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祥里肉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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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说的火急火燎，听的人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怎么，李家林那小子找人了？”
对方一惊：“延哥你怎么知道？”
那小子凭着家里边有钱有势，也没少在外头儿惹事，差不多也是半个混混了，宋延在c区混的这十几年可不是白混的。
“等着你延哥来收拾他。”撂下狠话后，宋延意味深长地笑笑，手机顺势滑进裤带，长腿一迈直奔校门口去。
李云朵上完西方经济学，上午就没课了。还要上课的周佩雯幽怨地看着某人欣然离去的背影，瘪瘪嘴。
手机突然震动几声，解锁，点开微信。
许灿：上午还有课吗？
李云朵边走边打字：没了。
对方立马回：你……来图书馆吗？
本来李云朵就是打算去图书馆打发下时间，正巧许灿开了这个口，李云朵也没有不去的道理。这么想着，李云朵手速飞快地在界面上打出几个字。
另一边的许灿因为在图书馆，手机便调成了震动，边喝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话框。
叮——
又冒出一条信息，许灿水也顾不着喝了，拿起手机去看。
李云朵：好啊。
同意了。许灿抿着唇，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
突然想到什么，慌忙打开照相机，对着相机整理了下头发。
“这什么啊？这头毛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衣服，艹，这穿的什么啊？”越看越觉得今天这身丑爆了，某人开始无比嫌弃自己。想着也没时间回去换一套衣服，许灿简单地抹了把头发，关了手机。
从李云朵进门许灿就注意到了，待她也瞧见他，许灿便给她发了条短信：这里。
李云朵低头一看，又看看不远处的许灿。明明这么近，为什么还要发短信？
李云朵将东西放下：“我去找本书。”
“嗯。”许灿点头。
李云朵其实没什么心思看书，随意抽了本就在许灿旁边坐下。
翻开看了几页，觉得没什么意思，都是些西方经济理论。
“听说，你生日快到了？”对方冷不丁地开口。
李云朵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就没什么是张扬打探不到的好吗？不然怎么会人送外号:情报接收机。
许灿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周佩雯说的。”
“哦。”这个大喇叭。
许灿随意翻着页，漫不经心道：“有什么愿望吗？”
“没有。”生日愿望什么的，李云朵想都不敢想，因为是被抛弃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都不知道，可是刘易明总想着要给她过生日，然后被领养的那天就成了要陪伴她一生的生日。最可笑的是，那一天却也是刘易明的生日，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日。
刘秀琴每年都会买蛋糕，可蛋糕上却只有刘易明的名字。李云朵知道自己没有那种资格，一个人的时候或许觉得没什么，只是出生的一个日子，等到午夜的钟声响起就会过去了。但是，李云朵却可笑的以这样的方式和刘易明度过了十五次生日，不是孤单一个人，却比孤单还要寂寞的她的生日。
转过头来看她：“没有吗？”
李云朵认真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来兰州这么久，也不知道何方奇他们怎么样了。”
“想他们了？”
李云朵很慢很慢地点头。是的，真的很想念那些恩人一样的、把她从阴暗角落里拉出来的朋友们。
李父赶到的时候，这座破旧的废弃工厂里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李父神色霎时变得惨白，快步走进深处。
只见李家林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带来的几个□□帮手无一例外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小鹏！”李父快步走到李家林身边，蹲下。
李家林见是父亲，努力扯出一个笑，语气却是在哀求他：“爸……报警吧！”
“报警？你有什么资格？想把你以前做的那些混蛋事都抖出来？”李父捂着李家林的伤口，却是在斥责他。
“爸！难道就让我白白挨打吗？”李家林气得五官都要扭曲了。
李父驳他：“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嗯？让你不要去招惹他，你自己犯浑伤了人不说，还有脸找我帮你？我不同意你就找了这些人来找他麻烦是吗？”
李家林见父亲也这样的态度对他，气得扭头不再看他：“反正我和他没完！”
工厂那件事后，宋延消失了一个月，整一个月都没有在楠大出现过，众人还在惊讶这个第一天就敢迟到，接连旷课一个月的“勇士”，没想到一个月后大名鼎鼎的勇士竟然回来了，神色尚好，左脚只是走起路来有些跛。
