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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识 ...

  •   凝妆殿。

      秋夜晚风中的宫灯将宫殿照得如往事般明灭可见。本该随风逝去的一切却盘亘心间。

      说道此处,殷语浓微微叹息,哀伤中带着甜蜜。

      “唉,怪不得。”李宣远故意感叹,意图打破稍显压抑的气氛。

      “怪不得什么?”安沁竹奇道。

      李宣远凑近安沁竹,带着戏谑的笑:“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你再不说,我就……”安沁竹作势扬起雪白的小拳头瞪着李宣远,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警告’在李宣远眼中完全不具有威慑力,反倒觉得她微红的小脸煞是可爱。

      “我说了你可别打我。”李宣远抬手将在自己眼前耀武扬威的下手拉下。

      “说——”安沁竹差点没咬牙切齿。

      “好好,我说。”李宣远做投降状,俊逸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玩世不恭,朝安沁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因为——像你那么笨,怎么会结实聪明睿智的语浓。”

      “你……”安沁竹的粉拳毫不犹豫地朝李宣远挥下。

      李宣远一个利落的转身,安沁竹的粉拳精准的落入他的大掌中。

      “言而无信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李宣远故作委屈。

      “不知道你说什么。”将自己的小手从大掌中就回,安沁竹揉着自己可怜的小手,顺便咕哝了一句。

      李宣远挑了挑没:“没有我,语浓怎么出得了皇宫?”

      “不错。”殷语浓解释道:“当年的事的确要多谢宣远,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语浓现在就是李夫人。”接口的是李宣远。

      “你——你个淫贼。”

      “沁竹,别激动,毕竟我现在不是。”

      “这倒是哦,不过……”安沁竹又狠狠瞪了李宣远一眼:“说,有没有欺负阿浓。”

      殷语浓听了这话,启口说道:“我与宣远本就有婚约,但我俩只是青梅竹马玩伴。”

      “就是,我李宣远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又怎么会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殷语浓感激地扬起了绝美的笑颜,她明白李宣远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其实一向以大局为重。强求没有幸福,青梅竹马的友情绝对不同于刻骨铭心的爱情,这一点李宣远看得很透彻。

      “淫贼。”安沁竹背过身去,似是赌气地骂了一句。

      “好了,语浓你继续说吧,哈哈。”李宣远被安沁竹一说面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打着哈哈。

      “哼……”安沁竹给了他一个重重的鼻音。

      殷语浓会心一笑,今晚是她两年来笑得最多的一天。使她笑的是那段往事,使他悲的亦是它。

      * * *

      北燕都城——酆州。

      永安王府。

      北安王为人甚为低调,终日以花草鸟兽为伴。若在平日,就算是北安王大寿也未必如此热闹,而今日的北安王府一改平日的门庭冷落之态,多半是因为世子改选归来为北安王贺寿。

      “阿浓,你看,这里就是我家了。”安沁竹兴奋的指着眼前门庭若市的大宅。

      殷语浓回之以一笑,并不言语。毕竟身为大胤公主的她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儿。

      任由安沁竹牵着,穿过人群,进了王府。

      北安王身为北燕皇亲,就算行事如何低调,其府邸依旧气势宛然,不似皇宫那般庄严奢华,却不失灵秀婉约,别具一格。

      跟着安沁竹转了几道弯,便进了王府的正厅。

      “父王,我回来了。”安沁竹甜甜的嗓音打断了厅内正在巴结的大臣们。

      纵使于理不合,殷语浓还是略带佩服地看着安沁竹,自己虽然厌恶朝堂的阿谀之辈,却远没有看似没心没肺、不通世故的安沁竹来的洒脱,她身为公主,一言一行皆代表了大胤,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沁竹,不得无礼。”北安王呵斥道,但眼中流露的是深深的宠溺。

      安沁竹悄悄朝殷语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此时坐在主位的北安王才注意到眼前的白衣女子。

      “这位姑娘是……”

      还不待他问完,安沁竹便插嘴道:“她是阿浓,我刚认识的好朋友。”

      “民女殷语浓见过王爷。”殷语浓小心行礼,虽然见过无数皇亲国戚,但还是第一次以拜见的姿态。

      “哦?你姓殷?”

