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风云]弃恶扬善终成空》冷CP乱炖

12、想要待他好

　　借着夜色和小玉的掩护，幽若又一次扮成了最开始的老者形象，拄着拐杖得得得地走进去。
　　学武之前首先应该将周身的关节揉开、毛孔打开。从昨夜他的动作来看，段帅难道这都还没为自己儿子做？
　　一味只顾及自己的武学之道，就不知道多为自己儿子想想吗？幽若对那人实在有些怨怼。哪怕他应该不在人世了，还是免不住嫌弃几分。
　　“前辈。”
　　“你这个年纪打熬筋骨正是时候。”老者取出一个口袋，随手朝他扔过去，“沐浴的时候，把草药撒进去即可。”
　　“是。”
　　小男孩毕恭毕敬地接过口袋。
　　“坐在这里，老夫先帮你把筋骨揉开。”
　　闻言，他听话地脱去上衣坐下。幽若愣住半秒，怎么有种自己在辣手摧花的感觉？
　　“会有些疼，忍着。”
　　“我不会疼。”男孩摇头，“前辈不用替我担心。”
　　人人都是血肉之躯，我看你哪里是不怕疼，说半天也就比别人对自己更狠、比别人更能忍罢了。
　　断浪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即使周身冷热汗交杂，也没有叫过一声疼。
　　何苦。像他这样的人，成功是必然的。即使不是利用我，他也会用另外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不在乎会不会是阴谋诡计，会不会害很多人。他心里念的唯有成功。
　　“好了。”幽若收功，“去水里泡一泡，现在是药力吸收的时候了。”
　　“是。”
　　“那边有个铁桶，里面是热水。”
　　小男孩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断浪多谢前辈。前辈待我，可谓再造之恩。”
　　一点点小小的帮助，就能收买到你了？以前的断浪，又该是何其的单纯。
　　“废话少说，自己滚进去。”我不能待他太好。这只是一个短暂的身份。若是有一日，他对这个身份的感激之情根深蒂结了。会不会有一天，我就会消失？
　　想对他更狠一些。我不能舍不得。幽若为此制定了更多苛刻的习武计划。
　　“腰太软了。再加点力。”拐杖无情地落到了他腰上，老者皱眉，“你是没吃饱饭？怎么这样虚软无力？又不是娘们。”
　　“我不是。”断浪的四肢都在微微发颤，可人还是依旧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我不是娘们。”
　　“那就自己跟我证明。”
　　“好。”
　　他待自己实在苛刻，跌倒无数次，都反复爬了起来，如此持续好几年，终于领悟到了蚀日剑法第七式。断浪大喜过望，随即就拜倒在地，“多谢师父栽培。”
　　“我不是你师父。”山洞深处扔出来几本册子，老者威严的声音继续响起，“武功心法，可能比不上你们断氏的，不过倒是可以用来印证所学、查漏补缺。”
　　“谢过……”正要称师父的断浪及时反应过来，“断浪谢过前辈。”
　　“这是我最后一次教你了。”
　　“前辈？”断浪不可置信地看过来。
　　“老夫离家五年，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老者把拐杖丢到了一边，步伐有如惊雷闪电，眨眼就看不到影子。
　　装作走不了，果然是在骗我。断浪捡起拐杖，却见上面刻着微乎其微的小字和图画。
　　“疾风骤雨步。”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精妙武学，让他不禁看的如痴如醉起来了。
　　我的运气也不差。步惊云和聂风有天下会帮主为师，我也有神秘前辈指点。我不信以自己之能，会比不过他们二人。
　　风神腿和凌波微步相互融合，最后成为的却是与二者完全不一样的武学——疾风骤雨步。现在即使是我爹，也不可能看的出来这套绝学出自哪了。幽若松了一口气，又回了久违的湖心小筑。
　　“见过大小姐。”
　　“小玉，今日没有发生什么吧？”
　　小玉继续为她打理头发，“没有。大小姐怎么会这样想。”
　　“文丑丑来过了？”
　　“是。他给大小姐送来了寿桃寿面。”
　　“作为狗腿子，他也是尽心尽责。”幽若嘲讽道，“他要是哪一天对天下会杂役弟子也多份温情，我还不会小瞧了他去。”
　　“小姐又去找那个杂役弟子了吗？”
　　“不该问的，别好奇。”
　　“是，奴婢知罪。”
　　“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一次，严惩不贷。”幽若伸出右手，触碰了下她的脖子，“小玉，你可别忘记了，我是天下会雄霸的女儿，绝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好人。”
　　“大小姐不一样。”
　　“哦？”
　　“大小姐太温柔了。”小玉歪头看她，眼里满是信服，“奴婢会誓死保护大小姐。”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个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一旦背叛，就是要了我的命。”
