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扁舟》无雁

9、第九章

　　“末末，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贺泽舟叹了口气，不管了，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走廊里的灯没有开，只有一点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南末看不太清贺泽舟的表情，但却能从他的眼底看到倒影着的神色惊慌的自己。
　　南末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喜欢自己，是真的吗，他三番两次巧合般的出现、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甚至他搬到自己家隔壁，是因为喜欢吗？
　　“那你呢？末末，你喜欢我吗？”贺泽舟有些着急地问她。
　　南末心乱如麻，看着他没有说话，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心动无疑是有的，但那是对于大明星贺泽舟的心动，还是对于现实中贺泽舟的心动呢？
　　贺泽舟突然泄气一般放下撑在门上的双手，双手却又绕到南末身后环住她，然后轻轻把头搁在南末的肩膀上。
　　南末周身被贺泽舟包围，他不用香水，身上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也许是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南末侧着头靠在他的臂膀里，被他拥抱的感觉实在太好，他的拥抱宽大又特别有安全感，这一刻南末甚至不想推开他，只想沦陷在他的怀抱里。
　　贺泽舟试探着抱着南末软软小小的身体，见南末没有推开他，便凑到她耳边对她说：“末末，我不奢求你现在就回答我，但是能不能不要急着拒绝我，能不能给我机会，我想追求你。”
　　南末的心脏砰砰跳，她极力平复着自己，怕心跳声出卖自己的慌乱。
　　“我，对不起，我有时候总是分不清镜头下的那个你和生活中的这个你，所以我……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南末抵在他的臂弯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好，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不用着急。”贺泽舟说着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脑勺，温柔地顺着她软软的头发，然后有些不舍地放开她。
　　南末见他放开了自己，马上转身打开了门。
　　“晚安，末末。”贺泽舟一手插着口袋，含笑着对她摆摆手。
　　“晚安。”说完南末就逃似的进了屋子，关了门。
　　开了灯，南末摸到自己跳得像兔子一样的心脏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深呼吸几口，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
　　洗漱过后，南末赶紧给林苑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贺泽舟说喜欢自己的事。
　　“什么！！我去，这也太刺激了吧！之前我就怀疑他对你图谋不轨，但是这也太快了吧！南末你上辈子积了啥德啊追星追成男朋友！我啥时候能吃上喜糖啊！”林苑在那头狂喊。
　　“别乱说，我没答应他。”南末脸红红的。
　　“什么？？没答应？你拒绝他了？不是吧我的亲娘诶！”
　　“没有，我也没拒绝他，我说我再想想。”南末有些不好意思。
　　“大小姐！你干嘛不答应他啊！他是贺泽舟诶，又帅又多金，多少少女想要做他女朋友你不是不知道的，你居然还不答应他！你是不是飘了！”林苑在那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哎呀，你别说了，我再考虑考虑嘛。”南末一头扎进被子里。
　　其实她以前不是没有被告白过，读书那会儿她一张白白的小脸蛋儿在大家都灰头土脸读书的年代里特别显眼，常常收到男生送的小信封、小零食，但是这些东西都被做她哥和后桌的林苑终结了：情书被他们拿去垫泡面，小零食也进了他们的肚子。
　　后来上大学，计算机系女生本就少，她这样样貌出众的就更少了，可惜她那会儿迷上了贺泽舟，天天带着林苑跑东跑西去追星，不追星的时候就把自己埋在代码堆里，许多男生看着她和计算机系的大神们年年争奖学金的模样都望而却步。
　　工作之后她专业、干练、又公私分明，纵使有再多个李漾也总是无法亲近她，只能和她保持着同事的关系。
　　算了，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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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末没有在家做早餐的习惯，一般都是出门后买去办公室吃。南末团队的氛围很好，一群年轻人总是聚在一起边吃早餐边开例会。
　　一大早南末刚推开家门准备去上班，就见贺泽舟家大门敞开，贺泽舟还穿着一身睡衣，随意披了件外套坐在门口玄关的椅子上正拿着剧本看。
　　“早安。”南末刚推门出来，贺泽舟就站起身来，放下了手里的剧本，宠溺地笑着冲她打声招呼。
　　“早。”南末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贺泽舟从边上的柜台上拎起一个纸袋走过去递给南末：“还没吃早餐吧，给你做的，带去公司吃吧。”
　　“啊？谢谢你呀。”南末愣愣地接过袋子。
　　“如果觉得哪样不和胃口就和我说。”贺泽舟抬手轻轻顺了顺南末的头发，“工作辛苦了，记得吃奥。”
　　南末点点头，莫名觉得这一幕看着像小媳妇送老公上班的画面……呸呸呸想什么呢。
　　同贺泽舟道别后她就上班去了。
　　到了公司，南末打开袋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饭盒，还有一个装着拿铁的透明的杯子。
　　打开饭盒，香味扑鼻而来，皮蛋瘦肉粥，几样小菜，一个又软又甜的蛋挞，甚至还有切好的小水果，就连杯子里装的拿铁都是南末偏爱的不酸而碳烧味比较重的咖啡。
　　南末拍了张早餐的照片发给林苑：“他给我做的早餐，怎么办……”
