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小鸟》炊烟四起

47、不能怀疑

　　下课铃一响，祁予风不给姜鸣开口说话的机会，倒头就睡。

　　老段往讲台上一站：“姜鸣，周英子......你们几个上回考进了年级前百的，现在带上笔记本和笔下去，到1503和1504两个教室去开会，前五十坐1503，后五十坐1504，记住了啊，快去快去......姜鸣你清点一下人数带过去，快点。”

　　“哦，好。”姜鸣先应了老段，然后看了眼背朝他趴着的祁予风，凑过去飞快地说了声，“放学教室等我。”这才跑着离开，赶往1503。

　　这是一年一度的优生会议，通常是年级请到本校有名的，以及将会参与高考出卷的老师给潜力学生讲题型、猜题目，因此教室都设置在最偏僻的地方，而且1503和1504是两个独立的多媒体阶梯大教室，据说建校后五十年就加装了隔音墙，每一届会议都搞得神神秘秘紧紧张张的。

　　老段让姜鸣开完会回来，整理整理思路，再找时间和班里的同学们讲一节课。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姜鸣既然答应了，就不可能不做好，全程认真做笔记、偶尔提问，把自己遇到的几个左右不定的问题基本上都问到了答案。

　　回去的时候天色比往常黑，姜鸣找旁边的哥们问时间，已经是晚自习放学后半个小时了。

　　姜鸣三步并做两步跑向自己班教室，发现祁予风还坐在原位等他。教室里没开灯，月光落在祁予风侧脸，打出一圈茸茸的轮廓。

　　姜鸣慢慢走过去，语气不自觉放缓：“怎么不开灯？”

　　祁予风托着腮的手放下来，原本看着窗外的目光对上姜鸣：“回来了，那我们走吧。”

　　“你不高兴了吗。”

　　祁予风已经站了起来，提包的手垂下去一分，声音冷冷清清：“没有。”

　　姜鸣神情严肃起来：“我看出来了，而且我感受得到，别拿我当傻子。”

　　祁予风眼神越过姜鸣的肩膀往后一扫，班里另外几个开会的同学也陆续回来了，他背上书包扯了一把姜鸣的胳膊，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教室。

　　路上。

　　姜鸣的语气已经有些慌了：“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就和我们俩刚认识的时候一模一样，你怎么还能说你没生气，我解释，我的过去清清白白，我遇上你之前都没对谁动过歪心思，更别说在一起了，你是我初恋好不好，你千万不要因为段冯宪他们一派胡言怀疑我，怎样都不能怀疑我。”

　　祁予风叹了口气，认真地说：“可是我真的没有生气，没有怀疑你。”

　　姜鸣不信：“你要怎么证明你没生气？”

　　祁予风将姜鸣拽进一个巷子拐角处，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然后踮脚轻轻亲了上去。松开以后看着姜鸣问：“这样可以吗？”

　　姜鸣呆住了。

　　祁予风见他半天不回魂，又想着反正已经出了校门了，路上也没人，于是伸出手和姜鸣的十指相扣，带着他往回家的路上走。

　　姜鸣发着愣，祁予风突然开了口：“我只是突然有点想不通，因为好像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优秀。你说我不能怀疑你，我不怀疑你，你也不要怀疑我，我永远会是一个喜欢你的人，即使以后可能分开，我也不会不喜欢你。”

　　祁予风喜欢姜鸣，渐渐的比喜欢妈妈还喜欢了。他的生活里有人可以代替这个人吗？是没有的。但是姜鸣的生活里有人可以代替他吗？他不知道，他不确定。

　　姜鸣还是没说话，只是近在耳边的呼吸提示着祁予风，他们两个现在手牵着手，还没有分开。

　　一路走回家门口，祁予风打开门先进去了，门还开着，姜鸣站在外面。祁予风转身去看他，只见姜鸣眼眶红红，一脸委屈的样子。

　　“？”祁予风有点被吓到，“怎么了......”

　　姜鸣一开口，透着浓浓的伤心欲绝：“你不是想和我分开了吗？还站在门口一脸邀请的样子是做什么？”

　　“我没有说要和你......”祁予风话没说完，就被姜鸣一把抱住。

　　姜鸣一边说一边蹭：“你不要和我分开，我不答应......”

　　“好好，不分开...不答应......”祁予风无奈叹气，一手摸着姜鸣的头把人带进屋，一手伸出去关上大门，免得对面邻居一不小心看到了笑话。

　　两个人在玄关处抱着，书包也没放，鞋也没换。

　　姜鸣冷静下来后把头埋在祁予风怀里不出来，闷闷地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压力，我理解了，刚刚一路我都在想，我现在很清楚。但是你不可以有我们将来可能会分开这样的想法，这种念头有都不能有，知道吗？”

　　祁予风没出声。

　　姜鸣接着道：“我会证明的，我会让你放心，你不要自己先退缩了。我就这一个请求，可以吗？”

　　祁予风终于笑了，他说：“可以。”

　　“那我们开始吧，我给你讲题。”姜鸣摊开笔记本，准备把今天听到的内容趁思路还清晰的时候讲给祁予风听。

　　“好。”祁予风跟着摊开自己的本子，“你真好。”

　　姜鸣把笔搁下先按住祁予风的头完成了一个他想了一路的深吻，完后说：“你更好，你最好。”然后才开始讲解。

　　“解决常见的数学问题，我们不能跟着题目走，而是要通过问题，直接形成方法条件反射，在脑海中罗列的方法中迅速选出最合适的那一种，我们可以把这个思维方式叫做‘接笔杆’。”姜鸣把桌上一支笔拿起来，拔掉笔帽后松开任其落下，笔骨碌碌地朝着桌子边缘滚去，姜鸣继续道，“要想确保笔杆不滚下书桌，不是用手跟在后边追捕，而是像这样......挡住它。”

　　祁予风看着姜鸣，想了想，笑着说：“我这样算不算开挂啊？”

　　姜鸣摇头：“不，这还不算，因为这些我明天会当着全班面再讲一遍。不过如果你想体验开挂的感觉，可以试着贿赂贿赂我，因为后天的数学小考由我出题。”

　　祁予风歪头：“我不是已经贿赂过了？”

　　姜鸣夸张道：“就那么啃一下，你管这叫贿赂？我可不是什么清官，你得来点儿油水足的。”

　　“咳咳......”祁予风脸红，“讲完这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