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诅咒》乔某某

5、第五章

　　将炙秋拽出程牧扔在地上踢了几脚，旁边的警察吓了一跳连忙拉开将炙秋，防止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一边拉一边劝：“指挥官！他还没有接受审讯呢，按照规定审讯完判好罪才能打。”
　　将炙秋挣开乱七八糟来拉他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倚在车门上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警察们见将炙秋暂时对打犯人这件事没有兴趣了，过去扶起程牧。
　　他们也不喜欢杀人凶手，但是出于人道主义不得不扶起他，心里默默想，指挥官真是妒恶如仇，这几脚下去不轻啊。
　　程牧对扶起他的人道了谢，腿被绑着无法正常移动，他兔子跳着跳近将炙秋，将炙秋有一脚踹在了他的脸颊上，脸颊肿起了一个红色大包，有往紫色变化的趋势。
　　一说话嘴角牵动伤生疼：“指挥官，我错了。”
　　警察嗤之以鼻，挨打了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在十八街杀一两个人没有管，但是一次性杀十几个这不是想坐穿牢底吗？
　　将炙秋吐出一个烟圈，白色烟雾消散在斑驳的灯光里，他左眼下的刺青在光与影的交错中若隐若现，看不到真实模样。
　　“别别别，你可是人称程狗的程牧，你还会犯错？”
　　围观的警察们摸不到头脑了，指挥官打人可以理解成他看不惯罪犯，可是听他说话怎么感觉指挥官认识杀人犯呢，而且关系还不一般的样子……
　　程牧心里发怵，如果将炙秋继续打他或者骂他几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将炙秋阴阳怪气的，程牧心知不妙了。
　　低下头，声音喏喏的：“作为一名军人，我不该出现在十八街。”
　　众警察：“？？？”
　　他是军人？他也配？
　　“我踹你，你有怨言吗？”
　　程牧：“没有，违反不得进出十八街的规定要接受电弧鞭处罚，踹几脚是轻的。”
　　一闪一闪的昏暗灯泡被人修好了，灯光照亮了将炙秋檐下的刺青，那是一只黑色的骨翼，形状和路西法机甲的标志一样，只不过路西法上有六只，他只有一只。
　　吐出最后的烟圈，扔掉烟蒂踩灭：“嗯，我亲自处罚过你了，电弧鞭就免了。”
　　“谢谢。”
　　相比于电弧鞭，被将炙秋踹几下真是轻的，电弧鞭打一下可以直接飞升。
　　负责这场案件的警察队长跑了过来，看见程牧低头站在将炙秋的面前还以为将炙秋在审问他，慌慌张张地跑过去。
　　完了这么大的一件乌龙偏偏让指挥官碰着了，太巧了吧。
　　警察队长头低得比程牧还低：“那个指挥官，我们的法医说，那十几个人是嗑药嗑猛了，一不留神把自己嗑过去了，这位小哥没有犯罪。”
　　将炙秋眼角一挑：“你们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胡乱抓人，是不是敷衍公事了？”
　　警察队长试图为自己辩解：“这也不能怪我们，小哥那时候太像嫌疑犯了。”
　　“小哥是我手下的天眼，你说他像嫌疑犯？”
　　警察队长诧异地看了程牧一眼，小哥是天眼？妈耶，他把天眼当成嫌疑犯抓起来了！
　　天眼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不再辩解什么，队长让手下给程牧解开绳子，清理完现场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十八街。
　　被绳子绑了太久，手脚酸麻得很，程牧活动手腕使血液流通，夜风吹拂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慰抚了火辣辣的伤处。
　　警察离开了，将炙秋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一双细长犀利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程牧，程牧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头顶上，他、只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程牧受不了这种无形的折磨，主动开口：“指挥官要是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将炙秋哂笑：“急什么急啊，来都来了，不玩玩就回去？”
　　程牧脸微红：“我不是来玩的，指挥官你不要有奇怪的误会。”
　　十八街里都是一些不做正经事想着投机取巧在末日中活下去的人，那么什么事情不正经却能换别人的积分呢？
　　嗯～就是那些，三个不能直说的字眼。
　　你说程牧这么一个人肯定不会和毒赌粘上关系，但是黄就不一样了。
　　俗世浮沉，夜晚降临哪个成年人还没有个需求了，在十八街只要花费一些积分就能换取一夜沉沦，挥洒疯魔一样躁动不安的欲望，第二天衣冠整齐的偷偷离开十八街还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不止将炙秋，但凡知道十八街内情的人，看见一个半大的少年来十八街都会以为他是来玩女人或者男孩的。
　　“奇怪的误会，我误会什么了？姑娘你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你给我解释解释？”
　　将炙秋半眯着眼。
