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0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譬如朝露》DEVO

5、第五章

　　“我从未听过此事。”
　　“初代剑圣，那位英雄雷德吗？”
　　“人形的大精灵？”
　　众人议论纷纷。
　　“是不是大精灵来试试看就知道了。事先声明，就算是用阳魔法我也能把这里夷为平地。”我无畏地笑着。
　　“不，尊贵的大精灵，我们并非怀疑您的实力。只是事发突然，众人有些惊讶，请您原谅。”先前发话的老者恭敬地说道。
　　“无所谓。我来这里只是想见龙剑和剑圣，现在看来……”
　　五岁的剑圣，他能知道什么呢。话说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命运总会做出如此残酷之事。
　　“龙剑的话，现在就在这里。”那位士兵递与我一把剑，“这是去增援的骑士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但是我们没有发现特蕾西亚阁下……”
　　也就是说连尸体都被白鲸所吞了吗。
　　那是一把刀鞘刻着龙爪的骑士剑，相当的宽厚和重。我轻拂过金银相交的剑鞘，剑身忽然颤动起来，发出短暂的嗡嗡鸣声，众人发出惊呼。
　　“无论如何，四百年来辛苦你了，谢谢。”就像与久别重逢的老友问好，我的心中暖流涌动。
　　“希尔薇娅阁下，我想请求您暂时代为保管龙剑。”威尔海姆突然提议。
　　“不，我认为就算是我也没有资格……”抬眼望向威尔海姆，他那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的面容一瞬间捏住了我的心脏。他连妻子的尸体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也许这辈子都会永怀遗憾与悲愤。
　　……就当是回报这几日的人情吧。“我明白了。暂且放在我这里吧，时机合适或者有需要时，我会把它交给莱茵的。”
　　“十分感激。”
　　带着莱茵哈鲁特离开办公室后，我将他送回了房间。房中只有简单的家具与一些书，完全不像是孩子的房间，墙上倒是挂了一把木剑。
　　“你喜欢剑吗？”我尝试着开口，和这孩子搭话。
　　“是的，成为骑士是我的梦想。”他很快地收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我们初次见面时，你和父亲就在练剑吧？”
　　莱茵哈鲁特忽然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我放软语调。
　　“那日与父亲比试，我想着要赢，就获得了使用剑的加护。当时还很高兴，父亲也是。”他轻声说道。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半蹲与他平视，那双清澈的蓝瞳中映出我鲜红色的瞳孔，“你的祖父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和过于悲伤了。不要太过自责。”
　　莱茵微微点了点头，但我明白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叮嘱他好好休息后，我转身离开了房间。
　　整件事都太过蹊跷。尽管如此，还是有证据可分析。
　　先是海因凯尔与五岁的儿子比试，照海因凯尔亲口所说，“刚刚开始”我就突然出现。但此时莱茵哈鲁特应该已经获得了剑圣的加护，因为“想要赢父亲”。龙剑只有剑圣能够使用，合情推理龙剑中的我也只有剑圣才能唤醒。或者假设偏差，那我也应该是由莱茵哈鲁特或者特蕾西亚唤醒。
　　这样分析下来又有许多疑点。
　　第一，为什么在讨伐白鲸的特殊时刻？第二，如果是特蕾西亚在战场上唤醒了我，目的是什么？还是年仅五岁的莱茵哈鲁特获得加护的时候顺带的？第三，无论是封印还是沉睡，本质上都是以龙剑为中心的魔法，那我也应该在携带龙剑的特蕾西亚身边，而不是突然出现在莱茵哈鲁特面前。第四，沉睡的原因。
　　这中间的谜团太多了，而且线索到这里就完全中断。自那次在众人面前后，龙剑再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原本打算询问剑圣的计划也随着特蕾西亚的死而被打破。
　　最令人烦躁的是，我有一种强烈地被人愚弄的感觉，宛如毒蛇在暗处发出嘶嘶声，而我是在明处被盯上的猎物。从海因凯尔与五岁的孩子比试开始就已经透着诡异的感觉，一个正常的父亲会做这些吗？莱茵哈鲁特还小不清楚剑圣加护的概念，他会不懂还露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吗？
　　不，海因凯尔充其量只是不自觉地被利用了。这背后有人在下更大的棋局。
　　讨厌麻烦的事情，但更讨厌被人在背后利用。雷德的约定虽是我一时兴起编造出的谎言，但不妨顺水推舟，以此为理由留在剑圣家，继续调查，才有可能得到答案。而且莱茵哈鲁特那个孩子实在是让我十分在意。
　　特蕾西亚之死仅令人感到遗憾和惋惜，因为我与她不过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份单薄是人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但莱茵哈鲁特是真真切切与我相处着的人。
　　此番变故之后，还有谁能真正陪在他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