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王子与灰姑娘》稣是

19、第十九章

　　初次见到Jay的时候，林立航正坐在图书馆书架前的地板上翻阅一本《AlgorithmDesign》，正当他看得入神时，“扑——”的一声响，一阵麻苏感像过电般传导了他整个后背，“哎呦——”林立航意外的叫出了声，他侧头一瞅，原来是一本厚重的书从天而降，正砸在他的左肩上，那书翻滚后压着扉页躺在了不远的地面上。林立航下意识地揉着他的肩头，然后条件反射的抬头要骂人，张嘴刚说了个“Shi”，他本想骂“Shit”，却抬头见对面站着一个挺拔俊朗的亚裔男孩，那男孩弯下腰一脸关切的探身过来，抱歉道：“AreyouOKI\'mverysorry!”

　　林立航看清了男孩的脸，那是张瘦削清俊的脸，淡眉下狭长舒展的眼线稍稍吊起，那双眸子亲切温和地望着自己，活灵活现的，显得十足的真诚。林立航发窘地低下了他高昂的下巴颏，见对方很有诚意地道歉，觉得自己没大碍，语气随即软了下来：“I’mfine.” 然后站起，将书插回书架上，抬腿准备离开。

　　那男孩看了眼林立航插回书架的书，谨慎地用中文问道：“你也是计算机学院的吗？”

　　林立航惊讶地转过身，出乎意料地咧嘴笑：“是啊，你是中国来的？”

　　大男孩阳光的笑了，就像见到了多年的好友，伸出右手：“我叫付哲，来自中国X州，在这里别人都叫我Jay，是大二年级计算机学院的学生。”

　　“你好，我是林立航，英文名字Leo, 计算机学院大一新生。”林立航走近握住了Jay的手。

　　林立航是新生，刚来CMU不到两周时间，所以对学校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Jay就成为他最好的向导，带着林立航走遍了校园以及周边的各个角落；教他如何选本院的课程才能尽快取得更多的学分；带他参加Party，林立航不是很喜欢这种聚会，因为他不太喜欢和各种开放的女孩打交道，后来Jay也去得少了，两人一起结伴去图书馆看书，有时跑到游泳馆比赛谁游得最快，后来干脆搬到一个公寓去住，他们白天各自上课，晚上回公寓一道吃晚餐，打游戏，谈天说地，做项目作业，日子久了，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林立航曾经觉得Jay是除了父母，哥哥以外最亲近的人，他就仿佛是自己的另一个哥哥，也是自己精神上的共鸣者。

　　本科毕业后，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继续深造，他们有了共同的梦想，就是一同创建一家伟大的游戏公司，林立航擅长编码，由他来实现游戏的逻辑，Jay更擅长创作脚本和3D建模，由他来创意游戏剧本和设定创建游戏角色。

　　林立航家境富裕，所以平时父亲给他打的钱，除去学费和生活费，他省下的钱用来买各种先进设备和改善两人伙食，甚至承担了他们外出参加各种创业活动的费用，一切进展顺利，他们共同开发的游戏基本有了设定和前期场景，只要完成后续场景，就能实现他们第一个游戏项目的开发。

　　林立航研究生阶段的最后一个学期，Jay已经毕业快一年了，他一直陪着林立航竭力完成他们的创业项目。

　　春日的一天，Jay突然消失了，并且带走了他们所有的创业资金。

　　林立航发疯似的寻找Jay，所有可能有Jay的地方他都去找了，所有认识Jay的人他都去问了，林立航甚至去了Jay中国X州的老家，他都没获得任何关于Jay的消息。Jay彻底从林立航的生活里消失了。林立航心痛了整个学期，笑容再没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和写论文了。从此，他再也不愿意打开电脑去启动他们共同创建的游戏，也不再提他心中那个最初的梦想。

　　半夜里，林立航从梦中惊醒，看到半空的月亮已经从窗前消失了，他披上棉布睡衣，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按动电源开关，一分钟后，他怯生生的启动了那个叫“绝境寻宝”的游戏，再次走近他心中最初的梦……

　　……

　　周一清晨，孙晓宛起床后，见卧室里没动静，她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屋内光线晦暗，妈妈还没起来，这似乎不符合妈妈的作息时间，孙晓宛觉得异常，走近床前，轻声问：“妈，您不舒服吗？”

　　孙妈妈脸色有些憔悴，疲惫地睁开了眼，问道：“几点了？”

　　“八点半了。”

