配被金屋藏娇！
自打那日，她再也不凑上前粘着顾元祁不放了。家中有兄长疼宠，她犯不着作践自己。只是每每入宫，她都躲着顾元祁走，反倒是对方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幽怨。
她心生不安，从此便不愿入宫了。再过了几年，听说兄长入宫伴读，又常常在口中听闻顾元祁的事迹，无非都是夸赞，以及那一句——
太子喜怒不形于色。
陆婉兮很是不喜，顾元祁那不叫喜怒不形于色，那叫无情。
无情之人，过多久都是无情。
“顾元祁……混蛋！”
朦朦胧胧中，她只觉身上似乎压在沉重的包袱，试图想翻身，却被牢牢压覆，动弹不得。她以为自己梦魇，软软抬手想推，谁知包袱沉甸甸的，又紧实，她推不动，反倒是指尖染上些热潮，隐隐有些血腥气。
耳畔是一声低沉的闷哼，她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便睁开眼，房内空荡荡的，唯有窗棱半开，夜风袭袭。
她解下帘帐，睡意袭来，一此后一夜无梦。
夜幕垂落，转眼便是天明。尾羽修长的鹦鹉栖在笼中，乖乖巧巧的等着侍女的投食。这是太子妃最喜欢的鸟兽之一，她们精心饲育，无一日胆敢怠慢。
中厅而出的侍女顺着抄手游廊快步走近，小声道：“陆大人来了，太子妃可醒了？”
候在门外的侍女估摸着先前的动静，说：“太子妃正在梳妆，快好了。”
言谈间珠帘已被撩开，一只素锦缎面的鞋履轻轻落在地上，华裳漫过如月华流照，被侍女搀着出来的美人眉眼娇弱，带着大病初愈的楚楚，唇间一点浅浅绯色，与眉心盈盈相应。
“太子妃自打从受伤后，像是变了个人。”
“嘘，难不成你还想陪着太子妃去驯兽玩？”
渐行渐远的陆婉兮，显然听不到侍女对自己的议论。绕过游廊，直往正苑而去。
东宫正苑修葺素雅，一应皆是浅色，引了温泉活水，使得花木常开不败，顺着汩汩溪流旁随意而出的石子路，拥簇出湖心小亭。
小亭四面垂着月影纱，朦胧万千春色。当中那清隽男子一袭白衣，腰间垂着折扇，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玉色棋子，将将欲落，端的是云淡风轻。
侍女撩开轻纱，陆婉兮忍不住扑入对方怀中：“二哥哥，婉婉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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