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陷星辰》战国99

47、不平安的平安夜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晓斌咋会唱这首歌啊？我的天，这孩子还真老成的。”若离凑到赵莹耳边说道。
　　“可拉倒吧，别孩子孩子的，他也不过比你小三岁而已。许啥的咋没听你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呢，管他叫小孩儿？人正经算是你的同龄人呢好吧。唱吧嚎吧。有些东西总的有个情绪的发泄口。”赵莹勾着嘴角诡异的睥睨着若离。
　　若离装傻充楞的本事又登峰造极了，“啊？啥？说的啥？不明白。”暗自唾骂着，这死鬼，看破不说破不是好朋友的基本原则吗，你的武德呢朋友。她随着节拍摇头晃脑的回视着赵莹，顺便用唇语回了她句：你大爷的。
　　宴会厅里的音响声特别大了，曹隽给若离打电话时，两个人几乎都是用喊的，曹隽带着图图甩开了自己的团队，一路飞驰，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了酒店。在地下车库躲着，等若离过来接他们，怕自己贸然的上楼会遇上粉丝被认出来。大明星想像大众一样去参加个朋友的宴会，是件没法完成的事，可这也是每个艺人的必修课——逃跑。
　　若离挂断电话就与曹隽开启了“实时定位”，打开定位时，她的脑子里就闪现出了许一诺第一次去她家时，两人地下车库接头的情形。许一诺费劲的甩开记者和粉丝的监视，开着那辆破车，借口过来吃一碗牛肉面，实际上就是想和自己腻歪在一起，十足的大傻子。她不自觉的傻笑着，意识到自己又在想那个人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离开宴厅时，告诉晓斌将员工的手机都收了上来，并且开启了信号干扰器。而赵莹得知自己偶像真的来了，慌乱的像个追星的小女孩，还是那套词，妆花了没？口红花了没。若离懒得搭理她，和晓斌嘀咕了句：二货。
　　酒店的地下车库还算干净，曹隽只带着图图，虽然两人全副武装，可他那显眼的身高和带着星范儿的穿着，很难不令人侧目。若离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们。
　　“隽哥，不好意思啊，折腾你一趟。哦，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零点前才能到的吗？”若离满心的愧疚，自己仗着人家的那点喜欢，提出了这么难为人的请求。
　　“干嘛这么客气啊若离，你能让我和你的朋友见面、一起过平安夜，我都高兴死了。”
　　曹隽的话让若离陷入了无比愧疚的情绪之中。其实，她没想那么多，曹隽是赵莹的偶像，目前又是自己“男朋友”，那这种节日理应和他一起度过。至于将异性介绍给自己最好的朋友意味着什么…，上一次大家在许一诺房间小聚时，她的意思就是将自己的爱人正式介绍给自己的家人。而现在…,她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那三个字：对不起。
　　内心尴尬又内疚，只好心虚的转移着话题，她开始向曹隽介绍那个今天这个小年会的情况，上面宴会厅里都是以前公司的员工，虽说是员工，但这么多年了其实大家都像是一家人了，是绝对可以放心，而且所有人的手机已经暂时被没收了。最后还特意让曹隽不要因为顾及自己而为难，不方便见这么多人的话，就让赵莹、晓斌他俩去包房，几个内部人小规模的聚一下就好。
　　曹隽看她说了这么一大段，就知道着姑娘这是又不好意思了，摘下口罩露出他那招牌式笑容。赶紧回复她没关系的，自己可以和她的朋友们见面。并且坦率的告诉若离，因为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脱离了团队的行程安排，所以恐怕不能和大家拍照留念什么的了，但自己带了签名写真集还有他代言的一些东西送给大家当圣诞礼物，希望能弥补一点遗憾。
　　事事有回应的感觉可真好，这个男人为人处世永远这么细致周到，自己何德何能让他这一见倾心啊。可是，也正是太细致周到了，未免让人感觉有几分圆滑世。这种注定要狂欢的场合，如若要换做许一诺，一定是不管不顾的和大家闹成一片吧。许一诺、许一诺，今天怎么总是想着许一诺呢，她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若离？是不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合影是吗，哦行，那、你想怎样都行，我照做就是。”曹隽看着她的脸色忽然不对了，连忙慌张的询问着。
　　“啊？没有没有，怎么会啊。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哦隽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送你的圣诞节礼物，上面人多，就在这给你吧。”若离将一对限量版袖扣递给了曹隽。
