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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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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桐没想到自己还会再经历一次被熊熊大火包围的感觉。
刚开始几天,看守她的人还会一日三餐的按时送来,虽说饭菜不好,但好歹能果腹,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洪征他们的指使,从一天三顿变成了一天一顿,而且每次都是稀粥。舒桐本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被刺鼻的烟雾熏醒时,入眼便是肆意蔓延的火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往门口的方向挪动,可仓库四周的杂物全被大火吞噬,火势还在不断往上蔓延,在这种宛如火炉的情况下,人的体力极具下降,她只挪了不到一米便没了力气,嗓子更是干得难受。
这还是舒桐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她大声呼救,可呼救声都尽数被四周大火燃烧的呼呼声淹没。而且,外面那些人在发现起火的第一时间就跑了,全然没想起来仓库里还有一个人,所以压根就不会有人来救她。
由于吸入大量的浓烟,她的鼻腔和嗓子被熏得灼热难捱,这种感觉比上一次来得更猛,也更疼,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掉,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烤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起水泡了。
她抬头望着顶棚,心里想着,她应该庆幸的,庆幸这仓库的顶子是用钢化彩棚和钢架搭的,若是换成那种木板房,可能在她还出处于昏迷中就已经被烧断的房梁给砸死了。
都说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人总会想起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当火快要势蔓自己所在的地方时,舒桐脑海里倏地闪过许多画面。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眼前闪过一抹白光,耳边隐约听见了有谁在叫她的名字,可不等她仔细确认就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
那日,江褚从医院出来之后回到家辗转难眠,想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又去找了顾凛骁。
就目前来看,除了付东流之外,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顾凛骁了。可他没想到的是,顾凛骁也不知道舒桐的去向。
不过,好在顾凛骁答应了一有舒桐的消息就立马通知他。
江褚不知道的是,当顾凛骁得知舒桐不见了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个怀疑对象,只不过碍于没有证据,便没有告诉他,以防他剑走偏锋,冲动行事。
接下来两天,顾凛骁私下里拜托身边几个比较信得过的兄弟去打听洪枭父子最近的行踪。有了舒桐的消息,顾凛骁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赶往旧仓库,在路上给江褚打了电话,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付东流那边也得知了舒桐的具体位置。
付东流本想自己上阵的,可奈何眼睛还没恢复,李艾说什么都不让他去冒这个险,最后他只好把这件事交给自己信得过的手下,而江褚因为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人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差一点和晚一步了。
浓浓的厌恶弥漫开来,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大片郊区,周边的居民以为是天亮了,结果起床开门一看,才知道是发生了火灾。
仓库四周拉上了警戒线,稀稀落落的站着一些附近的居民,有的人就只披了一件外套,里面穿了睡衣,可见也是被惊醒过后才着急忙慌地出来查看情况的。
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江褚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双腿软得差点没一下跪到地上,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是,心里涩得发胀,只要一想到舒桐在里面,他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宛如又回到了上一世,那时江褚初闻舒桐在狱中去世的消息,也是这般,心顿时就空了一块,绝望的感觉铺天盖地地袭来。
耳边充斥着水浇在大火上的呲呲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江褚脑子里就跟装了消音器一般,对此充耳未闻,他现在大脑混沌一片,只觉得这个世界喧嚣无比,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找到舒桐,然后远离此地。
江褚浑浑噩噩地走上前,掀起警戒线就要往里走,旁边一个指挥灭火的消防员见状,忙上来拦住他,“同志,里面危险,不能进去!”
“我知道,我进去找人。”
他的舒舒还在里面,没有他陪着,她会害怕的。
江褚挣脱开那人的手,执意要进去。
“这是一间旧仓库,里面没有人,我们刚才已经进去找过了,是不是你的消息有误,要不你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消防员再次拦住他,耐心解释道。
江褚一脸不相信,“怎么会?”
付东流之前给他打电话,明明就说舒桐被关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人。
消防员肯定地回答道:“是真的。”
这时,与江褚一前一后来的一个警员走过来,再次证实了消防员口中的话。
“江先生,我们刚才跟搜救人员确认过了,他们在里面没有看见舒小姐,眼下我们猜测可能是有人在火灾发生的第一时间救走了舒小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舒桐葬身火海的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可以表明,她还活着。
“不……”
后面的话还未完,江褚突然想起之前顾凛骁给他打过电话,会不会有可能是他先赶到,然后把舒桐救走了?