　　“哎呀，我今天睡过了头，都没给你做早餐。”孙妈妈挣扎着要起来穿衣服。

　　“妈，您接着睡，我到超市门口买个鸡蛋灌饼就行了，我走了。”孙晓宛把妈妈又摁回了床上，转身出了门。

　　周一早上九点照常是例会时间。

　　所有人都围坐在会议室里，等着林立航的出现。

　　新产品刚发布，大家看着都挺有劲头，对未来充满了各种憧憬和期待。赵俊哲今天穿了件崭新白色的绒衣，衬得他脸色格外的清秀白皙，他那轮廓分明的唇角翘曲着，满脸的春风得意。

　　方力诚一屁股坐在赵俊哲对面的椅子上，指着赵俊哲的脸调侃道：“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娘，远处看着像个大姑娘。”

　　赵俊哲翻了个白眼，刚要反驳，周文涛笑呵呵跟道：“你还别说，俊哲这张脸，真不是盖的，一般的女孩还真没他好看呢。”

　　赵俊哲脸腾地红了，随手拈起桌上的面巾纸，就朝周文涛扔去，软塌塌的面巾纸没飘过桌案的中线就陨落下来。

　　黄莺莺已经乐开了花，晃着胖乎乎的脸，起哄道：“俊哲，你急什么？文涛说的没错，你看咱会议室里，除了晓宛比你靓些，我也自愧不如呢。”

　　赵俊哲这会子已经没了脾气，干脆坐回椅子里喘着粗气。

　　齐天星和孙晓宛在旁边捂着嘴笑。

　　“急什么？不急能行吗？”一道戾气深重的声音刺破了欢快的氛围。

　　所有人都朝门看去，见林立航的大长腿迈进了门。

　　大家都收敛了笑容，端正了身子，规规矩矩地坐好。

　　“俊哲，上周六的发布会你也参加了，你听到人家怎么吐槽我们的产品了吧？”林立航看向赵俊哲。

　　赵俊哲一听就泄了气，底气似乎被抽空了。

　　“我们目前的视觉算法比之前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可距离顶尖的水平，还是有差距的，所以我们必须继续攻坚克难，把这个致命的短板补齐。”林立航缓缓地坐了下来，言语也温和了，“俊哲，这块是你的强项，我觉得你一定能行的，加油！”

　　赵俊哲诚恳道：“老大，那天我听见Oscars的负责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心都在流血，我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我会继续努力的。”

　　林立航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到了孙晓宛的脸上：“晓宛，那天你做的演示，效果很好，值得表扬一下，你来这里才五个月，进步飞快，你的努力应该得到肯定，请继续努力，我相信你具有更大的潜力。”

　　孙晓宛完全没想到林立航会当着众人的面表扬自己，这给了她莫大的鼓舞，也使得她对自己增长了自信，她不知该怎么回应林立航，只是脸上挂了傻笑，谦恭地承诺：“我会努力的。”

　　傍晚，孙晓宛还没下班，手机铃声响了，她接起，听到是隔壁邻居王大妈的声音：“宛宛，你赶紧回家来吧，你妈刚才突然昏倒了……”

　　“啊？”她突然间就耳鸣起来，脑子有一瞬的空白，马上抓起包就往外冲，跑到大门口，觉得应该和黄莺莺打个招呼，扭头道：“莺莺，我妈刚才晕倒了，我先回家看看。”

　　黄莺莺一听急切道：“你自己去行吗？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啦，我先走了……”孙晓宛头都没回，一溜烟就消失在门口。

　　孙晓宛一路跑，猛地想起妈妈早上似乎状态就不对，都怪自己太粗心，她很自责地跑上了楼，一进屋，就见隔壁的王大妈和她女儿正在她家狭小的厅里焦急地踱着步。一见孙晓宛回来了，都像见了救星，王大妈拍着晓宛的胳膊：“宛宛，你妈妈刚醒过来了，但似乎坐不起来了，得赶紧送医院啊。”

　　孙晓宛凑到妈妈跟前，看见妈妈确实睁开了眼，她总算松了口气，然后问道：“妈，你能动吗？”

　　孙妈妈颤颤地摇动了头，微弱地声音传到了孙晓宛的耳朵里：“不行……我坐不起来。”

　　王大妈的女儿慌慌道：“咱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晓宛，赶紧打120吧。”

　　孙晓宛这才缓过了神，刚去掏电话，听到敲门声，王大妈的女儿把门打开，孙晓宛举着手机转过身子，竟然看见林立航和赵俊哲站在了门口，孙晓宛惊愕地张开了嘴，一口憋闷的气息从口出缓缓释出，她轻轻地放下了握着手机的手臂，心头翻起了千层巨浪，一股酸楚冲击着她的鼻翼，无法遏制的泪水泉水般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