　　林苑立马回她：“啊啊啊啊！你就从了贺泽舟了吧！这么好的男人找不到第二个了真的！”
　　南末哼的一声嘟嘟嘴放下手机，猪头林苑天天就想着怎么把自己卖出去。
　　但是不得不说，贺泽舟手艺的确很好，还一大早给她做早餐，对她好得让南末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了。
　　手机震动两声，是贺泽舟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好吃吗，吃得习惯吗？”
　　“很好吃，但是这样太麻烦你了。”这话还没发出去，贺泽舟又发来一条：“不准说会麻烦我的话，是我想给你做早餐的。”
　　南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回了一个：“很好吃。”又发了一个“谢谢你”的表情包。
　　这次贺泽舟直接发来一条语音，南末吓得赶紧戴上耳机，播放语音。
　　“末末，我对你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想做的，你真的不要觉得负担，而且我现在在追你呀，你要是觉得负担，不如就答应做我女朋友，这样我做的就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事了，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嗯？”
　　贺泽舟的声音顺着耳机线传进来，南末差点要晕厥，他就是吃准了南末不爱占人便宜老觉得负担的性子，真烦人！
　　南末噘噘嘴，把手机扔到一旁，不想理贺泽舟，烧红的脸却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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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工作基本都忙完了，所以放春节假期前的这几天都挺闲的，他们团队今年忙了整整一年，但好在年终奖没亏待他们。
　　后天就开始放春节假期了，南末索性提前两天请了假，在家收拾行李。
　　这几天贺泽舟的早餐就没断过。今天不去上班，只好提前跟贺泽舟说了今天不用准备早餐，他才作罢。
　　南末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的时间了，打开手机看到贺泽舟一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一条消息：“起了吗？”
　　南末回他：“刚起呢。”
　　洗漱好后贺泽舟又发来消息：“我做了午饭，来吃吧？”
　　南末心想，吃就吃吧，反正自己家里也没菜了。于是换了件居家服吸着拖鞋就去按贺泽舟家的门铃了。
　　贺泽舟领她进门，菜还没全部弄好，便开了电视，让她先在沙发上等一会儿。
　　他不让自己去帮忙，南末索性随他的意，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正好转到一个台在播贺泽舟的一部电影，女演员正靠在贺泽舟怀里，电视突然就被换台了。
　　贺泽舟见南末在看这部电影，赶紧走过来换了个台，尴尬地轻咳一声。
　　换了个台，没想到还是自己的电影，画面里贺泽舟和另一个女演员躺在一张床上……
　　南末看过这部电影，下一个画面就是贺泽舟捧着女演员的脸亲吻的画面。
　　见此，他急忙关掉电视，南末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贺泽舟心虚地讪笑两声，转移话题：“别看了，我们吃饭吧。”
　　谁知她轻飘飘留下一句：“其实你这些电影我都看过。”然后自然地走到大理石餐桌边坐下。
　　男人呆在原地，心里盘算着通知工作室以后不接吻戏。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以前南末从来不知道贺泽舟厨艺这么好，直到她这几天收到花样百出的早餐，从中式到西式，愣是没有重样。比起南末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贺泽舟绝对是妥妥的大厨。
　　“几号回家呀？小心烫。”贺泽舟帮南末盛了一碗汤递给她，随口问道。
　　“明天早上的飞机。”
　　“我送你去吧，带着行李不方便。”
　　“可是我跟我朋友一起诶。”
　　“那就送你们一起去机场。”
　　“嗯行吧。”
　　南末跟贺泽舟说就是上次那个带蛋糕去她家的朋友，提到林苑南末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说自己和林苑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没想到到了高中还是同班同学，考大学的时候也非要挑同一个城市的学校。
　　后来南末在S市找了工作，林苑二话没说也留下来陪她。
　　南末说的时候，贺泽舟听得特别认真，他惊喜地发现其实她还是个小话痨呢。
　　吃完饭南末就回了家，收拾好明天的行李就出了门，她约了林苑出来吃晚饭，顺便逛一逛给家里人买点礼物。
　　“话说，你要不要给你的那位邻居先生买个新年礼物啊？”林苑挽着南末的手臂语气暧昧地逗她。
　　南末一下子红了脸：“那……送什么啊？”
　　“男人嘛，不都喜欢什么手表领带袖口……”林苑还说着就被南末拉进了一家香水店。
　　南末是被橱窗外张贴的标语吸引的：仿若TA的拥抱，毫无预兆，她想起了贺泽舟那天夜里的那个拥抱，温暖又蛊惑人心。
　　逛了一圈，她相中一款木质芳香调的香水，是很干净又不失活力的味道。价格颇高，但南末还是毫不犹豫付了钱。
　　提着精美的礼袋出店门后，南末扛不住林苑怨妇一样的眼神，于是带她进了一家林苑很喜欢的首饰店告诉她：“随便挑，姐付钱。”
　　林苑见南末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就知道她年终奖没少拿，于是也非常给力地挑了一条自己看中了很久的项链。
　　逛完街又吃了饭，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各自回了家。
　　晚上睡前南末收到了贺泽舟的消息，告诉她明天早上别睡过头了，自己会给她和林苑准备早餐。
　　南末回了个“OK，我不敢有意见”的表情包就关了手机。
　　他收到南末发来的滑稽的表情包笑出声来，存了表情包也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