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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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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手中把玩着一张请帖,盯着对面的男子,问道:“所以你打算去了?去赴这场鸿门宴?”
甄晓人脸带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不仅我要去,你也必须要去。”语气中带有不容拒绝的坚定。
“开什么玩笑?”解缙高声叫道,“你明知道少林寺众人恨不得剥我的皮、锉我的骨、扬我的灰,你还叫我自投罗网!?”他说到激动处,伴随着挥舞的手势,猛地站了起来。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稍安勿躁。”甄晓人做个手势,示意解缙重新坐下来。
解缙虽然依言坐了下来,不过情绪依然激动,身体还不时地喘着粗气,试图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甄晓人靠近他,小声地说道:“你不觉得少林寺选在这个紧张的时候举办,掌门的就职典礼很不寻常吗?里面一定有什么含义!”
解缙垂首深思,低喃道:“确实很不寻常。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是有多低调就多低调,怕再次被盯上。现在这么公然向武林中人介绍新任方丈。”解缙的声音逐渐变小,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到:“难道他们就不怕,新的方丈刚一上任,就被人杀害吗?”
甄晓人站起身,沿着房间踱步,一直踱到窗前,方才站住,望着窗外的行人,伫立片刻,说道:“除非少林寺的本意就不是推举新的方丈。”
解缙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个圈套?”
甄晓人点头,“少林寺众人也许把这场典礼看作是引你上钩的好机会。少林寺如此的张扬的话,你一定会忍不住大开杀戒,那么少林寺众人就可以趁机一拥而上,把你抓住,从此名声就大振了。至于可怜的方丈大人,他的生死也不会有人关心。无论他是生是死,也都算是为少林寺作了贡献,名垂青史。”
解缙翻起白眼,耐心地说道:“少林寺要对付的是真正的凶手。说了多少遍,我是被冤枉的。”
不过他又点点头,赞同甄晓人的假设,“依照过往的手段,这个凶手是个相当张扬的人,他采用了斩去头颅的方式,就证明他是渴望被关注的。这个典礼,正是凶手出名的好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甄晓人大胆假设:“而对于武林中人,这正是抓住凶手的好机会。”
解缙叫道:“不行,我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抓住凶手,弄清到底是谁要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境地。甄晓人,你不要忘记,你还要帮我查出真凶的。”
甄晓人转过身,望着解缙,两人的视线紧紧相交,这视线中充满了试探、猜疑与警告。过了片刻,甄晓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忘记的,我甄晓人虽然名字叫做‘真小人’但行事从来都不小人,向来是以真君子为目标,言出必行,承诺了的就一定会做到。不过,解缙你也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这个自然。”解缙说道,但是他心里可是另有打算。解缙心想,我姓解的既不是小人,也算不上君子。必要的时候,能赖的还是要赖一下的。不过这番小九九,他可不会坦白告诉甄晓人。解缙抬起手,扬扬手中的请帖,“到了这一日,还要麻烦甄教主。”
甄晓人惊喜地问道:“你打算去了?”
解缙颔首,“我倒要去看看少林寺能使出什么花招,顺便教训一下,那个冒我名,搞得我被人追杀的罪魁祸首,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意图挑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甄晓人已经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他拍胸口承诺道:“只要你肯去,那就万事好办。待到那一天我来接你,你化装成本教的弟兄,和我一起进去。不过要委屈解兄弟你了,稍微变一下装。毕竟少林寺认识你的人太多了。”
你到甄晓人为何如此热情,力邀解缙同行,原来他心中也有算盘。这甄晓人虽然答应解缙查出真凶,但这任务真是棘手。甄晓人便想如果能够带解缙去到现场,如果遇到凶手,证明了解缙的清白,他正好邀功。如果不幸解缙与少林寺大打出手,他甄晓人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乐得做个甩手掌柜。他甄晓人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想插在解缙与少林寺之间,惹得一身腥骚。
解缙点头赞同,说道:“那就摆脱甄兄了,小弟只管带着肚子去打吃他一顿,出出这口鸟气。”
甄晓人抬头大笑,想不到解缙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起话来也是相当爽快,没有丝毫扭捏,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与他说话很是投机,面对着黑白两道的夹击,解缙依然能谈笑自如。甄晓人心里更加敬佩他,暗想,若不是现在与他敌我对立,交这么个朋友,闲时喝酒吃肉、谈笑风生,倒也是一大乐事。
解缙与甄晓人秘密商酌了一番,到了三更天,放才回到客栈,客房内早已等候多时的银狐马上迎了上去,这几天他心中总是不安,感觉解缙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特别是从医馆回来的那日起,两人的关系更一度降到了冰点,有时候整整一天都没有说话。银狐最开始以为解缙再生气他没有请回大夫,但当他问到解缙,解缙也只是摇头笑他多心,但是这种冷淡的气氛依然继续。
每天银狐都感觉心里堵堵的,十分难受。连饭也吃不下去,整个人好像得了什么病一样,懒懒的,还没有什么食欲。
“你怎么还没有睡觉?”解缙看到清醒的银狐,很是奇怪。最近这些日子,他睡着的时间是清醒的时间的两倍,想要看到活蹦乱跳的银狐,真是相当难的。
银狐低下头,他以为解缙并不高兴看到他,小声地说道:“我再等你回来。你跑哪里去了?”
解缙脸上一沉,对于银狐追问他的行踪感到不满,心中对银狐的怀疑有增加了几分,看着银狐的眼神也透着几分冷意,说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银狐敏锐地察觉到解缙话中的不满,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致使有些担心你。”
解缙看他惩恐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脸上的线条也有些放软,说道:“我这么大的人,会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
“噢。”银狐答应道,感觉到自己与解缙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他们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座高高的山,自己怎么爬也爬不过去,而解缙只是站在山顶冷冷旁观。
“我困了。”解缙脱下衣服,翻身上床,丝毫没有理会银狐的意思。其实解缙此时也是满腹心事,哪有功夫照顾银狐的情绪。
也许是太累了,倒在床上的解缙不久就进入了梦乡,酣酣地入睡了。
听着熟悉的鼾声,银狐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慢慢躺在床的外侧,生怕吵醒了在熟睡的解缙。他望着床幔,一反常态地,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睡也睡不着。他转过头,望着面冲墙壁熟睡的解缙,银狐想要伸手搂住他,但这手像是灌了铅,似有千斤重,怎么抬也抬不起身。
银狐心中很清楚,他与解缙只是靠着自己的一句谎言才牵扯在一起,当谎言被拆穿之后,他们总有分开的一天。可是银狐没有想到,真的要面临分开的一天,心中竟然是这么难受。现在解缙只是对自己冷淡一点,心中就好像万箭刺穿一般痛,不知道分开的时候,自己的心会不会撕裂成一块一块呢?不知道还有没有缝合的机会。
银狐带着点点愁绪,艰难地入睡。睡梦中还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但是银狐不知道,这颗滑落的泪水被身边人轻柔地用手,万般珍惜地擦去。他只是感觉到睡梦中,有人紧搂住自己,在自己耳边用温柔地话语诉说着爱意,渐渐地银狐惆怅地情绪被抚慰,熟睡的嘴角也绽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