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惟愿君安好》宿文

4、Chapter 4

　　江澈随着蓝忘机与蓝思追等小辈一同往大梵山行去。途中蓝忘机似是想到了什么，命蓝景仪买了一个斗篷，把江澈遮了个严严实实的。
　　江澈：………？

　　路上，江澈暗戳戳看了好几眼蓝忘机，在确定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以后，走到了蓝思追身边。

　　“嗯。……这位公子………”江澈有些犹豫地出声道。
　　蓝思追温和的笑了笑：“清……前辈叫我思追就好。”
　　江澈莫名松了口气，说道：“那思追，能跟我讲讲………从前的事？”
　　蓝思追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蓝忘机，抿了下嘴，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若是前辈想听的话………”

　　江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是作古之人了。
　　还是已经作古八年的人。

　　可他都已作古多年，怎么会突然活了过来？而且………他也没有蓝思追跟他说的那些记忆。
　　不，准确的说，他几乎没有任何记忆，像一张白纸一样。
　　也幸好他在醒过来以后遇到了莫玄羽和姑苏蓝氏的人………
　　姑苏蓝氏？蓝思追他们所属的那个家族吗？
　　他之前………和姑苏蓝氏的人很熟吗？为什么……会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正当江澈胡思乱想的时候，蓝忘机的佩剑突然出鞘，不知飞去了何方。
　　这一下直接将江澈不知飘到哪儿去的魂儿给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
　　江澈有些茫然，但周围的那些少年并没有多戒备，江澈也就将疑问压回到了心底。

　　然而又走了没多久，蓝忘机的佩剑回到了他的手中，而且在蓝忘机面前，多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莫玄羽。
　　只不过……这姿势有点儿………咳。

　　“我道是谁。原来是蓝二公子。”
　　这声音三分冷峻七分森寒，但江澈却没由来的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寻声望去，只见到一紫衣青年。
　　箭袖轻袍，手压在佩剑的剑柄上，腰间悬着一枚银铃，细眉杏目，相貌是一种锐利的俊美，目光沉炽，隐隐带一股攻击之意，看人犹如两道冷电。神色如弦上利箭，蓄势待发，连体态都透着一股傲慢自负。

　　更让江澈感到吃惊的是，这人长得与他有七分相似。
　　正当江澈震惊之时，蓝思追低声对他说道：“这人是云梦江氏宗主江澄江晚吟，也是……”前辈您的同胞兄长。

　　江澄扬着一边眉毛道：“含光君还真不愧那‘逢乱必出’的美名啊，怎么今天还有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如他们这般身份的世家仙首，一般是不屑于理会品级过低的邪祟猎物的，而蓝忘机却是一个例外。他从来不挑择夜猎对象，也不会因为这个妖魔鬼怪不够凶悍、杀了没什么名声而不来。只要有人求助，他便会到，从他年少时起，便一直如此。
　　因此，“逢乱必出”是世人对含光君夜猎出行的评价，也是予以他品性的赞扬。
　　江澄此时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实在不怎么客气，蓝忘机身后跟上来一群他家的小辈，听了都觉怪不舒服，蓝景仪心直口快，道：“江宗主不也在这里？”
　　江澄冷冷地道：“啧，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姑苏蓝氏自诩仙门上礼之家，原来就是这样教导族中子弟的。”
　　听到这儿，连江澈都不免皱起了眉。

　　蓝忘机似乎不想与他交谈，看了蓝思追一眼，后者会意，那就让小辈与小辈对话，出列，对金凌道：“金公子，夜猎向来是各家公平竞争，可是金公子在大梵山上四处撒网，使得其他家族的修士举步艰难，唯恐落入陷阱，岂非已经违背了夜猎的规则？”
　　金凌冷冷的神情和他舅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自己蠢，踩中陷阱，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什么事都等我抓到猎物再说。”
　　蓝忘机皱了皱眉。金凌还要说话，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喉咙也发不出声音了，登时大惊失色。
　　江澄一看，金凌上下两片嘴唇竟粘住了一般无法分开，脸现薄怒之色，先前那勉勉强强的礼仪也不要了：“姓蓝的！你什么意思，金凌还轮不到你来管教，给我解开！”

　　这禁言术是蓝家用来惩罚犯错的族中子弟的。这虽不是什么复杂高深的法术，非蓝家人却不得解法。
　　若是强行要说话，不是上下唇被撕得流血，就是嗓子喑哑数日，必须闭嘴安静自省，直到熬过惩罚时间。
　　蓝思追道：“江宗主不必动怒，只要他不强行破术，一炷香便自动解开了。”

　　江澄还未开口，林中奔来一名身着江氏服色的紫衣人，喊道：“宗主！”再见蓝忘机站在这里，脸现犹疑。
　　江澄讥讽道：“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要报给我了？”
　　这名客卿小声道：“不久之前，一道蓝色飞剑，把您安排的缚仙网破坏掉了。”
　　江澄横了蓝忘机一眼，心中的不快直接流露到脸上，道：“破了几个？”
　　这名客卿小心翼翼地道：“……全部……”

　　全部？那是多少？
　　江澈暗自瞥了眼江澄和那边的江家客卿，心中如是想到。

　　江澄眯了眯眼，左手有意无意在右手食指那枚指环上细细摩挲。
　　这是个危险的动作。
　　人人皆知，那枚指环乃是个要命的厉害法宝。一旦江家家主开始碰它了，便是有杀意了。
　　然而，摩挲一阵，江澄便强制自己将丝丝敌意克制起来。
　　江澄慢慢收回了摩挲那枚戒指的左手，暂且记下这一笔。

　　江澄转头见金凌仍愤愤捂嘴，道：“含光君要罚你，你就受他这一回管教吧。能管到别家小辈的头上，也是不容易。”
　　他语气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谁。蓝忘机从不争口舌之快，听若未闻。江澄话中带刺，又是一转：“还站着干什么，等着猎物自己撞过来插|你剑上？今天你要是拿不下这大梵山里的东西，今后都不必来找我了！”
　　金凌狠狠瞪了莫玄羽一眼，却不敢去瞪罚他禁言的蓝忘机，收剑入鞘，对两位长辈施了礼，持弓退走。

　　蓝思追道：“江宗主，所毁缚仙网，姑苏蓝氏自会如数奉还。”
　　江澄冷笑道：“不必！”选了相反的方向，信步下山。身后客卿噤声跟上，心知回去免不了一通责罚，愁眉苦脸。
　　待他们身影消失，蓝景仪道：“这江宗主怎么这样！”说完才想起蓝家家教，背后不可语人是非，吓得看了含光君一眼，闭嘴缩回。

　　蓝思追对魏无羡浅浅一笑，道：“莫公子，我们又见面啦。”
　　蓝忘机开口了，指令简洁明了，辞藻毫不华丽：“去做事。”
　　数名小辈这才想起来大梵山是做什么的，收起其他心思，恭恭敬敬等其他教诲。片刻之后，蓝忘机又道：“尽力而为。不可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