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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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夏侯恂见着赵美人如此模样，眉头紧皱，“怎的这个模样？”
赵美人为了争宠哪还要什么面子不面子，上前将胳膊轻轻环住夏侯恂的腰，抬头靠近夏侯恂的唇边，呵气如兰，“陛下……”
夏侯恂似笑非笑，低头看着蹭在自己胸膛的绵软和女人媚眼如丝的模样，突然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呀，陛下———”
赵美人媚笑，搂住了夏侯恂的脖子。
夏侯恂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但也偶尔有需求。三宫六院，他确有不少女人，但挨个尝过倒是不可能。白夫人美艳，赵美人知趣，徐美人端庄，施良人娇柔……各有各的好。可女人归女人，只要安分守己，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后宫女人难以怀孕，也是他暗中操作，让御膳房和各宫小厨房注意着，不能让他们怀孕。
他未曾立后，若先有了庶长子，日后立嫡立长就会起纷争，不如等娶了皇后，让皇后诞下嫡长子才是正道。
至于赵美人诞下舞阳公主，应该是察觉了自己的用意还想办法怀孕，不过好在是个公主，无伤大雅，她也不敢把真相说出去，夏侯恂也就让她把女儿养在身边。
赵美人晨起，夏侯恂早已去上朝。
贴身侍婢上前伺候，见赵美人浑身青紫，心疼道，“陛下怎的也不知怜惜美人，奴婢看着也心疼啊……”
赵美人龇牙，浑身疼得厉害，却还是推着侍女让她们立刻去拿坐胎药来。
“娘娘……”
赵美人昨夜在夏侯恂来之前就已经喝了坐胎药，早上再服一贴安心。毕竟一会陛下就会派人再送来其他“药”。
赵美人侍寝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若不用点心怀孕，将来在后宫还有什么地位。
她知陛下床第间与往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大相庭径，她也百般依顺陛下，只希望得他垂怜。可陛下只要上了床榻，只管顾自己感受，向来不管女人死活，她也只有婉转承欢以博欢心。
“嘶——轻点！”赵美人蹙眉打落小宫女的手，小宫女立马跪下请罪。
掌事宫女碎玉斥退小宫女，上前为赵美人上药。
“美人，咱们得趁热打铁，在皇后进宫之前多与陛下亲近，不能叫皇后小看了咱们。”
赵美人扬起下巴，“这小皇后不过是个刚刚十六岁的毛丫头，陛下瞧着新鲜而已，进了宫也不足为惧。且不说太后到底怎么想的，白锦和就不会让她好过，咱们也用不着冲上前去，自有人料理。”
碎玉笑道，“美人英明。”
“让小厨房准备着膳食，本宫午时去御书房再看看陛下。”
“是。”
夏侯恂每日下朝都会在宣室殿处理奏折一上午，或见臣工，有时午膳也不能按时用。赵美人在御书房外等候的时候，里头还传来夏侯恂和大臣交谈的声音。
“芷萝宫已经动工，还请陛下放心。”
“昨个介贞去了林国公府，说是皇后闺阁种满了松树。芷萝宫内除了栀子，将松树也种上，挑高大些的。”
“是。”
“陛下，礼部也已经安排好了封后大典的流程，已经递上了折子，还请陛下细阅。”
“朕看过了，繁琐的地方朕都给圈出来了。皇后年纪小，受不了长时间顶着凤冠，没必要的流程就不需要了。”
“是。”
……
赵美人越听越心惊，她认不得其他大臣的声音，却认得陛下的。
陛下句句不离皇后，为她修建宫殿，种上喜爱的花草，为她删减封后流程，只因为她年纪小怕累？
嫉妒吞噬着她的心脏，她原以为陛下一辈子对所有女人都是一个样，她或许是特别些的，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原来在皇后面前什么也不是？！