　　“是。”
　　幽若靠在桌边，渐渐泛上困意。小玉为她披上了衣裳，随后尽忠职守地站在一旁。
　　大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关心一个杂役弟子呢？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小玉吓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被帮主发现的话，湖心小筑的人全部难逃一死。小玉犹豫过片刻，终还是什么都没和别人说。
　　大小姐觉得开心就好。奴婢只是下人，就该只做下人的事情。
　　“断浪。”
　　“大小姐？”
　　“那是我亲自给你煮的长寿面，你可有欢喜？”幽若痴痴的笑，“也罢，你也不会知道是我做的。哑婆婆的身份很好，我做的那样天衣无缝，谁也不知道。”
　　断浪？那是谁？大小姐每次偷偷溜出去，会和他有关吗？
　　某一次文丑丑过来，小玉忍不住端着大小姐架子问道，“天下会有一个人叫做断浪吗？”
　　“大小姐怎么知道？”文丑丑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瞧我这嘴，是不是丑丑又说了大错特错的话？断浪此人只是天下会的杂役，被大小姐询问，可就太不应该了。”
　　“可能是你无意中说的。”
　　“是丑丑不对。”文丑丑刷的软了下去，“说了不相干的人，脏了大小姐的耳朵。”
　　“你倒是乖觉。先下去吧。”
　　杂役？天下会的杂役，和大小姐不可能会存在交集的身份。小玉在房内走来走去，不由越发不安。
　　大小姐不会是对他……？这样的念头，光是想到了，也教人害怕。
　　“小玉，我回来了。”幽若不多时就回了房。
　　“大小姐？”
　　“怎么，今天有什么事情汇报？”
　　“那个叫断浪的人只是我们天下会的杂役弟子。”小玉跪倒在地，坚定道，“他配不上大小姐。”
　　“你不懂。”幽若不以为然，“小玉，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了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不然你的小命难保。”
　　这是她第一次被大小姐威胁到生命。断浪，那该是个对大小姐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另一边的山洞，自从有了新的步法，断浪更是勤学苦练个不停。
　　“断浪。”
　　“聂风，你又来了。”他停下了动作，擦了擦脸上的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此次寻我，可有要事？”
　　“我只是又给你带了些吃的。”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的。”断浪摇头拒绝，“况且之前生日，哑婆婆有为我做长寿面。形式上的东西，偶尔即可。”
　　“断浪，我其实挺好奇的，你说的哑婆婆，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大约是害怕见生人吧。”断浪解释道，“她是个好人，可惜看不到人也说不出话。”
　　第一次初遇，他也被前方那人吓了一跳。
　　“你是谁？”
　　前方是个凶神恶煞的老婆婆，脸上有很大的一个伤口，基本将她整张脸割据开了，既貌丑又可怜可叹。她指了指少年的嘴，又指了指自己手上挎着的篮子，递给他。
　　“啊啊啊…”
　　就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怎么想也是个可怜之人。断浪见此，略有惊奇。原来这附近还住着个这样的老人。
　　“给我的？”他用树枝挑开了篮子上面的布。
　　里面赫然放着的是饭团和鸡腿。断浪愣住，又问，“你为什么给我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婆婆摆了摆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篮子里面的鸡腿。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哪里猜得到。”
　　老婆婆还在努力比划着，比划半天见他不懂，就从篮子里面取出了鸡腿，想要给他。
　　“你要给我吃？”断浪如梦初醒，立刻拒绝道，“我不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
　　老婆婆又指了指他，指了指自己，画了一个圈。
　　“你说你认识我？”断浪觉得自己可笑极了。都不认识，还和别人连比划带猜。我也是够无聊，才和她对话上半天。
　　岂料老婆婆真的点了点头，又要把鸡腿和篮子一起给他。
　　“我不会吃的。”
