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山有木兮》枫兮的猫

5、第 5 章

　　蓝忘机和几个孩子一起拿着火把，沿着一条满是泥泞的崎岖小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不甚宽敞的小路越走越是潮湿，耳边依稀能听到滴答的水声。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几人来到一处水潭边，水潭中有几块石墩可供行走，顺着石墩的方向望去，朦胧间可以看到对面有一道十分巨大的石门。然而石门却并非紧闭，而是略略开着一条小口。几人迅速来到石门边，隐约能看到地上有数道杂乱的脚印。
　　“脚印是新的，仿佛刚刚有很多人走过。”蓝思追蹲下身仔细看了一会，“也或许不是人，这些脚印看起来很奇怪。”
　　蓝忘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并非全是人类的脚印，有些看起来像是兽类，好似还有些别的什么。
　　“小心戒备。”蓝忘机轻声嘱咐了一句，伸手将石门使劲推开，入眼是一个更为开阔的山洞，还透着一丝亮光。几人在昏暗的石洞中走了许久，骤然遇到亮光皆下意识眯了眯眼。
　　“你们看，这里可以出去了。”蓝景仪指着山洞的另一边，果然这个开阔的山洞与外界相连，已经可以看到与刚才山谷风貌极其相似的一处。
　　“我们掉落刚才的山洞绝非偶然，可是这一路走来，却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就这么找到了出口，是不是太顺利了？”蓝思追到底更稳重些，并没有急于上前。
　　话音刚落，忽闻一声极其狂躁的巨吼。
　　“嗷……”
　　只见一只青面獠牙，蛇身彩翼的巨兽突然冲了过来。此巨兽身长约二十几米，尾部有分叉，身侧长满了犹如翅膀一般的五彩尖刺，正张着血盆大口不住的嚎叫，叫声巨大且尖锐刺耳。饶是数年来猎杀奇兽精怪无数的蓝忘机都吃惊不小，下意识地带着蓝思追他们退了好几步。
　　几个呼吸之间，蓝忘机已然镇定下来，侧身嘱咐了一句“小心”便执剑向那异兽刺去。蓝忘机的佩剑名曰避尘，是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周身雕刻了各种精妙的玄门图案，十分精巧漂亮。此刻对付如此难缠的异兽，蓝忘机自是注入了十成的灵力，顿时催得避尘光芒四射，十分耀眼。
　　略略交手了几招，蓝忘机依稀辨认出这是一只名为钩蛇的上古异兽，钩蛇这种异兽十分罕见，通常生活在大江大河之中，然此处并无较大的水域，又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居然会有钩蛇出没，实在有些古怪。而且看起来，这还是一只修为不低的钩蛇。
　　钩蛇与蓝忘机缠斗在一起，被避尘的剑芒逼得四处乱撞，身侧的尖刺钩在石壁上不断发出刺耳的声音，瞬间激得洞内尘土飞扬。在旁的几人只依稀可见避尘的剑芒和钩蛇的尖刺相撞时迸出的火花，几乎看不到蓝忘机的身影。
　　蓝思追和蓝景仪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正按捺不住欲提剑冲上去帮忙，忽然被身后一双手拉住。
　　“小孩子不要逞强，你们可知这是一只上古异兽钩蛇，不知道活了几百年，修为十分了得，你们对付不了的。”
　　蓝思追回身看到是魏无羡不知何时来到了这边，顿时眼睛一亮，“莫前辈，你怎么来了？”蓝思追边说边担忧不已地看向还在和钩蛇激战的蓝忘机，焦急地问魏无羡：“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克制这异兽？”
　　魏无羡一愣，“好办法？”他皱着眉，心中暗暗苦笑，“哪有什么好办法，硬碰硬吧！”这种形态的钩蛇，不仅是力大无穷，最要命的是它的口液中含有剧毒，稍一沾上便药石无救。
