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不散场》崔梓博

14、第十四章 眼泪

　　景程当然明白，凌霄的这句话是说给他的。
　　范尧不明所以，“凌霄，你以后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我不爱听。”
　　“呵呵，怎么，范尧，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女人，你要和我打一仗？”
　　“你少跟我来这套，‘女人与狗，遍地都有’，我范尧女人见得多了，可是兄弟，”他认真的看着凌霄，“就你们三个。”
　　“范尧，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我记得住!”
　　“很好，很好。”凌霄笑着拥抱了范尧。范尧被这么一抱抱傻了。
　　“我靠，你怎么使那么大劲儿啊？我这是骨头不是面团！”
　　凌霄松开范尧，顺手给了他一拳，“这么说，剩下的活就交给咱们书生了？”
　　“对，3天之内必须拿下。剩下两天给我们排练。”
　　王猛在一旁一直看的云里雾里的，战争与和平的转变速度有点太快，他的算盘处理器有点应付不过来，死机！
　　景程默默的看着天边皓洁的月，几朵流云把她朦胧的很美。

　　凌霄，你太多虑了。

　　第二天，10月21日。早自习。
　　“我的作业没有写，可不可以借给我抄一下？”

　　叶思涵看着伸手过来的景程，一动都不动。
　　一向沉默不语的他，怎么会突然开口说话？

　　景程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用手在叶思涵的面前晃了晃，叶思涵毫无反应。
　　“作业，我要抄!”景程提高了音调喊了出去。

　　“不行。”

　　叶思涵突然一哆嗦。

　　李芳悦走到了景程面前。
　　“叶思涵，你做得很好，要知道你能帮得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高考考场上你能帮他吗？我们要敢于正视矛盾揭露矛盾，马克思主义唯物论...”这就是政治班主任的魅力，什么样的错误都能搬出共产党他祖宗教训你，上厕所拉不出屎都得来一句：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源泉和动力...翻译一下就是，拉不出屎别怪地球没有吸引力。
　　马克斯终于说完了，“景程，出去把作业写完了再回来上课。”
　　景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正在“遭到”表扬的叶思涵，苦笑了一下。叶思涵迅速瞟了景程一下，满眼都是歉意。景程摇了摇头示意她没有关系，拿着数学练习册走出了教室。
　　走到凌霄座位边的时候，他把一个纸团飞快地塞到到了景程手里。
　　走廊里还有没值完日的值日生，他们略感诧异的看着他：景程平铺开作业，拿出范尧给他的纸团（练习册答案）,奋笔疾书。
　　“同学，你这答案从哪里来的啊？”一个女生过来询问。
　　景程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写自己的。
　　“我问你话呢！”女生有点生气了。
　　...
　　“装什么装啊，切！”女生愤愤的走开。
　　那边，景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女生奇怪的回过头。
　　“空气又清新了！”说着作出了一个刷牙的姿势。
　　女生出离愤怒了，一脚踢开了班级的大门，门里传出老师的训斥声。
　　“作死啊！你爹妈没教育你怎么进屋啊...”当老师难啊，又当爹又当妈的……
　　“你很无聊啊。”冷冷的声音。
　　景程有点惊讶的侧过脸，窗台的另一边放着和他一样“雪白”的练习册，正轻蔑地朝他笑的，正是那个叶思涵。
　　“我一直都很无聊啊，你这么有聊怎么也到这里了？”景程轻轻笑着说。
　　叶思涵一手挽起滑落下来的发丝，一手把它别起来，阳关打在她浅浅的酒红色头发上，像一杯香醇的葡萄酒，让人迷醉。景程收回目光继续抄练习册，他的笔比平日快了许多……
　　叶思涵一边别头发一边说，“拜你所赐，李老师狠狠地表扬了我后，非要把我的数学作业当做全班楷模，结果翻到的那一页我刚好也没写。从开学到现在我只有今天没完成作业，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老师派来故意整我的。”
　　景程抬起头，“这么巧？”
　　“对不起就不用说了。”
　　“那我就不谢谢了，因为我没有这个打算啊。”
　　叶思涵“哼”了一声，开始写手里的作业。
　　“真没想到你会和我这种女生说话。”叶思涵若无其事的说，只是这个若无其事未免有点刻意了。
　　“我也没有想到你今天话那么多啊。”
　　叶思涵有些愠怒，景程脸上是罕见的玩世不恭。
　　“你的头发在哪里染的？”
　　很阴损的转移话题，让对方无法发泄自己的怒气。
　　“天生。”叶思涵狠狠甩下了两个字。
　　“果然天生适合啊。”景程笑着说。
　　叶思涵的脸突然呆住了。景程有些疑惑，她怎么总发呆呢？
　　“果然是，天生适合做小姐吧。”叶思涵自嘲的说，每一个字都像是破碎的音符，发出让人难受的喑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景程，”叶思涵的眼睛被泪水打得很亮，“其实，今天你能主动和我说话，我挺意外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妓女，”她的眼泪一串的从光洁如缎的脸上滑落下来，“谢谢你能屈尊和我说话，只是，我希望你可以不要绵里藏针的讽刺我。我知道你语文很厉害，但是，我听得懂，我...”叶思涵哽咽的说不出话。她背过身拿出纸巾拭泪，瘦削的肩膀一上一下的抽动。
　　景程没有想到自己的恭维会带来这样的结果。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听着叶思涵微微幽咽的哭声，他觉得像是有很多针扎在他的心上。这种感受让他暗暗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的话没有说明白，我向你道歉。”景程诚恳地说。
　　叶思涵转过身，眼睛很红，未干的泪水集结在尖尖的下巴上，“对不起，也许我太敏感了吧。”
　　她的道歉更让他无所适从了。他觉得空气突然有些不够用了，心在狠狠地缩紧。
　　叶思涵不说话了，她继续写作业，景程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异样地难过。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景程没有看到，后门的一双眼睛，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

　　阳光下，男孩子温柔的眼神看着对面泪犹未尽的女孩子。

　　范尧嗅到了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