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什么时候成年［无限］》十八涧

64、性本恶（三）

　　当郁安淮和程晏走上五楼时，一个身影从走廊尽头的拐角消失。

　　程晏记性很好，光凭那一个背影就认出，那个人就是才和他们见过面的校长。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郁安淮，后者老神在在，装作一脸神秘。

　　“其实我也是猜的。刚才在实验楼五楼的男厕所里，我偶然从一扇破碎的窗户往外头看，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程晏瞧着眼前这人的得瑟模样，十分配合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办公楼五楼拐角的一间小办公室。”郁安淮扭过脑袋，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走廊尽头。

　　如果猜的没错，校长去的方向也正好是那间小办公室。

　　这样想着，郁安淮便打算跟在校长身后，瞅一瞅那间小办公室里到底有什么。

　　“还是等他离开了我们再去吧。”不成想，程晏伸手拉住了郁安淮，“才被他警告我们不要到处乱逛，你这会儿又上赶着去干嘛？”

　　他有一种直觉，这位校长绝对不会是置身事外的角色。

　　他们才来第一天，没必要一开始就成为如此打眼的存在。

　　尤其是，他们已经选择住在才死过人的101了。

　　枪打出头鸟，郁安淮也懂这个道理。随后，两人把目标放在了就在前面的高三文理科老师办公室。

　　办公楼一层共有两个大办公室，四个小办公室。靠近楼梯的是一个小办公室，郁安淮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放着四张桌子，但里面只有一位男老师在。

　　“小晏，你看我们像是学什么科目的实习老师？”郁安淮打量着办公室门口的牌子，询问道。

　　程晏化名晏呈，但他向来程晏、小晏的喊，要改过来还有些不习惯，郁安淮便索性喊一声小晏。

　　反正程晏现在才十几岁，他这个二十多岁的老大叔喊一声小晏，也不是很奇怪。

　　程晏冷眼上下扫了一眼，视线最后落在郁安淮的双臂。

　　这个人，即便是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还是能看到衣袖下壮实的肌肉。

　　“像体育老师。”

　　“不，现在我是一个喜欢健身的地理实习老师。”说着，郁安淮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副眼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且别说，郁安淮带上黑框眼镜，这一身打扮，看着倒有些老时候乡村教师的感觉了。

　　郁安淮冲着程晏挑了挑长眉，随即叩门扬声道：“报告。”

　　门一开，坐在角落的男老师抬起头看过来，他虽然不认识郁安淮和程晏，但看到两人的打扮就知道他们是来实习的老师。

　　“我以为是学生呢，这会儿还没下课我还纳闷了呢。”男老师收起面前的备课本，起身走过去。

　　“老师好，我叫安淮，是这个星期来实习的地理老师。”郁安淮浅笑说道，他这张二十七八的脸配上白衬衫黑裤子，看着倒还真像才二十出头的学生。

　　“瞧出来了，也经常跑出去到处旅游吧？”男老师抬手捏了捏郁安淮的手臂，打趣道，“我和你是本家，叫安宇归。”

　　“安老师好。”

　　程晏也做了自我介绍，却没说自己是什么科目的。

　　安老师请两个人坐下，与他们说这办公室原本三个地理老师，一个请产假另外一个去上课了。

　　“年轻人就是好，看着朝气勃发的。”安老师看着两人，“对了你们来找我，是想要去旁听还是代课？”

　　“没什么，主任也没给我们安排什么。是我觉得闲着不好意思，主动来找安老师你的。”

　　回忆起刚进校门时宣传栏里的报纸，郁安淮转而询问道：“听说邺中升学率挺高，在这里当老师一定也很累吧？”

　　安老师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沓作业本，一边改一边回话道：“当园丁嘛总归是有点辛苦，不过邺中的孩子都很懂事，平时学习也不用去催。”

　　“那确实好，尤其是高三的学生毕竟是最后的冲刺关头。说起来我之前还在网上看见，外地一个高中生因为压力太大跳楼了。”

　　注意到安老师的神色有异，郁安淮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说起来还是现在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差。不过我们邺中是远近闻名的学校，肯定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安老师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两人，“自杀这种事情我们学校确实没有，不过生活中总是会有意外的。就上个月，一个高三学生在池塘里被发现。”

　　“真可怜，捞上来的时候都泡胀了。说起来我还去给他们班里代过课，小姑娘成绩不错长得也漂亮。”

　　“那可真可怜。”郁安淮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安老师她是哪个班的，不会是重点班的吧？”

