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重生]》墨泷化羽

110、第一百一十章

　　在“壹碗香”食肆蒸腾的烟火气里，张小渔正熟练地擦拭着桌面。
　　自从早上从药庐回来之后，他就忙得脚不沾地。刚歇下片刻，一抬眼，便瞧见了那几位之前在店里熟悉的“常客”。
　　只是今日，他们的姿态全然不同，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人身后，而那人，正是曾与自己相处多日的张泽——如今已恢复记忆，成了楚曜。
　　张小渔手中的抹布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
　　其实，从最初见到这三位男人，他便察觉到他们气质不凡，与寻常食客大相径庭。
　　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举止、眼神里的锐利，都让他暗自警惕。只是一直摸不清他们的来意，他才按捺着，未做任何举动。
　　好在818系统一直在身边，没有发出警示。成了他心底的依仗，让他在这波谲云诡的局面里有了几分安心。
　　此时，楚曜身着的衣物还是他之前与张小渔去布衣店定制的一套，这套衣物的料子要高级一点，男人穿着，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还带着一丝肃杀之气，与之前那个温和近人的张泽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在食肆里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张小渔身上。张小渔感受到那道目光，抬起头，对上楚曜的视线，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往昔相处的画面在张小渔脑海中一闪而过。
　　“张小郎君。”楚曜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疏离，不再是曾经的亲昵。
　　“楚公子。”张小渔微笑着回应，态度不卑不亢。
　　在从药炉回来之前，楚曜就让他们在外只称呼平常家的公子就好，他暂时不能暴露将军的身份，不然会引来危险。
　　他心里清楚，眼前的人已不再是那个和他一起探讨美食、分享日常的张泽了。真正的分别，总是这般匆忙而迅速，命运的轨迹在此刻陡然岔开。
　　楚曜身后的三位手下，神色严肃，随时待命，倒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同之前在店里面狼吞虎咽的样子，倒是天差地别。
　　张小渔却仿若未觉，将抹布搭在肩头，说道：“楚公子今日前来，是想吃点什么？小店的招牌“冷锅串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滋味。”
　　楚曜微微皱眉，似乎对张小渔的反应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张小渔会追问些什么，或是表现出不舍，可眼前的少年神色平静，就好像他们只是普通的食客与店家。
　　“不必了。”楚曜沉默片刻，说道，“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之前的事，多谢。”
　　张小渔摆摆手，“楚公子言重了，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楚公子恢复了记忆，今日的辞行，想必是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在这里提前祝你成功！”
　　少年的语气平淡，可心底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相处的时光虽短暂，却也真挚，如今要彻底告别，他真心的希望，这个放在现代社会，可能才刚从大学毕业的青年，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
　　楚曜临走之时，转身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一日你遇到难处，可持此玉佩来京城找我，楚某定将竭尽所能。”
　　说罢，他掏出一块雕刻精美的竹节玉佩，放在桌上。
　　张小渔瞧了瞧玉佩，却没有伸手去拿。
　　“楚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过是个寻常百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需要麻烦楚公子。这玉佩太过贵重，我不便收下。”
　　楚曜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他把玉佩随手放在了桌上，“随你吧。”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楚公子，一路保重！”张小渔在他身后说道。
　　楚曜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带着手下大步走出了食肆。
　　张小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才收回视线。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桌上被留下的玉佩，还是把它收了起来，继续忙碌起店里的事务。
　　这场突然的分别，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生活还将继续，他也要带着弟弟妹妹们，继续过好自己的日子。
　　树林小道上马蹄声碎，楚曜与暗卫们风驰电掣般离开了平安镇。
　　官道上扬起的滚滚烟尘，诉说着他们急切的归心。为了隐匿行踪，几人专挑偏僻小径前行，原本四五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七日。
　　不远处，京城的巍峨城墙终于映入眼帘，楚曜望着那熟悉的轮廓，心中五味杂陈。
　　离开时，他肩负着平定西北的使命，以及父亲的期望。带领着军队，把夏国边境不断挑事的月凉国军打退，其中凶险不必多说。
　　归来时，意外遭遇刺杀，耽误了大半年时光。如今记忆苏醒，他只觉得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境的内容已然模糊。但是现实的责任，还要背负。
　　老将军楚北慕的府邸庄严肃穆，一如往昔。