学校也不怎么管，打了通他母亲的电话，对方也含糊其辞的，就直接扣了学分，也没再管。在宋延消失的一个月里，宋母给他打过无数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他从小就这样，常常不回家，在外头也不知道混什么。上高中的时候，更是演变成了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一次。刚开始宋母还会火急火燎地去找他，都后来也无所谓了，就这么放任着他。反正到时间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宋欣的伤也差不多痊愈了，只是她很想哥哥，总是弱弱地拽着她的衣袖，含糊不清地喊着哥哥。
宋母叹了口气：“明天出院就去看哥哥好吗？”
女孩用力的点头。
宋延不住学校宿舍，上完课就和兄弟们去吃夜宵。
华阳看着他霸气的走姿下还带着微微别扭的跛脚，不禁失笑：“延哥，你这模样……怪好笑的。”
“啧——”华阳这番揶揄引起了主人强烈的不满，“想死就早点说。”
华阳话题一转：“都过去一个月了，那李家林也没个动静，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宋延冷笑：“李启年心里清楚他儿子什么德性，有点脑子的就不会在这个当口报警，毕竟……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会好看。”
话说上次那场架，宋延的一新来的兄弟被李家林带人给绑了，硬是要他们交出宋延。可宋延绝对不是吃素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坦荡荡地带着一帮兄弟就来了。双方都很爽快，人一进门，就打起来了。本是一场肉搏，谁知李家林那小子竟然带了刀具，打斗期间冷不丁地刺了宋延一刀，血从左脚的膝盖下边开始流，一直流到地面，凝成血块。
有了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宋延长了心眼，趁李家林没注意夺过小刀往李家林右手臂就是一刀。对方吃痛，也不肯退。宋延烦了，接连往些不要紧的地方划了几刀，虽然不严重，但有够他疼的。
这架打了很久，当胜负已定时，宋延扔了刀，拖着条疼得快要麻木的腿往外边走去。
李家林那一刀可不比宋延刻意的手下留情，刺得很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骨头。这期间，宋延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即使知道宋欣会想他，也没给她打电话，手机电板一拆，世界都静音了。
“李云朵呢？”一大早没见着李云朵的周佩雯在老师眼皮底下拽了拽了前边儿的吴佳沂。
对方扭过头看她：“一早就出去了。”
“去干嘛？”
“好像……是给你买早餐去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吃那家排一天都可能买不到的祥里早餐店的早餐嘛，昨天我看见她在搜地址，估计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见着周佩雯一脸感动的表情，吴佳沂实在受不了，头马上转了回去。
上次周佩雯也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多想，没想到着倒霉蛋竟然给记下了，还做出这么让她感动的事。周佩雯有些小感动，能做到这份上的朋友只有她一个。
周佩雯拿出纸巾吸了吸鼻子，余光瞥见身边的宋延大神。确实是大神，还是个很奇葩的大神，成绩好的没话说，性格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脸嘛……还行，一对剑眉，一双如狼般的眼睛，一看就有社会大哥的潜质。
周佩雯还在仔细地观察宋延，对方似乎感觉到什么，脸朝过去看她。
“有病？”
周佩雯：……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要不是上次李云朵拦着她，周佩雯绝对把人给教育的明明白白。
周佩雯收回视线，心里头已经把人剐了多少回都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左腿突然一阵刺痛，抬眼一看，竟是那不知死活的宋延，关键是他用他那不知道踩过多少东西的鞋底——踹了她白白净净的腿。
这谁受得了啊？
周佩雯起身把人一拽，也不顾众人的眼光，朝外边拎去。对方也是十分配合，跟着人家乖顺地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想死吗？敢踢老娘？嫌命长是不是？”一走出门周佩雯就把人往旁边一甩，单手一个壁咚把人往墙上怼。
对方也不恼：“妹妹，挺虎啊。”
“……”周佩雯皱眉：“问你话呢？踢老娘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踢，怎么着？”宋延挑眉。
这是示威啊！
周佩雯怒目圆睁，抬手想给他一嘴巴子，谁知那人速度比她还快，这掌还没翻出去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钳住了。
“放开！
“不要。”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周佩雯不想和他废话：“这样好了，咱们各退一步，你踢了我，我踢回来，咱俩扯平。”