小泉子出来的时候，便见赵美人冷这张脸，神情扭曲。
“美人可是来见陛下的？”
小泉子出声，赵美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笑道，“泉公公，本宫心想陛下还没有用午膳，就带了小厨房的点心来给陛下。”
“哟，可真不巧，方才白夫人来了，陛下就说不见，您现在来恐怕……”小泉子并未把话说完，笑看赵美人。
赵美人浅笑，“那便劳烦泉公公告知陛下本宫来过了。”
“自然、自然。美人走好。”
赵美人回宫，万分气恼。舞阳公主下学来时，便怯生生上前询问，“母亲，你怎么生气了呀？”
赵美人看着女儿酷似自己的脸庞，叹了口气，“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舞阳公主低头，她总是听到赵美人来来回回说这种话。
赵美人突然抓住舞阳公主的胳膊，“舞阳你听着，等皇后进宫了，你便多与她亲近。咱们早已跟白夫人撕破了脸，皇后年纪小，你与她亲近，母亲也好掌控她。”
赵美人神情略微狰狞，一时间将舞阳公主吓得不敢说话。赵美人又扯住她的胳膊晃了几下，“你听到没有？！听懂了没有？！”
“美人，公主还小……”
“呜呜……母亲……”
舞阳公主被赵美人抓疼，不知所措地哭喊着。碎玉急忙上前安慰赵美人，趁机拉开公主。
“美人，公主无辜啊。”
赵美人突然就哭了，哭着哭着便笑了，“是无辜啊……”
她十六为君妇，何尝不是娇艳动人，却被锁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内，日日夜夜盼一个男人施舍的恩宠。胆战心惊讨好太后，提防其他妃嫔，只为给母家带来荣耀，获得陛下宠爱。
同样是十六岁，为何她如今年近三十，陛下对她聊胜于无，可这位皇后娘娘，尚未进宫，就已经是千娇万宠。
如何能比？！
叫来问话的臣工都被夏侯恂留下用午膳，也算是犒劳他们为筹划封后大典忙碌多日。
主上仁慈宽厚，御下有方，臣子自然尽心尽力，尽善尽美。
几位大臣离开的时候，三三两两交谈。
“这位娘娘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啊。”
“可不是，本以为陛下只是重修宫殿，没想到是直接在宣室殿旁另建宫殿，还取娘娘闺名命名宫殿。”
“这宠爱，真真是独一份，怕是白夫人也比不上。”
“哎，张大人，咱们谁不知道白夫人是靠太后和白家得势，还不如那位公主的生母得宠。”
“这几日倒不见林国公走动，怎么净躲在家里？”
“哈哈，风头正盛，林国丈素日低调，自然不会到处显摆。”
“咱们就尽心给陛下办好这事，也能让皇后娘娘满意。”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什么事，京城这些达官贵族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这什么新建宫殿，独得恩宠，不一会便满天飞了。街头巷尾更是有孩童编曲唱词，描绘帝后恩爱。
林萝听闻此事，羞恼万分。她人还没出阁，竟四处被人议论，万一入了后宫，太后不高兴怎么办？
这便半日，林萝都不大高兴，皱着眉头。
教养嬷嬷和女官不明所以，还恭喜林萝深得皇恩，林萝都一笑了之。只私底下，眉烟陪着林萝说话。
“小娘子不必在意，左右不是您传的话，将来太后娘娘也不能怪罪。”眉烟自幼跟随林萝，知晓她是最在意别人看法的，便出言劝慰。
林萝抚摸着锦盒里的洞箫，微微叹气，“眉烟，你说我何德何能胜任皇后，我原不过只是个流民之女，陛下中意我什么？我有些害怕……”
眉烟失笑，“姑娘怎么自贬呢？国公爷收您为义女，您就是国公府正正经经的小娘子。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名在外，又温柔又守礼，奴要是男人，铁定也对您一见钟情！”
“好了好了，不是听你说笑的。”林萝轻轻打了她一下，“日后入宫，不知前途如何，怕是你要跟我进宫，见不着父母了。”
