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墓志铭》羽岑汀枫

10、10. 告别 拥抱 梧桐叶

　　走，并不是一种逃避

　　而是勇敢面对

　　面对生活

　　我们从来都是敢于面对的

　　女孩儿，请给我你的拥抱吧

　　纯粹地 如同白月光

　　撒下的圣洁

　　摇曳出的绿色

　　只是我害怕

　　你的泪水

　　沾湿了我的衣襟

　　脆弱了我的心

　　还是不哭吧 好吗

　　像相见时那样

　　用你纯真的笑容 化作灿烂的阳光

　　温暖我有些孤独的心

　　相信吧 分别是暂时的

　　在未来的某刻 某个地议长

　　我们定会相见 再续今生缘

　　4月中旬，气温终于恢复了正常。梧桐叶子又开始铺天盖地了，又开始释放大量的氧气了。

　　依旧是匆匆的步伐，迷惘的眼神；依旧是木若的身影，朗朗的书声——高三的莘莘学子，正为一个月后的高考紧张地备战的。

　　打点好了一切后，柯伦和易歆本打算悄然离去的，但是，又停住了。

　　陈信、若葸、欣儿收到他们的信后，不顾信中所说的：不准他们来送别！毅然来到他们的住处，这个他们无数次聚会的地方，不同的是，这将是最后一次聚会了。

　　纯白色的沙发，可爱的史努比，熟悉的环境，不一样的心情，每个人都想努力表现出镇定，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流露出了脆弱与伤感。

　　今晚有月亮，很圆，圆得跟团圆似的。

　　平素里口才最好的易歆和若葸此时也都木然了，客厅里静得怕人。

　　偶尔有飞蛾扑腾翅膀的声音。

　　是柯伦打破了沉默，他说：出去走走。

　　于是五个人便出了屋子。

　　月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迎面而来的风轻轻拂过他们的面颊。在路灯的照耀下，梧桐叶显得斑驳而美丽。

　　陈信说，明天还有课呢，要不我们先回学校啊，改天再送你们。

　　易歆苦笑了一声说，明天我们就回日本了。

　　柯伦对陈信说，兄弟你先回吧，她们两个外宿，没关系的，前途要紧。

　　易歆也上前拍了陈信说，班长啊，你回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

　　之后三个男生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并没有流泪，在两个女生面前，怎么好意思流泪呢，要流就悄悄地在心里流吧。

　　月光把陈信远去的背景拖得老长，平坦的林间石板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湛的离别的交响，一步一步……

　　柯伦，易歆，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借口离开吗？因为我实在舍不得和你们分别。我是一个感情内敛的人，不善表达情感的我真害怕在下一刻会掉眼泪，“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多么轻松的一句话说出来时心情却是异常沉重的，我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你们，那么就留下坚强的背景吧。

　　第一眼见到你们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不是普通的人，现在的一切，更加应证了我的观点。不普通的人何必通过普通的高考来证明自己呢？也无法阻挡你们离开的步伐，就勇敢地走下去吧！
　　——2006年4月20日 陈信

　　不知不觉地，四人已经来到了小河边。

　　那操碎了月光的小河静静地流淌。河边的草丛里，不时传来几声蛐蛐的鸣叫声。

　　一阵风不怀好意地吹来，撩起了她们的长发，已经是夜深了，两个孱弱的小女生有些瑟瑟发抖。

　　易歆脱下他的外套走过去给若葸披上，若葸本想推让的，但易歆那双如水的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着无比真诚的目光，她直射她的心田，怎么能够拒绝呢？

　　怎么能呢？

　　若葸，你可知道，在认识你的时候，心的石碑上，也就刻下了你的名字，问青山思恋几许，浮云悠悠，岁月有长久，恋你就有多久……

　　你的开朗、你的坦荡，一点点烙在我的心上，时光的磨砺，岁月的打击，终不能抹掉你在我心中烙下的印迹。
　　——柯伦 2006。4。20晚

　　若葸，我会记住你。

　　即便我清楚地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但我依然像以前一样，用我的真心，温暖你的冰冷。
　　因为我明白，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快乐，如果放手能让她快乐，我选择放手。
　　——易歆 2006。4。20晚