　　“含光君，”魏无羡冲着打得无暇分身的蓝忘机喊道：“我来助你！”话音一落，立刻提剑加入了战斗。
　　魏无羡听到钩蛇的嚎叫便知道蓝忘机他们遇到了麻烦，一路过来，他飞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钩蛇五行属水，身有剧毒，像这般体型的钩蛇周身灵片犹如盔甲，坚不可摧。想要硬碰硬估计是行不通的，但是钩蛇是妖兽，一般妖兽最脆弱的地方应该都在后颈处，只要能找准它的弱点，或许能寻到突破口。
　　不同于之前对付噬魂煞戏耍般的打法，魏无羡上来便直直冲着钩蛇的头部飞去，钩蛇看到又过来一个人，张了满是黑黄色獠牙的大嘴就冲魏无羡扑了过来。魏无羡也不躲闪，只以剑尖点在钩蛇下颚处，借了一把力，纵身一跃来到了钩蛇的背上。
　　众人眼见他差点就直直地冲进了钩蛇的嘴里，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剑一挑，擦着钩蛇的一嘴獠牙，堪堪越过那闪着渗人颜色的尖刺，翻到了钩蛇背上后。几乎是片刻不停，魏无羡死死抓着钩蛇那滑的难以着力的鳞片，三步两步就来到了钩蛇头顶。一切都计算的刚刚好，刚才那一番动作，不管是哪一步慢了一分，只怕都不能成行。
　　钩蛇感觉到魏无羡已经来到它极为脆弱的头部，顿时急躁起来，扑腾着巨大的身躯使劲向四周的石壁撞去。魏无羡本就站得不是很稳，这番钩蛇如此狂甩，差点就把他甩飞了出去。来不及细细思索，举起手中血红色的长剑噗地一声刺入了钩蛇的后脑。
　　这一击既准又狠，整柄长剑全部刺了进去，钩蛇的后脑处虽比身体其他部分要薄弱一些，但也还是无比坚硬，魏无羡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剑身刺了进去。
　　钩蛇刺痛地近乎疯狂地甩动着自己的脑袋，魏无羡牢牢握住剑柄，随着蛇身被甩得头晕目眩，后背被石壁重重地撞了几下，渐渐意识都有些涣散。
　　蓝忘机眼见魏无羡就要支撑不住，连忙素手一伸，几根淡蓝色的琴弦飞速向钩蛇袭去，绕过它粗壮的脖颈死死缠住，随着钩蛇巨大的拉力，蓝忘机足尖点地，几个翻身之间，终于站稳了脚步，奋力拽紧手中的琴弦，扼住了钩蛇的咽喉。
　　蓝忘机十分担忧此刻还挂在钩蛇身上的魏无羡，一个深埋心底的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他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能唤出那个名字。自魏无羡坠崖之后，魏婴二字不知何时成了他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坎，十几年来，犹如心病一般，虽无数次在脑中划过，却再也无法宣之于口，即便是他几乎已经肯定眼前之人是谁，还是没能喊出那两个字。
　　细而锋利的琴弦迅速嵌入了钩蛇厚实的皮肤，一拉一扯之间，竟被蓝忘机制得动弹不了。尖锐的琴弦亦深深的划伤了蓝忘机的手，素白的双手顿时鲜血淋漓，蓝忘机咬紧牙关忍住手心传来的剧痛，片刻不敢放松。
　　魏无羡得了空挡，连忙稳住身形，用尽全身地力气抽出剑来，再次寻了一处，狠狠地又刺了下去。几番折腾，魏无羡几乎力竭，抓着剑柄大口呼吸着，再难有所动作。
　　钩蛇接连被刺两剑，颈部又被细细的琴弦勒住，灭顶的疼痛让它的嚎叫变得更加骇人。本就不是很宽敞的洞穴内，再没了其他的声音，只有钩蛇那粗重而刺耳的嚎叫还在不断的回响。
　　蓝忘机拽着琴弦不敢松手，不知僵持了多久，钩蛇渐渐没了力气，重重地跌落在水潭里。一同下坠的还有挂在钩蛇头部的魏无羡，蓝忘机连忙松了琴弦，扑进水中将已陷入昏迷的魏无羡捞了出来。
　　蓝家的孩子和刚刚赶来的江澄金陵等人迅速围了上来，望着一身血污的蓝忘机和昏迷不醒的魏无羡。一向纤尘不染的含光君此刻不仅浑身湿透，身上血迹斑斑，刚刚还神气活现，眉飞色舞的魏无羡也低垂着头，人事不省。