“我这腿都瘸了，你忍心踢啊？”对方玩味地看着她，眸子里闪着光，像是在挑逗她。
“……”忍心个鬼？管你残没残，打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周佩雯心里天人交战，得出结论：“算我倒霉，以后别让我再碰见你，否则我可就来真的的了！”
只见对方耸肩，摊摊手，表示无所谓。
周佩雯：……
一阵铃声响起，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两人同时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宋延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去接：“你谁啊？”
“消失了一个月，还知道接你妈的电话？”对方那边似乎很嘈杂，声音模糊不清。
宋延没心思回答这个问题：“妈，怎么用别人的手机？”
“你先听我说，我和小欣在你学校门口——”听到这，宋母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刷得就给挂了。
“这动不动就挂电话的习惯和谁学的？”宋母低声念叨，又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谢谢你呀小姑娘。”
李云朵笑笑：“这没什么的。”
宋母本来打算直接送小欣去学校，哪知都走到了偏不进去，一根筋地蹲在楠大门口，说是要等哥哥。
宋母出来的急，手机也落在家里了，想找对面保安借，走近一看也没人。这下，宋欣开始闹脾气了。蹲在角落里，一个劲儿扯自己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念叨什么。宋母十分无奈，宋欣一般很乖顺，不会闹脾气，唯独和宋延有关的事，一旦不顺心就发火，什么都扯，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好好好，妈妈马上就给哥哥打电话好吗？别闹了好吗？”宋母试图缓解她的情绪，却没有效果。
正巧李云朵买早餐回来，一转角这一场面便直直地撞进眼里。
李云朵也不太敢靠近，但看那女孩的情绪似乎很不好，站在旁边踌躇不决。
宋母早就看见了她，慌忙跑近：“姑娘手机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
李云朵赶忙腾出手去掏手机：“当然。”
“谢谢啦。”宋母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想号码，然后飞速在屏幕上打下几个数字。
李云朵的视线落在一旁用力扯着衣服的宋欣身上，眼看着就要扯破了。李云朵也没多想，走近蹲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许……你想吃包子吗？”
这什么问题啊……话一出口，李云朵自己也觉得尬尴。
宋欣见是陌生人，使劲儿往角落里钻，过了会儿，微微探出头去盯她手里的早餐袋。
看来是闻着味了。
李云朵赶忙打开袋子递给她一个冒着热气的肉包：“给你。”
宋欣没动。
李云朵怕烫着她，就放在嘴边吹了会，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心，然后起身。
刚开始宋欣没动，到后来应该是饿了，才缓缓地将肉包往嘴边凑，缓慢地咬了一口，下颚不紧不慢地运动。
宋延赶到后，场面一片和谐。在他的印象里，一般发生这种事隔着好远就能听到宋欣的惊呼声和衣服撕扯的声音。而今天却格外安静。
“这儿！”看见宋延快走过来的身影，宋母朝他招招手。
待他走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旁边还站了个人。
“你谁啊？离我妹远点！”说着宋延就要去抓李云朵。
李云朵认出是宋延也没说话，乖乖地往旁边退。
宋延瞪了她一眼，转身去安慰宋欣：“哥哥来了。”
宋欣嘴里还嚼着肉，呜呜地伸手要他抱。宋延了然，温柔将人环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小欣，哥哥在呢。”
李云朵站在旁边也尴尬，宋母走过来将手机递给她，开口向她道谢：“姑娘，你叫什么？”
“李云朵。”
“哦，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关系的。”
目送李云朵离开后，宋母去打宋延，“刚才什么语气你？那姑娘可是帮了我们小欣，你也是，连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宋延的视线落在宋欣手里的半个包子上：“她给的？”
“嗯。看小欣倒是挺喜欢吃的，”宋母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用她的手机打的电话，你那有记录，待会给我道谢去听到没？语气好一点别吓着人家。”
宋延没应，却叹了口气，算是同意。牵着宋欣起身往对面高中走去，“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哎——你脚怎么了？”
“摔的。”
“又跟人打架了？”
“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祥里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