　　“哇～，有礼物收啊，好漂亮，谢谢你若离。我也有礼物。”说着他从车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想让图图问你喜欢什么的，但他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只好按我自己的想法买了这个。”曹隽打开盒子，是一只精美的手表。
　　若离一眼就认出了它的牌子，几十万的手表，就算她对钱再没概念，也觉得它是真的太贵了点。一边惊讶的摆着手，一边表示着这表实在是太贵重了，自己不能收。
　　“若离，我希望你戴着它就能时时刻刻想起我。”曹隽深情的眼神，让若离觉得自己再推脱拒绝，对他就是一种伤害了。
　　“那隽哥，我可以收你的一块表，但咱换个便宜点的行吗？这个、就….。我吧，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你看我平时连首饰都不戴的，因为喜欢随手乱扔、会丢。所以，这么贵的表要是被弄丢了不是很可惜嘛。”
　　这种借口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了吧。谁知曹隽上前抓过她的手，就将手表套了上去。边扣着表带，边说着：“没事儿，丢了咱就再买一块。”曹隽的冷静有时候会让若离想起程旭，他俩的性格真是异常的相似，冷静、稳重、严谨、运筹帷幄。但今天这样带点小霸道的曹隽，还真有点可爱。
　　若离拿着一杯红酒，淡定的来到舞台前。
　　“诸位。我与大家也好久没见面了。今天是圣诞平安夜，值此之际，向我最爱的、为ZS又奋斗了一年的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说着举起酒杯向台下员工示意着，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之后，发表了一大段的新年致辞。
　　角落的曹隽，口罩下露出了宠溺和自豪的笑容。一旁的图图都看傻了眼，蒙头转向问着这上官姐姐到底是什么来路呢，这那里是个助理啊，这个公司难不成…，他一脑门子的问号，喋喋不休的问着，最后总结出一句话：她是谁啊？
　　一直没搭茬的曹隽，忽然冒出了一句让图图更震惊的话。“她是你嫂子。”虽说他知道曹隽的心思，也知道他与若离微妙的关系，但就这么突然得到了自当事人的“官方”认证，还让人挺措手不及的。
　　“好。那刚刚呢，我让周副总把诸位的手机收上来了，事出有因，请见谅啊。一会我会完好无损的还给大家。那为了奖励这一年诸位的辛苦付出，我特意为大家请来了一位神秘嘉宾。有请！”
　　曹隽随着灯光疾步走向舞台，来到若离的身旁，热情的和大家问了句好。当他摘下墨镜口罩的一刹那，台下鸦雀无声，几秒后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多亏周晓斌提前把大门关好并且锁上了，不然这喊声定是得惊动了酒店的保安了。
　　若离用手指比了个嘘，宠溺的望着台下，笑着说：“你们镇定点好不好，好好听人家讲话，一个个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这里每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跟她工作五年以上的老员工了，彼此更像朋友、伙伴。这一年来，自己离开了这些熟悉的朋友，开始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可今天与大家再相聚在一起，又勾起了许多往日的回忆，那些共同奋斗的日子，都是值得收藏的青春记忆。
　　“嗯，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来和大家见面的，没在公司的行程里，因此也没法和大家正常的拍照合影。不过，我给大家带来了圣诞礼物。刚刚若离不是说收了大家的手机嘛，没关系，我这就每人送你们一部新手机。图图，把礼物分发给大家吧。”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声。
　　“隽哥，你、干嘛送他们这么多东西呀。”若离小声的跟曹隽耳语着。
　　“没关系啊，反正也是代言的产品，大家还算帮我忙试用了呢。”曹隽几近完美的性格，得多少女孩们喜欢啊，可他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呢。若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老师，曹老师既然是我们上官总的朋友，今天也不让合影，是不是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啊。”、“是啊是啊。曹老师来一个！曹老师来一个！”台下的小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起着哄。
　　“诶，你们造反了是吧！”若离表面上训斥着他们，实际却使着眼色让他们可劲的闹。
　　“好。好的。那就唱首歌吧，你们想听什么歌呢？”曹隽和他们热情的互动着。
