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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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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山的金羽枭隼,体力不是一般的好,任凭寂枢死缠烂打追了一天一夜,结果还是被那鹰逃走,把自己给累的够呛的。
不过,反正这几月帝尊都不在九怀宫中,就算把九怀宫翻过来,他也有时间趁帝尊来之前全部恢复原貌。
只是这天已近黄昏了。
“你这......没种的鹰,有胆子别跑,看我不......不把你给炖了。”
寂枢边说边喘着粗气。
寂枢抱怨,他生气,先是帝尊和云衍不在,偌大九怀宫只剩下了自己,现在,连这个鹰都要跑走!
太可气了,寂枢暗骂一声,举起拳头狠狠砸在了一棵古树旁。
“哎呦,疼啊。”
只见那树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人,白衣飘飘,长发用玉冠半竖着,旁边落下了两条及腰的丝带,此人乃倾城之姿。
可是再好看的人也有狼狈的时候,那人扶着腰,让人心中正要生出地仰慕之感,被这狼狈相硬生生咽了回去。
“川谷?你怎么在这儿。”
寂枢感到诧异,但看川谷这副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便把自己吃了一只鹰的瘪先放在了一旁,开始逗起川谷来。
“哎呀呀,百年难得一见呐,我们的夜神这是,在玩木头人吗?
哎,真不幸,一下就被我给点破了,哈哈哈哈。
”寂枢捧着肚子笑。
“你给我小点儿声,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废了你!”川谷生气道。
“那你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呃,那我说了你可不许跟苏木那小子说,听到没。”
“我不说,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川谷顿了顿,又说道:“我......昨晚布完星太饿了,于是就......就......”
“就去百膳堂偷吃了?”
川谷点点头。
“被发现了之后,那些个掌厨的老女人追杀你了?”
川谷又点点头。
“不,不对。”川谷这次把头摇地像个拨浪鼓:“被发现了之后,我有光明正大地道歉的,可谁知那些粗俗之人不听人辩解,就拿着锅铲一直追着我跑。这后面发生的,可不能怪我。”
“噗哈哈哈,我......我可以想象”,寂枢笑得合不拢嘴,“你被他们追着跑的样子,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你......”川谷突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道:“话说,你怎么会在这儿,看上去还那么生气,想必......”
“想个鬼,你给我走。”说着便要把川谷推走。
可是川谷哪里能这么轻易就走,寂枢刚刚嘲笑了自己那么久,好不容易抓到个把柄,不问清楚然后再笑回来,他堂堂夜神的脸面何在?
“我不走,你给我说清楚我再走。”
“走不走?”
“不走。”
“你给我走啊。”
“别推我啊你。”
以下场景不忍直视:两个大男人在拉拉扯扯,嘴里还不停骂着对方,一个抓着另一个的耳朵,另一个捏着这一个的脸。
好在只有大庭没有广众,不然这二人也没有那个皮干这种蠢事。
“你先撒手。”被抓着脸的寂枢说道。
“凭什么我先,你先放开我的耳朵!”
“咳咳,恭迎帝尊。”
寂枢:“嗯?帝尊!”
二人飞速分开,川谷慌忙整理好衣冠,而寂枢则在四处张望,寻找某个人,“帝尊来了?在哪里?来了?”
川谷:“天哪,帝......帝尊,都是寂枢强迫我的!”
“什么!”寂枢惊呆了。
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川谷又连忙补充:“不不不......不,不是,那个,是寂枢先动的手。”
“你......”寂枢实在是忍不住了,“川谷!没有帝尊,还有,你就这样把你兄弟给卖了?”
刚才还惊魂未定的川谷,听到这话后,渐渐回过神来,“嗯?没有?那是谁,出来!”
四周很静,突然从树后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也同天界众神一样,服饰以白为主,但穿的是银色轻凯,腰间蹀躞围绕,装扮来看,是个习武之人。
但看到那张脸之后,颇为动容,鬓若刀裁,目若秋波,若是好生装扮,必定是个翩翩公子,但却是个武将。
“我说,你们两个幼不幼稚,这都信。”
那人笑了。
“苏木!你干什么,吓死我了。”川谷乜了苏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谁让你们干亏心事的,你们一个两个干的什么事我可都看到了。”苏木走到他们跟前说着。
“什么?苏木,你小人!”
“我小人?我本来在这里好好的练武,可谁知有一只死鹰飞来打断了我,损耗了我不少灵力,于是我便坐在树上调理,你自己躲进来的时候都没发现,怪我?”