想到这里,他当即便要去搜手机,可搜遍了全身都没找见手机在哪儿,找人借来手机却发现他不记得顾凛骁的电话号码。
抬眼间,他看见司机朝这边跑来,“江先生,有您的电话。”
江褚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把抢过手机。
果不其然,是顾凛骁打来的。
电话甫一接通,那边顾凛骁先开口道:“我们在市医院,你赶紧过来吧。”
江褚敏感地察觉到一个词,我们。
喉咙紧了紧,“舒桐她……”
顾凛骁抬头看了眼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哑着嗓子说:“她在手术室里。”
“我马上就来。”
颤抖地挂断电话,江褚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还是不敢太过松懈,大步朝车子走去,边对跟在后边的司机说道:“去市医院,赶快!”
医院里,顾凛骁一个人坐在明晃晃的走廊上,几步之外便是手术室。从舒桐进去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这期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起他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场景,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甚至他都不敢想,要是再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仓库外有有一个破旧的小蓄水池,由于前几天下过雨,里面还要大半积水,当时他想都没想就进去裹了一圈,将身上打湿之后便一头冲了进去。
他边找舒桐边叫她的名字,结果没等来舒桐的回应,倒是一眼看见了被大火包围的舒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失去意识了。
本来舒桐身上的伤只是灼伤,只需要敷上药然后包扎好就可以的,按道理来说进手术室要不了多久就能出来,可关键是她身上多处伤口因为受到高温烘烤,已经出现了化脓的现象,身上的衣服跟肉黏在一起,必须要减掉衣服之后才能对伤口进行消毒包扎,这一来,又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漫长且煎熬的等待之后,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由于在对舒桐的身体内部情况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肺部有局部水肿现象,所以还需要送入ICU病房观察一段时间,在确认情况不会恶化之后才转入普通病房。
江褚赶到医院时,舒桐刚被送入ICU,所以无法探望,只能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到舒桐的现状。
舒桐躺在病床上,被裹成了一个木乃伊的模样,面上呆着呼吸面罩,除开鼻子和嘴,她身上就只有手还露在外面了。
得知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那一瞬,江褚退到墙边,心里无比庆幸。虽然此刻的舒桐不省人事,但至少她还活着。
——
自昏迷过后,舒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她就像一缕无处可去的游魂,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她只能在到处瞎转悠,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大声呼叫也没人应,但冥冥之中,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往前,所以当面前出现一抹白光时,她毫不犹豫地往哪个方向跑去。
眼前骤亮,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回过神之后,她看着周遭熟悉的人和物,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医院里。
舒桐觉得今年一定是她最倒霉的一年,本命年她都没来医院这么勤过,她这几个月好似要把之前落下的次数都补起来一般,见天儿地往医院跑,不管是因为自身原因还是别的,反正总有事由。
舒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病号服,心里立马明了了。
哦,原来这次是因为自己。
她慢慢想起来,之前自己是在一间旧仓库里被洪枭关了留七八天的样子,然后有天那个仓库突然就着火了,再然后她就被刺鼻的浓烟呛晕了。
她隐约记得,在昏过去之前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所以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被人救了。
想到这,舒桐不禁开始沾沾自喜了。
果然,她命不该绝啊。
不过,高兴之余,她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她在走廊上站了半天都没有一个护士来叫她回病房。
照理说,医生护士见着病人在走廊上乱跑不是应该让他回病房吗?可这些人就跟没看见自己似的,就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难不成自己隐身了?
舒桐这般想着。
于是她慢慢走到走廊中间,正巧迎面就走来一个医生,她刚要抬手打招呼,却不想那医生竟径直穿过她的身体走了。
舒桐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医生越走越远,直到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开始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紧接着,她又找了几个人试,得到的结果跟最先那个一模一样。
舒桐站在原地,瞠目结舌了好半天。
她想起自己是跟黑暗中游荡久了之后跟在一束亮光来到这里的,脑子里顿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不成她又穿越了?!
而且,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次好像貌似也是魂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