眉烟睁大眼睛，正色道，“奴婢是父母卖进府里给弟弟换药钱的，奴婢早就没有父母了，奴婢一辈子跟着您，到宫里也能帮衬小娘子一二。”
“好眉烟……”
入夜，林萝坐在庭院里赏花。
明月松间照，清风拂香来。
手里捧着花想事情。
林萝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说话，这样可以让她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罗裳素净，墨发披肩。所幸没有人瞧见，林萝便贪凉脱了鞋袜，盘腿坐在廊下，轻轻吟诵。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林萝捏着花枝，甩着花朵，伏在长椅上嘟囔，“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1）
白衣胜雪，墨发披散，玉足纤纤，似月下仙子，如梦似幻。
“唉……”
“好好地吟诗，怎的叹气起来？”
一道身影突然从松林里走出来，林萝受惊，急忙起身遮住脚，怕被人看见。
闺阁闯入男子，林萝本想大声呼救，却又担心被嬷嬷和女官看见，惹人误会。思索家宅戒备森严，又有皇宫派来的侍卫，本不该一声不响跑进来一个男人，那么只有可能是……当今陛下本人？！
林萝握拳，随时做好万一是歹人便逃跑的准备，不想那人走到月色下，竟赫赫然是那日云山寺的男人，也就是当今陛下！
“妾给陛下请安，陛下圣安……”林萝规规矩矩行了礼，等着夏侯恂叫她起身。
夏侯恂半月不见林萝，早已思之若狂，这才趁夜色出宫，想来国公府一窥春色。不曾想女儿家调皮，脱了罗袜躺在长椅上吟诗。他一时间看呆了，竟躲在树后瞧着，生怕打搅了美景。
夏侯恂上前伸手揽住林萝。
林萝下意识后退，却被夏侯恂一把抱起，一同坐在长椅上。
林萝小脸滴血，将脸埋在夏侯恂胸膛，生怕他瞧见取笑自己。
夏侯恂失笑，暗道丫头年纪小，不经事，这般就害羞得不成样子。
夏侯恂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林萝的脚心，不想林萝最是怕痒，忍不住笑出了声，“别……陛下……好痒……”
脚丫子蜷曲，可爱的紧。
夏侯恂抬起她的脚，轻轻嘬了一口，林萝吓得差点一脚踹在他脸上。
“你……你这人……”好生孟浪！
“小妮子……”
夏侯恂忍不住摩挲手里半掌大的小脚，轻斥道，“虽说是六月天，但夜间也有些凉气，莫不可再贪凉赤足了。”
“……嗯，我知道了……”林萝低眉，想把脚抽出夏侯恂的大掌，却被夏侯恂牢牢握住。“你……干什么呀？！”
女儿家害羞，声音嗫嚅，软绵绵得直想叫人欺负。
“乖孩子……”夏侯恂将她搂在怀里，广袖里握住她的脚，“叫朕抱会，封后大典还有些日子，朕想你想的心痒。”
夏侯恂在云山寺时便举止孟浪，但当时林萝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尚敢呵斥，但现在两人已算是夫妻，她也知道夏侯恂身份，便有些不知所措。
夏侯恂低头亲吻她的额角，把玩着她的长发，“怎么不说话了，那日在云山寺，你可是一口一句‘登徒浪子’地骂朕。”
想起来林萝便一阵害臊，下意识反驳，“还不是你轻浮在先！”
夏侯恂闻言大笑，林萝依偎在他胸膛，感觉到明显的震动。
被她骂了，他还很开心？
林萝抬手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惹人听见说三道四。
夏侯恂一双桃花眼瞧着怀里的小姑娘，顺着她的动作将她玉葱般的手指含在嘴里轻咬，果不其然挨了小姑娘一记刀眼。
“放心，没有人敢乱说，谁议论你，朕砍了他们的脑袋。”夏侯恂向来御下有方，手底下的人也是知他心意，绝不会胡乱议论，惹他不快的。
林萝蹙眉，“陛下怎么把砍人脑袋这种话挂在嘴上，叫人听见还以为陛下多么残暴呢。”
“小姑娘心疼朕了？”夏侯恂
作者有话说第7章 007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