“哼,本夜神不与莽夫争斗。”川谷生气道。
“呵,本战神还不想和书呆子磨嘴皮子呢。”苏木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二人正吵得厉害,但苏木还是觉得今天好像有哪里不正常。
便看向了旁边的寂枢,觉得不对劲。
从刚才开始,寂枢就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但目光有些呆滞。
太不对劲了,自己开了他们的玩笑,要是按照平常,不等川谷开口,寂枢就已经召来结命和自己打起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诶诶诶,寂枢,寂枢。”苏木见他不理人,便推了推寂枢。旁边的川谷也反应了过来,看向了寂枢。
这下被两双眼睛盯着的寂枢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别看了,我没事。”
苏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关心你啊,你这是挡着我的道了,你有没有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川谷不像苏木,嘴巴像刀子一样,川谷这个人,平日里总爱捣鼓他的星图和罗盘,心静的下来,自然平日里见着人,都会细心观察。
川谷有他调皮活泼的一面,自然也有温柔可人的一面。
于是川谷道:“可是想某个人了?”
川谷猜得很对,寂枢在想一个人,他和那个人已是许久未见了,从那个人离开去陌海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从那个人离开的那天起,除非有别的什么事儿,他都会在九怀宫门口等他,其实今天云衍传了消息,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会回来的。
可是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不对,他那么强,世上能伤他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还是陌海的事太过繁多耽搁了?也许是吧,对,应该就是这样。
他说过会回来的。寂枢这样安慰自己,也在这样说服自己。
“没事,我就是想喝酒了。”寂枢轻笑一声。
“哪来的酒给你喝,西北风喝吗?”苏木乜了他一眼。
“我有啊,走去布星台。”川谷双手张开,左手挽着寂枢,右手拉着苏木。
“谁说本战神要喝酒了,不喝。”苏木欲挣脱束缚离去。
可寂枢也和川谷一起拉住苏木,寂枢道:“这布星台可是布星之处,战神想想,能让川谷把好东西藏在那里的,一定绝非俗物。”
苏木顿了顿,“那......行......行吧。”
于是三人便纵身跃起,消失在了云雾中。
是夜,布星台。
此时苏木、川谷都已喝的有点醉了,但寂枢没有,他酒量一直很好,千杯不醉。三人坐在布星台旁,望着上方流光溢彩的天象,举杯:“来,干啦!”
这一杯饮尽后,寂枢突然开口了:“川谷”。
“嗯?怎么了。”川谷喝的脸通红通红的,本来都闭上了双眼,但寂枢叫他,便懒洋洋地掀开了眼皮子看向那个叫他的人。
“你这里一直都这么美吗?”寂枢问的很认真。
突然在旁边已经昏昏欲睡的苏木来了一句,“美什么美,我的初妹妹最美,嘻......嘻嘻”。
寂枢轻笑一声没有看他,而是听川谷说。
“是啊,一直都很美......很美啊。”川谷揉了揉眼睛,想睁大些,可惜以失败告终,但又补了一句:“只是太美的东西只有自己拥有......就觉得......就觉得它好像没那么美了,直到现在我也才发现......它是这么动人......”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我喜爱的,我可不愿意与人分享。”说完寂枢又开了一瓶佳酿,没有用杯子,而是直接抬头倒进了嘴里。
“寂枢......你可......真自私啊......”川谷渐入了梦乡。
寂枢看到川谷入了眠,但他还是想说,他说:“我如果有喜欢的人,我会抓的紧紧的,跋山涉水也会找到他。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不愿意。”
寂枢睫毛垂落,看着手里的酒瓶子,有点难过,那个人说今晚会回来,可是......
收到云衍的传讯时,他高兴地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要不是那只该死的鹰把传讯的灵蝶给吃了,他也许就可以有理由用灵蝶再传一次讯,他可以问问那个人近来如何,来之前要吩咐什么,他可以......
寂枢不愿再想下去,不然又像白日里那样,听到“帝尊”这两个字就魂不守舍。
但他也不想再在布星台待下去了,在两个醉鬼旁边带一个晚上,他可不想,他想回九怀宫,他想去栖迟殿,去看看那棵晚樱花树。
其实,他只是希望自己再回去的时候,在九怀宫栖迟殿院内的晚樱花树旁,可以看见那个人还是像当初一样,出现在那里,只不过靠着树干睡着了,晚樱花瓣落了满身,好像再给那个睡着的人盖了一层薄裘,怕他着凉。
心中这样想着,也期待着,但也明白,今夜,他注定不会见到那个人。
但他还是起身,给醉酒的川谷、苏木落了一道结界,免得冻着,这之后便往栖迟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