　　倒不是害怕被谁捉弄。杂役弟子也没有人会煞费苦心去害？说白了，断浪本来就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善意，就连聂风也是认识的久了，才有些笑脸。
　　老婆婆不理他，就要自顾自离开。
　　“等等，我说了我不会吃的。”断浪一把拉住她，“我不吃嗟来之食。”
　　老婆婆继续摇头，推开他，离开的干脆利落，就像刚才看到她的时候。
　　都说我不会吃了。断浪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篮子，没有去动，又继续回去练武了。
　　第二天，篮子不见了，断浪理解地想着：那老婆婆还真是心血来潮之人。
　　所以说凡事念不得。老婆婆挎着篮子又一次向他走过来，这次是自己揭开了篮子，“啊啊啊…”
　　里面的菜色比昨天更丰盛，熏鸭、红烧肉、炒莲白、还有一大碗米饭。
　　“我说你听不懂是不是。你做什么菜，我都不会吃的。”断浪揉了揉眉头，“我不认识你，不管你是不是认识我。”
　　老婆婆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地看他。
　　断浪不想去看，又继续着练武。可是，这一次一直能感觉到被谁紧紧盯着，那目光如芒刺在背，就连练武也忽视不去。他放下了手里的树枝，“是不是我吃了，你就愿意走了？”
　　“啊啊啊…”
　　“以后不要来了。”断浪把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放下了碗，有些别扭道，“味道很好，谢谢款待。”
　　老婆婆笑了，似乎想要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得老远，“我没跟你开玩笑，下次不用了。”
　　说是这样说了，那个不认识的老婆婆却还是每天准时准点给他送上饭菜。
　　“你到底图什么啊？”断浪不解。
　　老婆婆不说话，只是看他。
　　“我不是没有饭吃。何况，吃的好与不好，对我断浪而言，也没有任何区别。”断浪放下了筷子，“今天还是很好吃，可是明天不要再送过来了。”
　　不管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老婆婆还是风雨无阻地站在同一个地方等他。甚至每一年生日，都会为他煮长寿面，里面有青菜，碗底还卧有荷包蛋。
　　“我不过生日的。”这样的拒绝渐渐少了，他好像也习惯了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吃下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寿桃？”断浪看了看逼真到把自己骗了的桃子，忍不住夸赞，“你手艺很厉害。”
　　老婆婆欣慰地笑了。
　　“先说好，我不太喜欢这种甜不拉唧的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寿桃吃完了。
　　“我说，你不会是把我当做你孙子了吧？不然怎么对我这般好？”有时候，断浪也会问她。
　　老婆婆每次都是摇头，脸上一片苦涩。
　　那你是把我当做什么了？
　　如果幽若知道他心里想的，一定会说：我啊，一直就只是把你当做我未来的夫君。
　　我待你好，是因为我害怕你变坏。我那样欢喜你，又怎么舍得你被别人所唾弃？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可是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温暖的话，我还是给的起的。
　　断浪，生辰快乐。从前，我不愿意吃的、用的，却是你同年时从未品尝、从未感受到的。过去我不知，现在不同。我爹没有给你的，除了名利地位，我什么都要给你。
　　老婆婆花了不少时间为他做鞋、制衣，每一年生日都会送上几双鞋并几套衣服。
　　“杂役不能穿太好了。而且天下会所有的杂役都是没有资格穿鞋的。”
　　他这样说了，却还是每次都特意穿给老婆婆看。
　　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断浪脱下了合脚的鞋子，继续光脚在外面行走。
　　不能习惯于这样的安逸。不然哪一天，我就把一双鞋子都没得穿的滋味给忘了。老婆婆是个好人。她没有缘由、不求回报地待他好，他也不讨厌她，但也仅此而已。
　　天下会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好人，而是强者。我会让帮主看到，他的三名入室弟子，秦霜、步惊云、聂风全部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我会让他后悔。我配的上成为他的弟子，而非杂役。
　　我遭遇过的屈辱一定会一一还回去。即使是聂风，我也不会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