　　这段日子，老将军称病闭门不出，连早朝都频频告假，外界都在纷纷猜测他大限将至。
　　那些唏嘘声与怜悯的目光，仿若实质，让每一个从将军府里出来的人都如芒在背，却不知被议论的主角，此时正躺在屋里的榻上百无聊赖。
　　日暮西垂，街市上的人流逐渐散去，随之夜幕降临。
　　将军府周围的墙院会高一些，但是对于部分人来讲，还是可以轻松进出。
　　“父亲，我们回来了。”楚曜轻轻推门踏入房间，轻声说道。
　　楚北慕眼睛一睁，一下子从榻上坐起，哪有半分病弱之态。
　　“曜儿，你可算回来了！再躺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生锈了。”
　　楚曜看着父亲依旧精神矍铄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笑，“听闻父亲重病，儿子一路上忧心忡忡，看来是白担心了。”
　　楚北慕哼了一声，“不装病，怎能麻痹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你这一路，可还顺利？”
　　楚曜神色一凛，将在平安镇的经历以及恢复记忆的过程简略叙述了一番。
　　楚北慕听得眉头紧皱，时而点头，时而叹气。
　　“那张小渔……倒是个有趣的孩子。”楚北慕听完后，感慨道：“等到事情过去，日后若有机会，你定要好好报答他。”
　　楚曜微微颔首，脑海中浮现出张小渔的面容，那个在烟火食肆里忙碌的少年，不知怎么，就感觉心头平静柔软。
　　“父亲，如今局势如何？”楚曜话锋一转，神色凝重。
　　楚北慕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的景色。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朝堂之上也是纷争不断。咱们楚家，更是被人紧盯。”
　　楚曜握紧了拳头，“孩儿既已归来，定不会让楚家蒙羞，也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得逞。”
　　楚北慕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儿子，“好！有你这句话，为父便放心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艰难，但我们楚家，何时怕过！”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他们清楚，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而他们，已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雨 。
　　“去看看你娘吧！她真的很想你，每日都在佛堂祈祷，希望你平安归来。前段时间还大病一场。”楚北慕拍了拍自己儿子结实的肩膀，嗯，孩子也长大了。
　　“好，我现在就去。”
　　厢房的雕花窗棂透进出缕烛光，在屋檐下的青砖地面上勾勒出斑驳光影。
　　此时汤书宁身着素色锦袍，发髻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更衬得面容憔悴。
　　她正坐在窗前矮桌旁，专心抄经，屋内除了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再无别的响动。
　　自从儿子失踪，这抄经便成了她每日必做之事，仿佛这样便能为儿子祈福，助他平安归来。
　　可每至夜晚，噩梦总会如鬼魅般缠上她。梦里不是儿子浑身是血地向她求救，就是他在黑暗深渊中不断坠落，她拼命伸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每次从梦中惊醒，她都大汗淋漓，心脏狂跳，满心悲戚与恐惧。
　　如今，虽说得知儿子尚在人世，且已在归来路上，可没亲眼见到儿子，她这颗心就始终悬着，怎么也落不下来。
　　“叩叩叩”，突然，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从门口传来。
　　汤书宁手中的笔猛地一顿，一滴墨汁晕染在刚写好的经文上。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毛笔，扬声道：“是谁？”
　　在这个时候过来，还要敲门，应该不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月秋，桂嬷嬷刚刚去厨房熬药去了，如果没有急事，也不会突然折返回来……难道？！
　　她的心里突然有一丝紧张之感，但并不是恐惧的，而是，她希望，希望门外的人就是自己一直挂念的人。
　　“是我，娘，我是楚曜。”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后的疲惫，却又满含着归家的急切与喜悦。
　　汤书宁听闻，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她猛地站起身，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便匆匆朝门口奔去。
　　脚下的青砖透着丝丝凉意，可她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吱呀”一声，门被用力拉开，楚曜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母亲的模样，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紧紧抱住。
　　汤书宁双臂环住楚曜，用尽全身力气，仿佛一松手，这失而复得的珍宝就会再次消失。
　　“我的儿，我的儿啊……”汤书宁泣不成声，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楚曜肩头的衣衫。
　　她颤抖着双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楚曜的背，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幻。
　　楚曜此刻也眼眶泛红，鼻子酸涩，离家的种种艰辛，此刻都化作了重逢的喜悦与安心。
　　他反手抱住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娘，我回来了。”
　　夜风轻拂，撩动着母子二人的发丝，月光下，这一刻，时光仿佛定格，所有的苦难与思念都在这紧紧的相拥中消散。

作者有话说

　　又一个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