　　“曹老师。要不您唱一首，我们上官总的必点曲目《值得》怎么样？”
　　“好啊。她喜欢就好。”曹隽暧昧的望向若离，台下又是一片尖叫声。
　　“关于你好的坏的，都已经听说，愿意深陷的我，没有确定的以后，没有谁祝福我….。”
　　若离望着唱歌的曹隽心里尽是感激，这还是第一个为她唱歌的男人。感激这个词用在任何地方都很温暖，唯独不能出现在关于爱情的那些事儿里。因为爱情里，根本不应该存在这个词。
　　一曲唱罢，若离带着曹隽来到小包房里和赵莹、周晓斌见面。她正式的给曹隽介绍着自己最好的两个亲姐弟一样的朋友。之前赵莹和曹隽在剧组已经是见过一面了，但这次再见，赵莹还是一副小迷妹的架势，做作、拘谨，周晓斌倒是显得很大方得体。
　　曹隽果然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他不但给员工每人都准备了礼物，还给周晓斌和赵莹特别准备一份，赵莹的是个手包；晓斌的是条皮带。若离浅笑着，脑子里很自然的想着，那个死崽子和这两人初次见面时，竟然没想到送个小礼物什么的讨好一下，果然是个幼稚的小东西。又想他，又想起了他，时时刻刻都是他，这种状态要哪年是个头呢，她无奈的抠着自己的手指。
　　“我的天哪，我家若离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和我偶像走到一起。”赵莹脸上明显的印着羡慕两个字。
　　若离觉得曹隽根本没想过公开两人的关系，忽然被赵莹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恐怕人家会介意吧。她惊慌的朝赵莹摆着手，口型说着：别胡说八道。
　　“没事，若离。能遇到若离是我的幸运啊，她身上有很多现代女孩不具备的品质。”曹隽很自然的牵过若离的手，表示着自己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反而是若离开始不自然了，曾几何时，这个桌上坐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主角。自己在干什么？拿一个无辜的人来疗伤吗？用一段感情去替代另一段感情倒是可以更快的走出伤痛，可这真的是个好办法吗？也许这就是个害人害己的错误。望着曹隽，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几人寒暄着，曹隽始终保持着规范式的笑容和仪态；赵莹亢奋的问东问西；晓斌闷头喝着酒；若离若有所思的戳着眼前的菜。叮叮铃铃，一阵手机声，打破了几人的和谐的状态。
　　若离看了一眼电话，起身出了包房。
　　“上官姐，你这电话怎么这么久不在服务区啊。姐，不好了，诺哥他好像是重感冒，发烧、烧的可厉害了、迷迷糊糊的，我怕他一会能晕过去。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这怎么办啊。”宁宁带着哭腔说着。
　　若离听的心里一颤。她轻轻的闭了下眼睛，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面开始指导着宁宁，药箱里有退烧药，先给他吃上。然后去后厨要一些连着须子的葱白，再和姜一起熬一碗水让他喝下…。
　　没等她说完话，宁宁那边就焦急的说没用的。原来，她那边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药也都吃过啦。可从前天开始，许一诺就开始重感冒了，这两天一直挺着坚持拍戏，可情况却一天比一天重。宁宁没办法了，这才只好给若离打来电话，因为大家都知道，许一诺只有她能劝得动。
　　前天？不就是他跑到自己楼下站着的第二天嘛。若离扭头从门缝向包房内望去，曹隽甩开了团队十几号人，驱车三个小时偷跑出来，就为了来和自己过个平安夜。此时，自己就这样离开弃他而去，那还是人嘛，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她攥了攥手里的电话，硬着头皮回复了宁宁，自己现在不在横店，无能为力。要么让大猫把他打晕送去医院，要么就让他烧死算了。
　　“大猫要背啦，可刚一动他就被瞪回去了，他上来那劲儿谁弄得…,喂？姐。”
　　宁宁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又回头看了看虚弱的许一诺。许一诺有气无力的傻笑了一下，喃喃自语着，她马上就到了，嗯，她一会儿就回来的。
　　结果电话回来就看着若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曹隽终是不忍心，轻轻的问了句“你还好吗？”
　　若离会过神来，慌乱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一会儿问曹隽这菜还合不合胃口，一会儿问要不要给他换瓶酒。最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问着曹隽着不着急回去和团队聚会。