　　有些学校会在文理科班级里再分出来一个重点班，把成绩好的学生都归到一个班里去。

　　郁安淮提及重点班，是以一位老师的角度发出疑问，而不是玩家。

　　中年女人说过，在学校里不要过于好奇。

　　可有些线索，并不是只有疑问句才能问出来的。顺口一提及，想说的人自然就会提供线索。

　　显然，眼前的安老师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倒不是，不过这个学生…应该是叫章旻子吧，文综里地理成绩最好，平常也经常来办公室问问题。”

　　对于那个可怜的学生，安老师还有些印象。

　　“被发现的那一天下大雨，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去了池塘边。池塘边上是一圈石子路，兴许是脚底一滑掉下去的吧。”安老师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们学校还真是和水过不去，两年前也有一个学生溺水死了，不过那是在秋游的时候。当时家长来闹得可凶了。这几年学校也就不安排秋游活动了。”

　　安老师倒是无所谓，秋游对他而言还是工作。只是苦了接下来的学生，心里只有一个运动会作念想了。

　　郁安淮和程晏对视一眼，程晏作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新闻里说的是邺中，我记得那个学生叫，叫……”

　　“她叫纪湫。”

　　“张老师回来啦？”

　　回来的显然就是安老师口中去上课的另一位地理老师。

　　张老师穿一身黑裙子，黑鸦鸦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看着年纪比安老师还要大一些。

　　“是新来的实习老师吧？”张老师坐在自己座位上，先去拿茶杯解渴，她似乎是忘记拿杯子了。

　　“张老师还记得那个学生名字呢？”郁安淮微讶，“当年是张老师班上的学生？”

　　喉咙里的哑火被熄灭，张老师原本皱着的脸也舒展开来，“是。纪湫还是我的课代表，她手脚勤快成绩也好，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就考了年级第一。”

　　而且当时纪湫的分数超了第二名十多分。

　　一群老师都认为她是个好苗子，以后肯定可以上清华北大的。

　　不成想，期中考试后的秋游，她居然掉到河里淹死了。

　　“对了，当时那个章旻子也是和她一个班的，两个人经常走在一起看着关系不错。”也没想到，这一个居然也淹死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郁安淮和程晏也是连连叹气。

　　话也没说多少，接下来安老师还有课。他把备课本夹在腋下，喊郁安淮程晏两个人没事可以去听他的课。

　　“行，我们现在住在实验楼那里的宿舍，虽然离这里远了些，但也不是走不到。今天我们还要去找主任，明天一定来安老师的课。”

　　安老师点了点头，只是转身离开的时候，嘴里嘀咕了一句。

　　程晏听见了，他说“怎么安排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张老师也听见了郁安淮的话，神色也是变了变，只是没有说什么。

　　“实验楼果然有古怪。”郁安淮靠在走廊的窗口，从这里望出去并不能看到实验楼。

　　他们来原本就是想问101那位女老师的事情，只是安老师和张老师似乎都不想说，他们也就没问。

　　好奇的下场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想也知道肯定非生即死，他们并不想以身犯险。

　　“你也不用太着急，不是还有易绍平他们嘛。”程晏语气淡淡，他现在在想章旻子和纪湫。

　　这两个人的死，会和101女老师的死有关联吗？

　　“在想那两个淹死的？”郁安淮看了程晏一眼，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个是高一淹死的，一个是高三淹死的，说不准高二也有一个呢。”

　　而且这个人，或许在高一也是和纪湫章旻子一个班的。

　　郁安淮秉承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路子，有时候尽是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比如之前和安老师套话，他也不问其他的就问学校里死过人没有。

　　“你说的没错，这学校里死的人还不少。”

　　闻言，郁安淮和程晏齐齐朝着一旁的男厕所看过去。

　　傅霆手上还沾着水，手背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说起来，他年纪四十多了还要被当成实习老师，也是很奇怪。

　　“傅大哥也拿到有用的线索了吧？”郁安淮客气地喊上一声。他这个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开始谁也没必要搞针对这一套。

　　傅霆模样面善，又算是长者。好在，他确实不是孙格庄姐之流，也不算辜负了郁安淮这一声大哥。

　　原来傅霆之前去了教学楼，遇到了年级主任。

　　邺中重本率很高，在老师们眼里成绩就是一切。

　　于是纪湫当年月考的满分数学卷子，至今还贴在宣传栏里。

　　傅霆阅历丰富，在不展现过分好奇的前提下，没几句话就从年级主任口中套出当年的事情。

　　“当年秋游是在景区里，老师们按照期中考成绩分了小组，六个人一组。”

　　“那六个人，分别是纪湫、何鹏飞、苏铭、袁彤、任一凡还有章旻子。”

　　“而这六个人里，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何鹏飞和袁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