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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另一边的秦羽络,刚入府内走几步就懵了。这么大个府邸,要怎么才能回自己住的地方。算了,还是从房顶寻路回去吧。
      秦羽络看着方府这错综复杂的布局,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么看来的话,我现在在西南方,我住的院子应该是……”
      “应该是东南方。”一个男声传来。
      “嗯,没错。”突然,秦羽络意识到不对劲。掏出袖中的小刀向身后刺去。
      男子身形一侧躲过这一攻击,秦羽络不甘示弱,频频发起进攻,均被对方一一躲过。对方并未主动攻击,而是一直以退为进。直到最后一次,秦羽络没站稳身形一歪,对方立刻抓住她,不小心扯掉她的面纱,她抓住机会用刀抵住对方的喉颈。
      “怎么?秦姑娘入我方府不走正门,半夜来这后门做甚?”
      “啊?是太子?”秦羽络发现自己打错了人正要收回手中的小刀却被男子一把抓住。
      “小刀倒是精致,不过在下认为不适合防身,更适合削水果呢。”说着从她手中抽走那把水果刀。
      “这不防身的东西都在太子那,回来的时候还不小心丢了行李嘛。”
      “哦?那秦姑娘是在怪在下咯?”
      “哼,太子抓了我如今还不肯放我离开,自当是有些怨言。”
      “怨言?所以你就半夜在我府里闹腾?”男子满眼笑意地打量面前的女孩“你这闹归闹,怎么把鞋都弄丢了?”
      “不是我……”秦羽络这次真是做的有点过了,原本人家好心留宿她在府内,可她倒一点不领情,半夜乱跑,还故意把鞋扔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起在西北院子里那两个人,想开口问又怕对方不肯回答只好作罢。
      “咕咕咕~”秦羽络的肚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怎么?外面闹腾完,里面也开始了?”
      “才…才不是!”
      “走吧。”
      “去哪?”
      “让你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咕咕~”又是一阵响声。秦羽络脸红得不敢再说话。
      回到秦羽络暂住的院内,男子吩咐人去准备宵夜和一双新鞋。不一会菜就上齐了,秦羽络也穿上了新鞋。
      “趁热吃吧。”男子右手受了伤,有些不便,不过还是替自己斟了杯酒。
      “太子的手伤处理了吗?”
      “已经让太医包扎过了。”
      “那就好。”
      看着秦羽络吃得津津有味,男子心情也一片大好。手中的酒似乎也香了几分。
      “太子别动。”秦羽络从他手中接过酒壶。“要不还是我给你斟吧,看你手也不方便。”
      男子轻笑道:“不过斟个酒而已,有什么不便的。”
      “那也不行,其实不想让你喝太多酒,毕竟对身体也不好。”
      “哦?秦姑娘这么关心在下的身体?”
      “你别误会,你可是太子,那将来是要做天……”
      “打住。有些话,现在说可不合适。”男子拦下秦羽络的话头。“不过秦姑娘的好意我还是要领,这酒我就不喝了,你快吃饭吧。”说完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虾仁。
      “这可是从江南地区捕捞来的,你尝尝。”
      “我听说江南一带风景甚佳,要是有机会还真想去看看。”
      “江南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确实是个好地方,就是在下也为之向往。”
      “听说江南的姑娘个个长得水灵,不知太子可曾下江南,觅知音?”秦羽络这么问,其实就是想探探对方口风,看看能不能套出那个神秘女子的信息。
      “哦?知音难觅,美人……”男子停顿了一会,放下酒杯,抬起双眼看着秦羽络,烛光照射着他的黑眸,她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更难觅。”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并没有上套。
      罢了罢了,时间久了,这金屋藏娇的事太子始终会瞒不住,到时候她秦羽络就等着看戏吧。
      第二日一早,正在练功的秦羽络,就听见旁边有几个丫鬟在窃窃私语。
      甲:“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有个采花贼偷入府里,把一个丫鬟给拐跑啦。”
      乙:“真的吗?我不信,你可不能胡说,这是什么地方,一般的小贼唯恐避之不及。”
      甲:“我真没胡说,昨夜里守夜巡逻的老赵亲眼看到侯爷拿着一只绣花鞋站在后门,他正觉得奇怪就问了侯爷,你猜他说什么?”
      丙:“我知道我知道,这题我会答,大侯爷当时把那只鞋扔给老赵,跟他说府里进了采花贼,把一姑娘劫走了。”
      乙:“我的天呐?还有这回事,一会得告诉姐妹们让她们注意安全。那劫走的姑娘是谁呢?”
