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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不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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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们有何动作?”
在去见蔺芫国使臣的回廊上,均昊突兀的开口,身边跟着的一切臣子不明所以互望着,但大伟却在此时沉声道:“他们离开了宜宾楼,此刻他们全部都寄住在清安寺山脚下的一户农家。”
“清安寺?”均昊停下来疑惑的蹙眉,沉着的想了下吩咐道:“大伟,你亲自去查明他们的意途,一定要查清楚。”
为了她也为了他的黎民百姓,他都应该查清楚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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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凌儿马上带天瑜上了一辆事先就准备好的马车,因为怕出现不必要的意外,所以马车由凌儿亲自驾驭。
出了城门,凌儿马上弃大道改由小道带天瑜向清安寺方向使去。
“娘娘你真的要亲手做一个护身符给国主?”纵然现在皇城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但在凌儿刻意避人而选的林茵小道上几乎不见人烟,所以凌儿稍放慢速度,而天瑜也可以打开帘子出来与她同坐。
“是啊,因为有人告诉我,如果诚心的在菩萨面前亲自做一个护身符送给自己在乎的人,那么菩萨会特别眷顾他哦!我想要均昊平平安安的”天瑜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笑,她一顿,尔后说道:“而且,我除了送他自己的心意外,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送他了,那些番邦进贡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而我手里那些珍宝大多都是他送我的,我总不能再返送给他吧?”
凌儿露齿一笑:“娘娘的这份心意,一定是国主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会吗?”天瑜微弯唇,虽不能肯定均昊一定会最喜欢的她的礼物,不过她的心意他一定可以感受到,这对她而言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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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红柱的清安寺位于皇城的东面,天瑜与凌儿来到这里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下了马车,天瑜环顾了下四周,如此清幽的地方,让人置身于此不免也觉得神清气爽,天瑜深吸口气,感受着清新的花草味,虽然已经入秋,路边的花草也已经多数泛黄,不过仍给她一种舒心的感觉。
抬首看了一眼清安寺,不是很特别的寺庙,但在这深山之中却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
选在这里是凌儿的安排,天瑜没有指定要去那个寺庙,所以凌儿带她来了这里,一是这里环境清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里相对一些大寺庙而言上山祈福的人相对较少,在这里她们只要说话注意些,不怕此次出宫之事会出什么意外。
“夫人,我们上去吧”凌儿很自然的叫着她们早就预先订好的称呼,天瑜回以一笑,由她扶着走上石阶。
在寺庙墙角处,隐藏着两个人的身影,男子眼神灼热的看着天瑜的脸不曾移开半分,而他身后的女子却望着他的背影黯然神伤。
与此同时,寺庙山脚下的一处农家内,农夫夫妇做着各自每天都熟悉的农活,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家里多了几名客人,而其中一对是值得人羡慕的。
换了一身素衣的芸熙蹲在地方拿着米喂着小鸡,子骞站在她身后专注的看着她。一边将米扔在地上,芸熙还不忘回首笑着看一眼子骞,对于这种事她还从没有做过,有点新奇也多了一份恬静。
那对容他们住宿的夫妇则在一边边忙自己的活边时不时的看着他们幸福的笑,谁都看得出来这对夫妇很恩爱,男子俊逸不凡,女子绝色佳人,这一对无疑是一对佳偶。
“呼~~终于好了”天瑜长长的舒一口气,花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她终于将这小小护身符做好了,轻抚着护身符,虽不华丽但一针一线却是她用尽心力做出来的,没有一针刺错,没有一线返工,她真的是用心在做。
将护身符放于双手中间,双掌合实,天瑜虔诚的跪拜在观音菩萨面前:“菩萨啊菩萨,看在小女子如此诚心的份上,您一定要保佑他哦!”
凌儿一直守在一边,见她膜拜完毕,近身扶起她:“夫人,我们得回去了,再有两个时辰宫门就关了。”
“嗯,我们走吧”天瑜点头,然后不忘向主持行礼道别:“大师,我们走了。”
主持双掌合实回礼:“女施主慢走”
踏出寺庙,两人仍旧没有发现躲在墙角隐蔽处的张明寒与苏立欣。
“三皇子?”见她们要坐上马车离开,苏立欣不禁急了,三皇子不远千里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天瑜说清楚啊,怎么现在却好像又不要见她了?
