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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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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漫无目的游荡着,前几天那场关于生死的争论被赵芾用“慢慢想办法”给敷衍了过去,青竹心里却起了个大疙瘩,一想起来就心里发慌,总想着万一办法还没想出赵芾就死了该怎么办。偏生那日过后赵芾便日日埋头故纸堆中,饭不好好吃,觉不安生睡,跟他说话也不怎么搭理,就是不停得翻呀读呀,不知在找些什么。青竹总想跟他说说话,赵芾却似乎嫌他吵闹,说这几日没见潘可久赵礼有什么大动静,不用他守在身边,打发了他出园子自己玩。
然而往日里好看的把戏似乎失去了吸引力,清香甜美的绿荷包子吃在嘴里也没什么滋味,青竹失魂落魄地出了封丘门,不辨方向,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之前去过的私窠子,便突然想到还有事要请教那金双双,于是便循着记忆去找那间小院。
青竹到得门口,却见院门紧闭,原来此时未近黄昏,私妓们大多尚在休息,并未开始做生意。青竹却不知道,上前便去拍门。拍得几下,便听里面有声音道:“就来就来。”
过了片刻,那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衣襟半敞的少年探出头来,打量了青竹一番,见他一身锦衣,忙将门推开些,含笑福了一福道:“官人何事?”
青竹见那少年眉眼有几分熟悉,心下一寻思,便想起原来是金双双的兄长,被他看了活春宫的那个,于是道:“我找金双双。”
“双双不在,”少年笑得妩媚,“他和几个朋友去芙蓉池看荷花了,晚间方回,官人且进来坐坐喝口茶。”
青竹对进他家喝茶十分防备,听说金双双不在,便道:“我有些事问他,他即不在我便改日再来。”说完便要走,却被那少年扯住衣袖道:“官人慢些走,奴家是双双的姐姐金安安,双双既不在,自然该由奴家这做姐姐的替他好好招待官人,官人若是就这么走了,待双双回来岂不是要怪奴家慢待了官人?”
青竹自是不肯进去,金安安也不愿放跑了上门的生意,两人僵持了片刻,青竹寻思道,或许那桩事问这金安安也一样,那日他看见的便是金安安与人欢好,若是问他,定然不会不知。于是道:“我不进去,只是有些事想要请教。”
金安安操了这么些年皮肉生意,却没见过这种过场,仔细打量了青竹一番,见他眉目清秀,神情坦荡,既不像是个流连风月的花花公子,也不像是无事上门搅闹的,于是拢了拢衣襟靠了门扉道:“官人请讲。”
“那日我跟金双双来喝茶,看见你和一位官人欢好,似乎很是尽兴——我也——我也有个相好,却不曾像你们那般淋漓尽致,我想问问,要如何才能像你们那样?”
金安安愣了片刻,骤然大笑起来,心道原来这锦衣少年竟是个呆子,这样的话也敢在青天白日里对着个不相识的人说,还一点也不脸红。
青竹被他笑得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起赵芾说过到花街柳巷找人办事是要给钱的,忙从袖中掏出些铜钱来递与金安安道:“喏,这些够么?”
金安安笑得双目含泪,一面揉着肚子一面道:“我又不做你的生意,平白无故的收你的钱做什么……只是你要问的事,我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况且听我说也不如你自己看。”
“看?去哪里看?”青竹忙问道。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金安安搭手往前一指,“第二个路口朝北拐,有家陈三郎书籍铺,你去买本龙阳秘戏图,一看便知。”
青竹道了谢,便向着他指的方向而去,金安安对着青竹背影笑嘻嘻地叮嘱道:“那册子少则六七十文,最多不过百文,可别被宰了肥羊!”
青竹心急火燎地跑到陈三郎书籍铺,寻着掌柜的便道:“我要买龙阳秘戏图!”
那掌柜五十出头,是个稳重人,见青竹年纪尚小,服饰不俗,却看些不入流的春宫册子,且不知遮掩毫无羞愧之意,不由得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然而腹诽归腹诽,生意还是照做,当下从柜台里翻出本压箱底的秘戏图,掩在袖里递给青竹道:“一百二十文,不能少。”
青竹懒得讨价还价,如数给了钱,立马就要翻开看。掌柜的那里肯让他在自家店里看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连劝带赶地将他请出铺子,青竹也不以为忤,提起衣摆往墙角一蹲,便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