      甲想了想:“好像是昨天伍统领带进门的那个姑娘?”
      乙丙:“那不就是???”三人一同往秦羽络的方向看去,只见被议论的某人对三个丫鬟露出天真的笑容:“三位姐姐好呀?”
      三人看到秦羽络就像见鬼一样,面色苍白的慌忙而逃。
      “诶,姐姐们别跑呀,刚才的故事还没说完呢,那个姑娘被采花贼怎么啦?”秦羽络随着三人跑出院内,她追在三人后面越跑越快,眼见就快追上三人,此时一个人影掠过护栏,挡在她面前。
      “怎的这大清早就咋咋呼呼,还追着几个丫鬟不放?”
      “我在听几个姐姐们说故事呢,她们还没说完就跑了,我这不就追了出来。”
      “什么故事能让秦姑娘大早上劳心费力。”
      “她们说夜里太子府进了采花贼,昨天伍葵带回来那姑娘被拐跑了。我寻思我不就是这故事女主角吗?那我得问清被谁拐去哪干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忍不住大笑
      秦羽络瞪了他一眼:“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给我憋回去!”
      男子从身后拿出一只鞋:“就是它吧?难怪昨日夜里见你神色慌张,连鞋都能扔了,看来这采花贼不是别人,是近在眼前吧。”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羽络,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此时她反而面不改色接过男子手里的绣花鞋。“多谢太子寻鞋之恩,只不过这府里并未有过采花贼,也未有过丢失的姑娘。”
      男子开扇轻抚:“秦姑娘这是生气了?”
      “我没有,一介草民哪敢跟太子置气。”
      “秦姑娘…”
      秦羽络头也不回地走了。其实她并不是生气太子嘲笑她丢鞋的事,而是生自己的气,因为她太想知道西北院落里那两个人究竟是谁。当时月色朦胧,眼前那个男人的身形和刚才嘲笑她的男人分明如出一辙。如果真是一人,那么,他这是金屋藏娇吗?已经有美人在怀,为何还要热心邀她入住府邸,难道另有图谋?
      秦羽络不敢想象下去。凭她的直觉,太子并非贪财好色之徒,更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长相也很普通。但被土匪包围的时候,对方却替她挡下一刀。没错,他右手臂受的伤正是土匪刺向她背后时,他以肉身抵挡。慌乱打斗中秦羽络似乎听到一声闷哼,但很快就消失在兵器碰撞声中,待她转过身时,身后早已没了人,当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在山洞里看到地上的血迹,她才知道,对方确实救了她一命。
      所以她生自己的气,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对方真的有知音也好,美人也罢,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应该窥探恩人的隐私。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恩人,但在回程路上,他将她保护得很好,从不曾怠慢她。
      秦羽络想了一下,干脆还是离开太子府不要再给他添乱。起身就要收拾行李,突然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一件属于自己的物件。
      自己的东西早就丢在百里外的蓬山深处。连师父留给自己防身的匕首也在那堆行李里,估摸着拿不回来了。
      正巧快走到大门口时,那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对方正准备跨过门槛。秦羽络大喊道:“太子请留步!”前面的男人并没有反应,秦羽络又在大喊一声,但对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出了门。失去耐心的秦羽络并没有放弃,她不想不告而别,于是提起裙摆快跑追出去,挡在男子身前,拦住对方的去路。
      秦羽络内心十分煎熬,她低下头不敢面对他:“很抱歉这段时间扰了太子的清静,府里待我不薄,但我不想继续在府里给太子添乱,今日就和太子告别。往后若有缘,咱们江湖再见。”
      说完就要离开,对方却开口问道:“姑娘可曾认错人?在下并非太子。”
      秦羽络疑惑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说他不是太子?可眼前这个男人分明长得和那个救他的男人一模一样。她又仔细端详许久:“姑娘还有事吗?若没其他事的话,在下先行告辞。”
      “等等,你别走。你不是太子?那你为什么从太子府里出来?”秦羽络打量眼前的男人,白衣衣角被微风拂起,手里一把折扇,头戴银色发冠。她又看了一眼牌匾:“方府,应该没错啊?”
      “想必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当朝太子,而是永安侯方子胥。”
      “永安侯?这方府不是太子府吗?”
      “非也,何况也不是所有姓方的男子都是太子。我想你定是被我那顽劣的胞弟骗了。”
      “胞…胞弟??”秦羽络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那胞弟平日里甚是顽劣,常以捉弄人为乐,他并非什么太子,而是清逸侯方子期。”
      “什么??你说他是清逸侯不是太子??”
