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山有木兮》枫兮的猫

4、第 4 章

　　这边魏无羡尚还在沾沾自喜，嘻嘻笑着，渐渐却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除了几个孩子露出震惊及艳羡的表情还算意料之中，蓝忘机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还有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个紫衣身影的主人，同样也用十分骇人的目光盯着他。
　　完了完了，现在还怎么去糊弄蓝忘机？江澄什么时候来的，自己从小就在他面前卖弄灵力画符，他刚才看到了没？眼神这么吓人，肯定是看到了吧！不禁心中暗暗自责，魏无羡你三岁吧，这么沉不住气！
　　江澄脸色已经阴郁到了极点，眯着眼眸缓缓向他走来，咬牙切齿道：“好啊，回来了！”
　　他手中一条细细闪着紫色光芒的灵器被他捏地滋滋作响，魏无羡暗道不好，江澄手上紫光大作的是一根名为紫电的鞭形灵器，自己从小没少被这玩意抽过，那种痛彻骨髓的滋味他可万万不想再尝。
　　江澄左手一挥，一道耀目的紫色光电直直朝着魏无羡劈了过来，几乎就在一瞬间，蓝忘机亦迅速翻琴挡在了魏无羡身前，素手划动，一道浅蓝色的光芒亦迅猛无比地撞上了紫电，瞬间华光炫目，迸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就在一群小孩子和魏无羡都目瞪口呆之际，忽然脚下的地面轰地一声裂出一条巨缝，瞬间蓝家的几个小辈，金陵，以及江澄带来的几名暗卫随着刚才还缠斗在一起的蓝忘机，江澄和魏无羡三人，一起噼里啪啦地全掉进了这条狰狞的巨缝之中。
　　众人顺着一条极为陡峭的通道滚了下来，期间不知多少次撞上各种硬物，也不知道滚了多久，终于落到了一处还算宽阔的石洞之中。一时间众人呜呜哇哇地哼着疼，魏无羡捂着差点摔断的老腰，咬着牙一声也不敢吭，悄悄摸摸地想要遁走。江城虽然也摔了个七荤八素，谁料一双眼睛倒死死地盯着魏无羡不放，看他那副要逃的模样，二话不说挥起紫电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没有了蓝忘机的阻拦，可是实实在在地劈在了魏无羡的身上，霎时将他击飞在地。
　　“哎呀！啊……啊，你这人真是好威风啊，随随便便就打人啊！”魏无羡被一鞭打倒，索性也不起来了，直躺在地上撒起了泼。
　　直到刚才他才依稀想起了为什么江澄非要用紫电抽他，紫电这品灵器有一奇特的功效，凡是被鬼魂夺舍重生者，一旦被紫电抽中，必然魂魄离体，无一例外。
　　当年在不夜天那一战，万念俱灰的魏无羡纵身跳下了悬崖，世人皆认为他必死无疑，虽说尸骨一直未曾找到，但毕竟是一处如此陡峭的山崖，崖底巨石嶙峋，连棵可以抵挡的树木都没有，想来仙门百家那些曾去寻他尸骨的人都认为跳下此处是绝无生还可能的。
　　自己此次面目全改的归来，又当众以符篆击杀噬魂兽惹得江澄怀疑，江澄一定以为是他以魂魄之身强行夺舍了某人得以复生，所以才想要以紫电来试他一试，却不想当年他确实摔下悬崖而未死，此刻这魂魄和肉身全是原装的，紫电自然是试不出来的。
　　江澄和蓝忘机看到紫电一鞭抽下却毫无变化，具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魏无羡使用符篆的样子，他们二人当年都曾无数次亲眼见过，刚刚几乎都已经认定了此人必是魏无羡，此刻却又仿佛铁证如山，不可辩驳地告诉他们，这不是他们意料中的那人。
　　“你……怎么可能！你不是他？”江澄此刻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怒吼：“你到底是谁？”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还想将紫电挥过去。
　　一旁刚刚站起身的蓝景仪扭了扭几乎被摔散架的身子，“陛下何须再试，您的紫电可是一品灵器啊！”自魏无羡身死，江澄近乎疯狂地四处寻找疑似夷陵老祖魏无羡夺舍重生之人，蓝景仪也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这位国君又开始怀疑了眼前的这一位，“若是这位莫公子真的是被夺舍，也万不可能一击不中，还要再抽一次的。”