　　调侃的语气，傲慢的姿态，压迫感十足的气场，随便拎出来一个程牧都招架不住，撩了撩被夜风吹到面颊上的红发，程牧仰起那张肿了个大包的脸：“误会我是来……嫖……”最后一个字声音很小，脆弱到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对上程牧纯净的蓝眼睛，将炙秋啧了一声，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要是没入伍，大概还在上学，他对一个小孩都说了什么啊。
　　将炙秋良心发现，拍了一下程牧的头，就像家里的长辈拍小辈的头一样，不带上下级的等级差距，普通的日常的拍头。
　　“行了，我也没说什么，被搞得好像我滥用权利欺负你似的，”将炙秋有点烟瘾，不大，闲着没事或者太忙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来抽，点上烟，烟头火光闪烁，“你多大了？”
　　程牧老老实实地回答：“十九。”
　　将炙秋自嘲似的笑笑：“要是我九岁精子成熟的话，我都能你爸爸了。”
　　“医学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将炙秋抖了抖烟，白色的烟灰扑簌落下：“还挺会接话，废物点心我问你，你来十八街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跟吸毒现场扯上关系的？”
　　“我……住在这里，公寓里有些人有毒瘾，他们经常在一楼聚众吸毒，磕过头死的人很多，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死这么多人，我恰好回家，没来得及解释，警察就把我当做嫌疑犯抓起来了。”
　　说着，程牧又低下了头。
　　将炙秋歪头试图去看程牧的脸，散下来的红发挡住了将炙秋的视线，他往人家脸上吐了一个烟圈：“我记得我好像有给天眼小队分配宿舍，条件还不错，你放着干净的房子不住住在乱七八糟的十八街，是住不习惯集体宿舍？”
　　程牧被烟呛到了，咳咳道：“也不是，我偶尔回来看看，人总是要回家的。”
　　“那你回家吧，”将炙秋扬起手腕看了一眼智脑上的时间：“我还有事，再见了小点心。”
　　程牧抬起头，红色灯光下，将炙秋走进了一家装饰荼靡的店里，这家店是大多数男人来十八街的目标，名字叫做醉啊酒吧。
　　程牧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就算是九区的指挥官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做一些肮脏的事情。
　　“嘁。”
　　他厌恶地拍了拍被将炙秋触碰过的头发，回家后用洗发水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擦干头发颓废地窝在沙发上，好一会一动不动的，眼睛半睁半合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不外出任务时候，天眼小队的工作有三个：巡逻、检查和日常拉练。
　　前两个是观察基地里是否出现了携带者，第三个是训练增强身体的各项指标，熟练各种技能。
　　三项工作轮流进行，今天轮到程牧拉练了。
　　早上五点他被闹钟叫醒，拉练一般是五点开始，他要是想从十八街赶过去就得早一个小时醒。
　　和他在战场上的理智强劲不一样，程牧独处的时候整个人呆滞极了，像没有灵魂的塑料娃娃，眼神空洞麻木，对生活没有任何激情。
　　收拾好自己，从冰箱里拿出很久之前带来的牛奶和面包吃了，吃完不过一分钟，肚子一阵翻腾，跌跌撞撞地跑去厕所吐了一会，没吐出来的是他今天上午要消耗的热量。
　　五点四十，程牧出现在拉练操场，对所有朝他打招呼的人露出了一个灿烂阳光的笑容。
　　莱茵的状态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除了眼圈还有点红外看不出端倪，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接受了老赖的死亡，告诉自己要代替老赖精彩的活下去。
　　拉练的内容枯燥又紧张，教练不给他们一点休息的时间，高强度的训练挑战着人体的极限，一天下来身体疲倦不堪，肌肉吃了柠檬似的酸，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牧很喜欢这种把自己累到精疲力尽的感觉，因为这样他就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训练将近结束，将炙秋和副手讨论着什么在操场路过，
　　教练有意在将炙秋面前表现表现，训诫的话语喊得亮如惊雷：“一个个的没吃饭吗？给我把枪端直了，马步扎稳了，我看看谁在抖，抖个屁，把你们抖的力气放在床上去，别在这里给我浪。”
　　教练响亮的声音成功地打断了将炙秋的思路，他皱眉转向训练的地方，发现是在拉练，心头的不愉快消失了，饶有兴趣走过去旁观。
　　教练见将炙秋过来，精神抖擞地“折磨”士兵，小皮鞭按住一个士兵的大腿往下压：“就你的腿放得最高，你看看人家马步是怎么扎的。”
　　程牧的腿快被教练压成夹角四十度了，大腿上的筋直突突，肌肉紧绷酸涩，他咬着牙绷紧手臂端正枪。
　　将炙秋眼睛微微瞪了一下，现在的拉练强度这么高的吗，他那会儿不是这个样子的，起码教练不会在拉练都快结束的时候还这么凶狠。
　　不过也好，对士兵越狠，他们在战场就能多活一秒。
　　熬到教练吹哨，一天的魔鬼式拉练终于拉下了帷幕，散队后士兵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
　　莱茵腿酸得厉害，手臂搭在程牧的肩膀上，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卸在了程牧身上。
　　将炙秋拦住了两个人的路：“有个紧急的任务，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