明寒是不打算见天瑜了,否则他不会等到现在都没有按计划带天瑜离开这里单独谈谈。
苏立欣见他还是不语,急色在脸上呈现,再看一眼仍旧没有反应的明寒,她取出丝巾蒙住脸,暗提真气,一个飞身已经来到天瑜身后。
本以为天瑜与身边的小丫环对她而言不过一招就可以制服,可没想到就在她近身之时,一个不知名的暗器已经向她射来,她飞身闪躲之际,刚好看到同样蒙面的明寒加入战圈。
明寒飞身而来,双指巧妙一弹,凌儿射来的暗器已被打落。
凌儿一见对方手法之灵敏便知这次遇到高手了,若她自己还可全身而退,但现在跟着一个天瑜,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天瑜一见如此,想也未想,银光一闪,均昊送她的那柄匕首已经出手刺向明寒,这柄匕首薄而轻巧,又是均昊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所以她一直带在身上。
与此同时,被迫因暗器而闪躲的苏立欣也返身拦下凌儿。只一个罩面,两人心知肚明,她们的功夫虽差距不是很大,但凌儿若要制服苏立欣却也是注定的事。
不过凌儿现在心急的是天瑜,她知道那名男子的功夫可在自己对手之上,天瑜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应战中,天瑜也觉察出自己与面前男子的功夫相差悬殊,但他却是有意相让,直至此刻天瑜才细看起自己的对手,蒙面、黑衣,让她连想不到什么,但一双深沉的不见底的黑眸却让她心底一震。
深沉的黑眸中有着爱恋、心痛、不信与深深的哀伤,那样的眸光是天瑜所不熟悉的,但那双眼睛却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他?’天瑜心中想着,但手中的动作却未停,均昊相受的所有招式都一一拿出来相搏,且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他,她现在都没有别的选择。
“呃~”一声闷哼,让天瑜回首,也停止所有打斗。
倒下去的是凌儿,不过,却不是被苏立欣刺伤,而是…
“子骞?”天瑜惊愕的睁大眼睛,看着凌儿倒下后,出现在她身后的男子――徐子骞。
头好痛,意识也有些模糊,凌儿皱眉缓慢的爬起身,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猛的睁开微闭的双眸,就在她准备动的时候却突又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那双犹带着一层水雾的明眸,凌儿惊讶轻呼:“娘娘?”
天瑜努力的逼回自己眼中的泪,若无其事的扯出一抹笑:“凌儿,我们该回去了。”
凌儿闻言才缓过神来,看一眼明显哭过的天瑜,她是在笑,但那笑却满是凄楚。
转首打量一下四周,她们竟然在马车上,而且马车仍在她们最初停下的地方。
再想想之前与自己交手的那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她记得在与蒙面女子交手中,突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凌厉劲风,之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肯定是三个人。
但现在她们却没事,唯一可以的解释怕是只有――凌儿抬起头,以询问的眼睛看着天瑜,天瑜却在对上她的眼睛时转过头:“凌儿,我们得快点了,否则就赶不回去了”天瑜的声音听起来很远,有点飘惚。
凌儿依旧望着她,现在她可以肯定――天瑜认识他们,而且他们很有可能是…….
“凌儿..”见凌儿那双明了的水眸,天瑜知道瞒不了她,可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对她说。执起她的手,天瑜以哀求的眼神望着她,语气却淡得出奇:“凌儿,我们今天只是出来为均昊祈福,只是我想送他一份礼物而出来的,我们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对不对?”
凌儿望着她,好半晌无法出声,这样的天瑜让凌儿心没由来的一紧,深吸口气,微笑着:“没有啊娘娘”说着她看一眼被秋风吹起的帘子外面的天空:“快要关城门了,娘娘,我们得快点了”放开天瑜的手,凌儿步出。
看似若无其事的两人,其实都各怀心事。
凌儿眼睛向着前方专心的驾驭着马车,但心里却乱极了,她这么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是对是错都已经没有去想的必要了,因为她已经允诺了天瑜,既然让她安心的知道自己会当做那场博斗不过是一场梦,那么就算是错的,她也绝不会跟别人提半个字。
马车里面的天瑜侧身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红的似火的烧云,很美,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天瑜而言却有些刺目,泪瞬间浸满眼眶。
‘明寒,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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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沉重的步子,明寒真的很想回头,可是他却连回头去找她的理由都没有,要如何回头?