　　曹隽静静的凝视着她，眼里尽是失落和无奈。若离不敢看他的眼睛，仅是余光都能感受到曹隽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隽哥，对不起。我…..。”要离开，要去找许一诺了，这样的话她要怎么说出口。
　　“你要去哪，我送你。走吧。”曹隽礼貌的向赵莹和周晓斌点了个头，起身拉起若离就走。
　　若离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自己那通电话的内容，但可以肯定的是，曹隽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他一直隐忍着、包容着自己。一路飞驰，尽管若离说了不必开的那么快，可曹隽还是仅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许一诺所在的酒店。
　　“去吧。”曹隽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隽哥，对…..。”
　　“去吧，对不起听多了，我也会累。”曹隽扭过头望向窗外。
　　这一刻，若离终于明白了，自己伤害他了，实实在在的伤害他了。就像过去的自己一样，心里被扎满了刀子，把把都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扎进来的。
　　她探过身去紧紧的抱住他。“隽哥，是我的错，让你难过了，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宁宁！宁宁！是我，快开门。”她砸着许一诺的房门。宁宁一打开房门，她就冲了进来。
　　房间摆满了鲜花，花香四溢，桌上烛台上的蜡烛，闪出柔和细腻的光晕。许一诺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手里拿着小盒子。见若离进来就给大猫和宁宁使了个眼神，那两人就识趣的闪出了房间。
　　他缓缓的来到了若离的身旁。“来啦？平安夜快乐。”他单膝跪地，打开手中的小盒子。“一个月前，我就定制了这对戒指，这个款式是我自己设计的，直接里面是你和我的名子。若离，嫁给我吧，明年合约到期咱们就结婚，好吗？”许一诺眼里闪着星星，深情的望着她。
　　“你没生病？骗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若离压抑着情绪。
　　“谁说我生病啦。喜欢吗？惊喜吗？平安夜惊喜。”许一诺露出一排小白牙，调皮的痴笑着。
　　“惊喜？许一诺！践踏别人的真心，看着别人为你伤心难过，你就特过瘾是吗？你知不知道被人拿刀子插心里是什么滋味！也是，你这种人怎么会管别人死活。”若离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盒子，两枚戒指滚落在地上。许一诺收敛了笑容没有吭声，呆呆的望了眼地上的戒指，又望向她。
　　“无话可说了是吗？这就是你。许一诺，以后再也不许我，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放完狠话，她扭头就走，只听身后噗通一声闷响。她停住脚步，攥着手、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上官若离，你要回头就是猪，无可救药的猪，一次次被骗都不长记性的猪！可再怎么发狠，她就是没法对那个人置之不理、就是没法抗拒在乎他的心，回过头来一看，许一诺已然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许一诺，别演啦，幼稚！”她翻了个白眼。
　　“诶！许一诺，起来！别玩啦。”喊了几声，许一诺完全没反应，“许一诺？许一诺！”若离扑到地上抱起了他，脸颊贴了贴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刚才昏暗的烛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此时才发现他已经烧的满脸通红了。
　　“一诺！醒醒啊一诺。”她跌跌撞撞的扶起许一诺，勉强的把他放到床上，掐了几下人中，总算是恢复了神志。
　　“一诺、一诺，你看看我。”紧抱着他，若离的眼泪像串珠一般坠落到许一诺的脸上。
　　“不怕、不怕的宝贝，哭什么啊，我还没死呢。”许一诺轻抚着她的脸颊。
　　“你怎么回事？都病成这样了还胡闹。为什么骗我说没病。”
　　“好好的求婚计划，不能让任何事耽误了不是。再说怕你担心。”许一诺虚弱的说着。
　　“走，去医院。这样会把脑子烧坏的，本来就挺疯的，再烧下去就彻底成疯子了。”
　　“哪有这么咒自己老公的呀，我疯了你怎么办？改嫁？那可不行。”
　　“能不能别贫了，换衣服，咱去医院。”若离边说边脱着他的衣服。
　　“诶呦，这么迫不及待啊？我自己脱。”许一诺不怀好意的笑着。
　　“别闹啦～，不去医院不行的。听话，求你了好吗？”
　　若离迅速的从衣柜里拿出了毛衣和羽绒服，给他换上，又叫来大猫和宁宁，三人合力将包的像个粽子似的许一诺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