      “没错。”这时方府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哥,你这么快就把我身份暴露了。”
      “你欺骗姑娘家倒有理了?”方子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不知是气秦羽络的无辜纠缠,还是自己弟弟的胡闹。
      秦羽络面部表情十分精彩,几乎所有颜色在她脸上过了个遍。“侯爷?方子期?骗我是太子?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冒充皇族是按谋逆罪处分吗?”
      “这有什么?”方子期缓缓走下石梯,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摇:“本侯冒充皇子本就是皇上应允的。只不过当时不让说罢了,更何况本侯从未承认过太子的身份。”方子期说得理直气壮。
      “你!”秦羽络反而气急败坏,这令她更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的确有相同之处,但又十分好辨认,作为哥哥的方子胥自然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成熟稳重的书生气息,然而弟弟方子期站在哥哥身边倒像个市井混混,地痞流氓。在秦羽络心里,凡是欺骗她的人都被她归为坏人一类。本生得一副好皮囊的方子期在她眼里,如今也变成贼眉鼠眼的小人。
      在旁人眼里,这对兄弟不仅拥有惊为天人的面相,且各有特色。二人一母同胞,实为异卵双生,哥哥的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弟弟却没有。哥哥的文学才华在扶余国内是出了名的,弟弟的武学能力无人能及。哥哥着装向来喜爱白衣银冠,弟弟着装则用色十分大胆,时而明艳深红,时而霸道纯黑,偶有灰白金三色相混,常给人嚣张跋扈之感。兄弟二人皆是剑眉星目,鼻翼高挺,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略微阴柔,却不失阳刚之气。样貌相同也有不同,哥哥的桃花眼引得不少女子为之红鸾心动,弟弟的瑞凤眼则更有气质,只是这份气质过于震慑人心,因此在他人眼里,弟弟就像个阎王。与哥哥相比,弟弟就少了很多桃花。
      世人皆知,方家兄弟二人喜好折扇,平日里哥哥一把乌骨白扇,弟弟一把纯乌黑扇,折扇的扇骨皆由乌铁所制。乌铁是产自砂锡国一种极为珍贵的铁矿。每十年仅开采出五斤,而一把扇骨的重量就达两斤半。选用的扇面原料出自垦达国的青檀树,用青檀树皮制成的扇面质地绵韧,光洁如玉。普通折扇,在文人墨客手里,仅是身份的象征,但二人的折扇不仅象征身份、地位,甚至能用做防身武器。扇面制作时加入特殊材料,不坏不破,一旦使用者为其注入内力则伤害力增强,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秦羽络觉得自己不能再跟眼前的两个男人纠缠,否则不知道自己还要被他们玩弄多久。不过得知昨日夜里西北院子的男人不是方子期,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络儿。”方子期一改平日的称呼,仿佛早已相识多年般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秦羽络没有回头:“方侯爷不必说了,我去意已决。”
      “络儿,你在京都已经没了亲人,你还能去哪?”
      “我自有我的去处,侯爷勿念。”
      方子期急了,正要上前一步,方子胥拍了拍他的肩。
      “秦姑娘,隐瞒身份这件事是胞弟做得不对,在下也知姑娘心里不爽。不如这样,请姑娘赏个脸,随在下和胞弟一同去十里香酒楼吃个饭,就当赔罪。之后再带姑娘去街面配置一些生活用品,姑娘既已无去处,这方府日后就是姑娘的家,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秦羽络转身抱拳说道:“多谢方大侯爷好意,我本就江湖人士,自由惯了。这方府内规矩众多,怕不习惯。”
      “胡说,哪有什么规矩。络儿,你就安心住下,我定不会亏待你的。”方子期真的急了,方子胥的话都说这么明白,秦羽络还不肯顺着台阶下,看来她是真的要走了。
      “方小侯爷,你我本就一面之缘,我一个陌生人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
      “秦姑娘,我方家虽说是皇亲贵胄,只是这么多年也就我兄弟二人在此居住,因此并不同于其他王侯府内有繁琐的规矩,姑娘放心留下便是,也算是给胞弟一次补偿的机会。”
      “方大侯爷,你太客气了,我真的不需要。”
      “秦羽络!”方子期也没耐心和她打太极,上去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城西走:“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这顿饭吃定了。”
      “你放开我!方子期!你堂堂一个扶余侯爷,有必要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吗?这和市井混混有什么区别!”
      “侯爷也好,混混也罢,不过都是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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