突兀的抬首,看着天边火红的烧云,他仿佛又听到天瑜的道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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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来找我?”天瑜泪眼模糊的望着他,声音中的悲恸让人心碎。
“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他几乎花了所有力气才说出这一句心中早有答案的问话。
“你不该来的”天瑜别开眼睛,他的注视让她更加难过。
“……”他沉默,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早已不用说了。
“此生是我负你,明寒,对不起”
天瑜的话犹在耳边,而他的心却已被掏空般滴着鲜红的血,就像天边的烧云,染红了他的天空。
“明寒”子骞轻缓的开口,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着:“忘了她吧,感情的事强求不得。”
“其实我知道”他笑,笑的很苦涩,他知道的,他在庙门口不想拦下天瑜时就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天瑜真的不再爱他,或许是根本没有爱过他,他们之间对他而言是‘爱情’,但对她而言也许只是习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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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瑜,要不要为明寒做一个护身符啊?’
‘不要,我才不要学你,子骞根本不缺这东西,你干嘛绣给他?’
‘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这是心意,心意懂不懂?你也听到那个阿麽说了,很灵验的,我当然要做一个给子骞’
‘我可没有你那么手巧又心灵,而且就算我做出来了,明寒会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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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我喜不喜欢,而是我根本就不是那个可以让她相信那个传闻的人”明寒自嘲的扯动嘴角。
他无里头的话,子骞听得懂,因为当年天瑜与芸熙的对话他与明寒都听到了,只是他还能再说什么呢?他可以不认同明寒的话吗?
也许他不该让天瑜来和亲的,可是国…家,无国何来家?为了他的子民,他别无选择。
“均昊?”
匆匆回宫的天瑜与凌儿,刚刚由侧门进入内阁就看到均昊端坐在里面,两人惊愕的无法言语,只能像被定在那里般,定定的看着他。
均昊看着她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光平淡的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他的眼眸一直如此。
下一秒,他笑着起身示意凌儿出去,走近仍旧怔愣的天瑜,单掌怀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轻柔的抚去她额上因吃惊与恐慌而呈现的汗珠。
“这就是你指的‘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低沉的嗓音以从未有过的温柔继续诉说:“想要出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适合被锁在这深宫之中的人,所以如果以后想要出宫去玩了,就要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知不知道?”
天瑜眼眶一红,泪顺着脸颊滑落:“均昊……”头枕向他宽厚的胸膛,手紧紧的反抱着他。
她在哭什么?她也不清楚,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伏在他的胸前好大哭一场,把心中压着的一切都哭出来。
均昊一手更紧的怀着她,一手轻抚她的发,他没有再开口,眼睛飘向远方,心神早已跳出灵魂,不知到何方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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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瑜虽然奇怪均昊竟然没有追问她去那里了,但也很庆幸他没有问,否则她要如何回答?骗他吗?她不想,她不要再骗他了,绝不要。
用过晚膳,他们再次来到窗前,将天瑜拥在胸前,下额抵在天瑜的头上,一起看着外面的银月,这样恬静的幸福是他们喜欢的。
“在想什么?”均昊没有低首,但他知道天瑜现在一定没有专心如他在享受着这份只属于他们的幸福。
天瑜被他一问拉回心神,眼睛不经意的正好看到挂在房檐上的灯宫,突然间,脑海中跃起一个曾经让她不解的事:“..我记得……我第一次来朗坤宫的时候这里没有这么多宫灯,好像比现在暗些。”
均昊低笑,但天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胸腔因笑而起的微动。
“你记不记得,在我救你的那个晚上,你说过,你怕黑”他徐徐的解释:“我一直记得,所以我叫人在这里多加了些宫灯,这样是不是好多了?”他故意问了一句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均昊……”泪无声的爬满眼眶,天瑜的心一阵绞痛,努力的仰着头‘看’银月,不让泪滴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傻瓜”他再笑:“因为我爱你啊!”
他一直在笑,今夜他的笑比平时多些,但他的笑,却始终传达不进他的眼,眼中尽是平淡,而眼底藏着一抹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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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阳宫
“什么?跟丢了?”冷文姬阴冷的看着侍女红莲。
“娘娘,似有另一批人跟踪他们,我的人就是被那些人阻拦才会跟丢的”红莲面无表情的说道,她不是在解释,而是陈述事实,办事不利的人不管有什么理由,除了死,都不会有第二下场,这是冷文姬一惯的作风。
“废物”冷文姬低咒,生气的起身 “马上再派人给我查,这次不准再有任何批漏,找到他们……”她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