　　当你毫不犹豫地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的那刻，我本能地反抗了一下，但你的眼神，在瞬间融化掉了一切……

　　易歆，认识你是我今生的荣幸，你的直言、你的表里如一，将永远停留在我记忆的脑海中，如同一团美酒，愈久愈香。

　　忘不了那些如金的岁月，你跟我共踩夕阳、共沐朝露。

　　忘不了你对我的好，真的忘不了。

　　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以后的日子，请你自由地，飞翔。
　　——若葸 2006。4。20晚

　　柯伦的眼神飘向欣儿的那刻，蓝欣儿心领神会地说，没关系，我不冷的。

　　她是能够看懂柯伦的眼神的，从小都是。

　　柯伦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向蓝欣儿。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蓝欣儿的脸终于还是红了，但她的心里，却是无比甜蜜的，毕竟她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易歆没有表情。

　　若葸呢，她没有表情，但她的眼神，却早已把她出卖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冷却……

　　柯伦望着欣儿的眼神，彼此的眼神却很真诚。

　　柯伦张嘴的那刻，蓝欣儿已经伸出右手轻轻捉住了他的口，说：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

　　柯伦却用左手挡开了蓝欣儿的右手说，让我说出来吧，再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易歆依然没有表情。

　　而若葸呢，泪水早已在她的眼眶中不安分地打转。

　　我们，做为兄妹吧！这句话从柯伦口中飞出的时候，风变厉了。

　　蓝欣儿的笑容随着那句话僵在了月色中，泪花在月光的抚慰下散发着凄美的光。

　　若葸也笑了，带着泪。

　　易歆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发现两个女生此时的表情竟然是一样的，他却不知道，她们内心的情感波澜。

　　蓝欣儿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倒在了柯伦怀中，泣不成声。

　　而柯伦，真的像大哥哥一样揽着蓝欣儿的头说不哭，我在，一直都在。

　　稍稍平静之后，蓝欣儿抹了一把眼泪。

　　柯伦试探地问道：“你，愿意当我妹妹吗？”

　　抽泣的声音艰难地汇成了那三个音节——我 愿 意。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一句话等了好久，终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一句温暖的寒冷。

　　一份情盼了好久，终没有盼到，盼到的却是一份温存的无奈。

　　我答应你，我会做一个乖妹妹的，就像儿时那样，牵着你的手，一起数星星，看月亮……
　　——蓝欣儿 2006。4。20晚

　　欣儿，你知道吗？我们之间，从小到大，就是一种没有言明的兄妹情谊，我乐你所乐，伤你所伤，你盼我所盼，想我所想。

　　我们之间的友谊，地久天长！
　　——柯伦 2006。4。20晚

　　柯伦转向易歆，两个人相视一笑，会心会神。

　　柯伦，第一次见到那刻，是你帮我便于工作的那刻，是你给我包扎伤口的那刻……到底是何时开始喜欢你，我不知道。

　　是你如雾般的眼神，还是飞扬的文采，或者过人的机智……到底喜欢你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是那么的，喜欢你。

　　直到我了解你跟欣儿的渊源的那刻，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在乎你，我本想悄然离开你们的二人世界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不争气地认她作妹妹呢？
　　——若葸 2006。4。20晚

　　“拥抱吧！”柯伦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向若葸张开了双臂。

　　你的双臂，在无限的月光下，如同一弯港湾，我多么想，永远在那里避风、避雨，可是，真的是为我张开的吗？

　　白月光，静静地流淌，在荡涤的小河里，轻轻地吟唱着动人的交响。

　　柯伦又招手示意易歆和蓝欣儿也过来。

　　四人紧紧抱在一起，纯粹地，如同白月光，撒下的圣洁，如同梧桐叶摇曳的绿色。

　　那天晚上，梧桐树没有睡觉，张开叶子，静静呼吸着月色中的这四个人所散发的纯美的感情。

　　其实，在彼此拥抱的那刻，易歆和柯伦想的最多的是：你们要冲刺高考，一定要成功，不能像我们一样，在学业上一事无成。并不是没有感悟，只是不能够打扰你们，并不是不想表白，只是怕表白后，你们再也无法心如止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