　　蓝思追和蓝景仪都吓得不轻，慌忙拿出随身的伤药，关切地递了过来。
　　“莫前辈，莫前辈！”思追轻轻唤了几声，终是毫无回应，又对蓝忘机道：“含光君，莫前辈好像伤的不轻。”
　　蓝忘机亦是焦急万分，连忙抓住魏无羡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
　　看着蓝忘机双手还在不断地出血，他自己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只不断地将灵力输送给眼前昏迷不醒的人。
　　很多年前，蓝忘机和魏无羡一起带兵出征，曾在一处叫暮溪山的地方被敌军围困，魏无羡虽是皇子，又是主将，却丝毫不见骄矜之色，即便是身陷囹圄，仍是自告奋勇为众人开路。他潜入密林寻得一条小路带众人脱困，却不料爆发山洪，被巨石挡住了去路，魏无羡和蓝忘机均被困在了山谷里。
　　虽是被困，但魏无羡却并不着急，他对每一场战役，每一个可能敌对区域的地形都了如指掌，自然轻易地判断出，此刻两人虽孤身被困，敌军却无法轻易突破山峦屏障，而已经逃脱的人熟知他二人所处方位，一定会很快带兵前来解救。魏无羡一番解释让蓝忘机对他仿佛有了新的认识，这个整日遛鸟捉鱼，上山爬树的纨绔皇子，原来竟真的有这般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和魄力。
　　那时蓝忘机不顾族中长老和叔父的反对，毅然决定陪魏无羡上战场，旁人只道蓝家二公子胸怀大义，为国请命，只有他自己知道，家国大义的背后，还藏着一缕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一个整日笑嘻嘻没个正行的人，在不经意间闯进他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搅乱了他的心，从此，他再也无法放任他一人，无论是细雨，还是晴天。
　　魏无羡阵前杀敌本就受了伤，又数日水米未进，渐渐开始支撑不住，当时蓝忘机也曾这样给魏无羡输送过灵力。不同的是，当时他尚未昏迷，虽虚弱无比，却还是不断的言语撩拨他，一会说冷，一会说饿，一会说无聊了，让蓝忘机给他唱歌。只是不知道，那时唱给他听的歌，他此刻还记不记得。
　　后来，蓝忘机完全没有料到，那次他们脱困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们两人，竟也渐渐地越走越远。
　　江澄站在稍远处，眉头深锁神色难辨，金陵则是毫无顾忌地直接冲过来道，“方才听到一阵吼叫，莫前辈突然跳起来就朝你们离开的方向跑。”金陵心中暗暗回忆，刚刚莫玄羽那一脸担忧的样子倒真不似作伪，仿佛这边身陷险境的是对他重要至极的人一般，只不知究竟是关切他们中的哪一个。金陵望着四下的一片狼藉问道：“你们是和什么东西斗了一场吗？”
　　眼见蓝忘机和魏无羡皆因击杀异兽弄得如此狼狈，这几人却才慢悠悠的赶到，蓝景仪心中颇不痛快，“不管是什么东西，此刻已经死了，现在什么事都没了！”
　　蓝思追轻咳一声，不着痕机地将蓝景仪挡在身后，“方才我们来到此处寻找出口，遇到了一只十分凶险的钩蛇异兽，索性已经被含光君和莫前辈合力击杀。”蓝思追示意众人朝刚才发现的石门望去，“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石门，从这出去，应该就能脱离此处了。”
　　蓝忘机拍了拍魏无羡的脸，触手十分滚烫。不愿再多作耽搁，蓝忘机对着江澄略一点头道：“陛下见谅，我等先带这位公子回姑苏疗伤。”
　　说完也不管江澄是何反应，一手搂住魏无羡的脖子，一手抄起膝弯，将他稳稳地搂入怀中便飞快地朝洞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