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小鸟》炊烟四起

20、蓝请萧焰

　　郁闷的姜鸣回到了家里，气得他大秋天冲凉水澡降火气。
　　郁闷的祁予风也回到了自己家里，蔫蔫地把手机里特别为姜鸣编辑的生日短信一个字一个字地删了——姜鸣是什么东西，也配他这么费尽心思想贺词？哼！

　　这天两个人都没睡好，姜鸣第二天到学校破天荒顶了个黑眼圈。为了白天精力充沛，他以前从来不熬夜，他几个常在一起玩的对此了解得很清楚。

　　郭天明凑过来贱兮兮地问：“你昨晚去海里头给我们抓今天生日宴的食材去啦？”

　　姜鸣没好气地：“滚开。”

　　“哟，这是怎么了——？”段冯宪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郭天明望过去，一眼就乐了。

　　如果说姜鸣还是连夜潜水捕鱼一整晚的程度，祁予风那就是夜里找人打架去了，眼睛又红又肿，眼底还泛青。

　　付艺探上来担忧地问：“你不会昨晚表白被拒了吧？”

　　祁予风没应声，他太困了，身边谁说话都像自动模糊了似的，到了他耳朵里就是催眠曲。

　　是啊，祁予风这模样，一看就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初次碰壁，可不得哭一整晚嘛。付艺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看祁予风来到位置上倒头就睡，心里的猜测已经定了，顿时心生怜惜，决定下课后去某班找班花的同学打探打探消息。

　　姜鸣看到祁予风这副样子，心里又突然有那么一丝丝后悔，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好像是不太好......他干嘛发火啊？昨天发生了什么？姜鸣脑子里疯狂回忆，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情绪很不对劲，要说为什么，他自己又答不上来。可是如果现在问他：你还生气吗？姜鸣会说：啧，还是生气啊...
　　想半天，姜鸣终于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今晚他还想祁予风去他家吃饭来着，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祁予风睡醒了还是困，头顶英语老师在叽里呱啦讲个不停，祁予风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发呆。突然一个纸团扔过来打中他的脑袋。

　　展开一看，姜鸣的字迹，写着：今晚来我家吃饭。

　　照祁予风原本的脾气，肯定理都不理直接扔掉，但是他想到今天毕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还是挺想参与到姜鸣成年这一天里去的。于是提笔写下一个“好”，趁老师不注意丢了回去。

　　晚上，这几个特意找老段请了假，去超市买上酒水或者自己想吃的菜，大袋小袋一起回的姜鸣家。

　　所有人都拎了东西，只有祁予风两手空空，姜小树一上来就喊“风风哥哥”，直往他怀里扑。祁予风一把将他举起来。

　　姜妈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说话慢条斯理：“你们东西随意放，要阿姨做的菜就拎厨房里来。”

　　姜鸣家里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序，就连姜小树的作业和书都是分了格子特别放好的。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家很舒服。

　　祁予风坐在沙发最里面，不方便随意进出，于是有什么零食姜鸣都不动声色地偷偷先扔给他一个，大家一窝蜂在抢，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点小动作。

　　不大的房子很快就挤满了十七八岁的大小伙，热热闹闹，等菜一上来，气氛更是融洽起来。姜妈的厨艺本身就好，后来还有蓝请帮忙，做出来的菜简直香到没边了。

　　祁予风中途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路过厨房，不经意一瞥，看见萧焰也在里头。

　　蓝头发被扎了个小辫缀在脑后，正含笑侧着头看着蓝请颠锅翻炒，看着看着，突然凑过去踮脚往蓝请脸上亲了一下。
　　蓝请长得高，所以亲完以后，萧焰退回来还得仰视他，眼神里是奸计得逞的狡猾笑意。
　　高大的背影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萧焰这样出其不意的偷袭，手上动作不停，弯腰主动找到萧焰的嘴唇，把那个偷亲讨了回去。

　　祁予风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他以前只是觉得姜鸣那两个校外朋友关系很好，却不知道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

　　这么看来，他和姜鸣以前怎么看都不觉得奇怪的举动，之后再回想起来，竟然处处都透着说不清的暧昧。

　　就在祁予风乱想的时候，姜鸣用筷子叉了一只鸡翅递到他嘴边，祁予风接过鸡翅，心里突然一阵发紧。
　　从他默认和姜鸣一起上下学开始，到后来带他去外婆家，邀请他带着弟弟来他家写作业，答应给他单独买一支万圣节糖果，为他费心思画小鸟领带夹......他可能...或许...是不是，有点在意姜鸣？
　　那昨天莫名其妙的生气，是不是因为姜鸣以为自己那个礼物是送给别人的？
　　他可不可以理解成，姜鸣在吃他的醋啊？
　　祁予风顿时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般的感觉，万一姜鸣只是对谁都这样呢？他这么想，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

　　想来想去，祁予风偷偷在手机上给萧焰发了一条消息。

　　两人借着买大富翁的由头下了楼，萧焰递给他一根烟，祁予风摆摆手说不会抽，于是萧焰就把自己嘴里那根还没点燃的烟也一并拿了下来收进盒里：“说吧，找我什么事。”

　　看祁予风欲言又止的模样，萧焰挑了挑眉：“走，先去看看有什么能坐的地方。”

　　两个人来到一个小公园里，祁予风坐在长凳上，萧焰站在健身器材小圆盘上双手插兜地转圈圈。

　　祁予风斟酌了一下，直接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和蓝请怎么在一起的吗？”

　　萧焰动作一顿，眯起眼睛看着他：“你看上他了？”

　　“我可能......”祁予风话还没说完，只见萧焰突然朝他冲过来，“唔唔......？！”

　　萧焰猛然凑近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威胁道：“没有可能！不准可能！你想都别想！”

　　祁予风好容易掰开他的手，赶紧说：“你听我说完！我是说，我可能有点喜欢姜鸣！想问你怎么才算真的喜欢......”

　　“姜鸣？”

　　祁予风点点头。

　　萧焰这才把手放下来，看着祁予风冷笑道：“怎么才算真的喜欢？小孩就是小孩，这种事都不懂，是不是吃饭还得问你妈用哪儿吃呢？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除了他没别人，那就是喜欢。”

　　祁予风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没比他大多少的人，拿他后半句话捋了捋，又问：“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我？你和蓝请是怎么互相知道的？”

　　萧焰挠了挠头，面露纠结道：“我和蓝请......好像就是我死缠烂打追上的他吧。”萧焰想了又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如果看不上我，肯定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是这么知道的，嗯。”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直接表白？”

　　“错，我的意思是蓝请是蓝请，姜鸣是姜鸣，我死缠烂打有用，你死缠烂打就不一定了。”

　　“......哦，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