      殷语浓心下一沉,暗悔自己大意,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出走是竟完了隐姓埋名,觐见敌国王爷竟然还冠以本国皇室的姓氏。这位王爷虽然不理朝政,但也绝非表面那么和蔼可亲。

      正在悔恨之际,却听安沁竹献宝似地说道:“父王,你猜今日沁竹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不管沁竹买什么,父王都喜欢。”北安王捋这花白的胡须,慈爱地看着女儿,方才的疑问仿佛只是对女儿的朋友的关心。

      殷语浓感激地看了一眼安沁竹,可她却浑然不觉,只得作罢。

      “父王这分明是搪塞我吗!”安沁竹装作不乐地嘟起嫣红的小嘴。

      看着父女俩聊得正换,奉承之辈都识趣地退下,只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世子回来了——”

      外间此起彼伏的呼喊打破了殷语浓的尴尬。

      闻言,安沁竹也不顾父王是否是搪塞,一把拉起殷语浓朝着挤满人群的门口奔去。

      “父王,等你猜到在送你。”

      北安王刚想阻拦,俏皮的笑声早已消失在门外,只得无奈地摇头——得女若此,真不知是福是祸。

      * * *

      初春的景致,带来了新生的喜悦。春寒虽然依旧,却在人们的喜悦中黯然隐去。

      人声鼎沸中,马蹄声依旧循着某中规律,伴以盔甲的撞击声,凯旋之音字城门处传来。

      队伍中当先之人,骏马上英挺的身姿,引得年轻女子们执扇轻掩娇羞的丽颜。只是马上之人硬冷如盔甲般的墨眸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一场胜仗就能引得百姓如此开心,安怀谨心中嗤笑,仅凭一人之力又如何反败为胜?一场胜仗还抹不去先前的耻辱。

      如所料一般,平日里冷清的北安王府张灯结彩,安怀谨清冷的眸子瞥过人群,一道清丽的白色身影跃入他的眼际。不似旁人沉醉于喜悦,在她身上所看到的仿佛是看破世情般的纯真。

      由于今日北安王大寿,安怀谨并未进宫面圣,便直接会了王府,下马之际,白衣女子身边的红衣少女直直向他扑来。

      “哥哥——”安沁竹如蝴蝶一般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安怀谨拍了拍她的头顶,清冷的黑眸流露出少有的宠溺:“进去再说。”

      “嗯。”

      说着,便一手牵起安怀谨,走到门口时,另一只手又很自然地牵起了方才被她“冷落”在一旁的殷语浓,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

      “父王,我回来了。”

      “儿臣见过父王。”

      “回来就好,你母妃日日都盼着呢。”依旧是慈祥的面容,可看在殷语浓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怔愣间,不经意对上了安怀谨清冷的黑眸,又思及方才进门时,俏脸微红,低头的那一瞬仿佛看见那双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谑,快得好像是自己的幻觉。

      “既然回来了,那就开始吧,来人——去请王妃出来吧。”北安王的话适时打断了殷语浓的思绪。

      乐声骤然响起,整个王府顿时一片欢腾,隐去了方才的尴尬。

      “爹爹,我送你的礼物一定喜欢。”安沁竹凑近北安王,早已忘记了刚才所谓的搪塞。

      “好,拿本王要看看沁竹的礼物。”

      “香儿。”

      香儿闻声,乖巧得献上了锦盒。

      北安王打开锦盒,之间盒内静静得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白玉胫瓶,虽装饰简单,式样古朴,但做工与材质皆属上乘,少说也有百年历史。

      以见惯宝物的北安王,必能知道此物来历,但还是轻捻胡须,问道:“恩,此乃前朝遗物,实属上品,沁竹从何而来?”

      “我就知道,还是阿浓厉害。”安沁竹高兴地拉起殷语浓的手。

      而此时的殷语浓却高兴不起来,北安王略带幽深的目光几乎将他看穿:“本王看殷姑娘,气质不凡,必非寻常百姓可比。”话毕,有仿佛不经意的抚上润洁的玉瓶。

      殷语浓心中一滞,心知无处可躲,淡淡地笑道:“王爷过誉了,语浓只是凡人,如此瓶一般,虽曾生于前朝宫廷,但此一时彼一时,前朝以灭,它也只得流落于民间,售于市井。”料想北安王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何不大大方方的承认?

      “好。”北安王一声赞叹,只不知赞的是玉瓶,还是语浓。

      “父王,开始吧。”被遗忘在一旁的安怀谨打断了几人的话语,从方才的谈话中,敏锐如他,早已隐隐猜出了殷语浓的身份。

      “王妃到——”

      待北安王妃在自己身侧落座,北安王才抬手示意寿宴开始。

      众人鱼贯而入,贺喜之声不断,与北安王府的往日清幽,甚为不协调。

      “皇上驾到——,莲妃娘娘驾到——”

      随着尖锐的公鸭嗓在大厅中响起,平地惊雷般的,无疑将气氛推向了高潮,整个北安王府也走向了荣耀的至高点。

      此时也只有殷语浓知道,有一双黑眸自始至终都没有笑容,因为他正缓缓对上她的,一丝别样的情绪在心间流过,痒痒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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