　　蓝思追赶紧拉了拉蓝景仪的衣袖示意他不可失了礼数，恭敬行了一礼道：“陛下，世上学夷陵老祖使用鬼道术法和符篆之人何止千万，想来不过是物有相似，功法亦有相近。您已经用紫电试过了，既然并未出现魂魄离体之事，足见这位公子并非夺舍重生之人。眼下我们都困顿于此，也不知这洞中还会有什么样的凶险，不如我们先齐心协力脱困吧！”
　　江澄虽承袭了云梦国君之位，但骨子里仍是一副游侠之风，潇洒不羁，不拘小节。倒也不在意蓝景仪刚才略有不敬的言辞，只是眼前这位自称莫玄羽的人，分明眉眼神态处处都像极了魏无羡，却又好似绝不可能是他，不禁让江澄气结于胸，难以抒怀。
　　眼看江澄仿佛不再纠缠，魏无羡心中一宽，嘴上把门的又不见了。他扶着被紫电抽得生疼的后背，摇摇晃晃地朝蓝忘机走去，“含光君，我后背疼死了，刚刚我打那噬魂煞，你们一个个只站着看也不来帮我，现下我负了伤，你管不管我啊？”
　　蓝忘机默默从怀里摸出一只精致的瓷瓶递了过去，“你先收下，待寻到合适的地方再替你上药。”
　　魏无羡笑嘻嘻地接过了瓷瓶，讨好地以肩碰了碰蓝忘机，“谢了啊！”边说还举起瓶子嗅了嗅味道，“真好闻，你们姑苏的东西，都这么香的吗？”
　　几个小孩看他如此和蓝忘机说话，都心中暗自揣测他立刻就会被含光君一脚踹飞，蓝景仪和金陵对望了一眼，心说：“你瞧，他果然是个断袖吧！”金陵略一点头，以眼神回复：“看起来是的。”两个初次见面的毛小子居然因为对魏无羡那难以言表的某种心绪突然生出了心心相惜之感。
　　却不料蓝忘机只是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望着魏无羡出神。察觉到蓝忘机深邃的目光，魏无羡也仿佛陷入某种莫名的愁绪，一时间，那些曾被尘封多年的心事，好像正蠢蠢欲动，在心中重新萌出了新芽。
　　众人皆是从高处跌跌撞撞摔了下来，又闹了这么一出，此刻更觉头晕眼花，浑身酸疼不已。江澄带来的几名暗卫眼见自家主子不再纠结于莫玄羽，连忙上前扶了他和金陵两人，寻一处还算整洁的空地坐下休息。
　　蓝忘机几乎没有受伤，却担心魏无羡受了紫电一鞭会支撑不住，也寻了一处让他修整，安顿好魏无羡后，他转身唤来蓝思追等人，结了几只火把打算在洞中查探一番。
　　临走前，蓝忘机蹲在魏无羡身旁，柔声道：“你且在此处休息，我和思追去看一看。”蓝思追和蓝景仪感觉今天被含光君吓得不轻，向来惜字如金的含光君居然会和这位莫玄羽交代行踪，还语气如此温柔。
　　魏无羡亦觉心中一软，默默点了点头，愣愣地望着蓝忘机离去的方向。
　　这边江澄眼见蓝忘机和魏无羡的互动，心中郁结仿佛又更重了些，重重地咳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金陵不察江澄的小心思，连忙关切的问道：“舅舅，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受伤了吗？”
　　这一声舅舅迅速聚起了魏无羡的注意力，那边江澄和金陵还在说些什么他已全然听不见，只满脑子想着，这少年居然喊江澄舅舅，他居然是阿姐的儿子。
　　是当年那个，他曾满心欢喜想要参加他拈周礼，却终是未能有缘见到的孩子，是那个阿姐曾让他取字的孩子，是那个被他害得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魏无羡顿时呼吸急促了起来，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牵念多年，却又难以面对的温柔面庞。
　　江厌离是云梦国唯一的公主，先国君江枫眠长女。当年魏无羡刚刚被江枫眠收养，偌大的皇宫让他觉得十分陌生，唯一年龄相仿的只有江澄，但因为魏无羡怕狗，江澄养的几只小奶狗都被送了人，江澄愤愤不平，坚决不理会魏无羡。小小年纪的魏无羡孤单一人，他没了父母，没了家。江厌离就是他那段昏暗岁月里唯一的光，是江厌离一直悉心照料他，极力缓和他与江澄之间的关系。来到云梦后，江厌离是第一个为他熬汤，为他制衣，为他盖被子的人，这个人，像姐姐，更像母亲，在年幼的魏无羡心中，是一方再难以触碰的柔软，也是一抹忘不了的愁绪。
　　阿姐，阿姐，魏无羡在心中默念着这个久违的称谓，双眼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