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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七美德与七原罪(1) 公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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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需要武力来维护。
——但并不是需要正义的人都有勇气拿起剑,也不是每个有剑的人都愿意维护正义。
公正将那把金色的审判之剑交给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
“拿着它,杀掉害死你父母的仇人。”
冰冷的寒风中,小孩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冻得面无血色、嘴唇发紫。
他的脚边躺着两具尸体,男尸刚刚被从河里捞出来,已经结了一层冰,女尸则衣衫凌乱,浑身是血,死不瞑目。
这是小孩的双亲,一个被收不到保护费的流氓丢进冰河里溺死,另一个则被流氓们凌/辱、殴打至死。
小孩不知是怕的还是冻的,浑身发抖,怔怔得看着眼前金发白袍的女人。
“您是……神吗?”他听到自己问。
可如果是悲悯的神的话,为什么现在才出现?而不是在他父母被害前出现?
公正一头金色的长发如同阳光,她的眼眸也是金色的,如同流淌着的黄金,内里散落着璀璨的星辰。
“拿着它,杀掉他们,然后你将获得正义与未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小孩接过了剑。
那把审判之剑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高了,小孩抱着它,显得十分可笑。
小孩去了。
即使他连剑也拿不起来,路也走不稳,但他还是去了。
残忍害死他父母的那群人是东区不入流的小混混,没什么本事,也不敢招惹厉害的人,只能欺负欺负那些孤苦无依、连饭也吃不到的穷苦人,靠着收保护费度日。
此时他们就在一家小酒馆喝酒。
小酒馆里有很多人,都是些社会底层人士,他们喝着最廉价的兑水酒,高谈阔论着哪个女人更“好玩”,自己又睡了多少个姑娘。
那几个小混混就在其中。
小孩抱着一把金光灿灿、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剑进来,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不怀好意得盯着小孩,思索那把剑是从哪来的,值多少钱。
小孩晃晃悠悠挪到了小混混桌前,沉默得盯着他们。
“哪来的小野种跑来找死?”领头那人喝得有些醉了,看到小孩瞪着他,狠狠踹了一脚桌子。
小圆桌上面的酒瓶酒杯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酒馆里的人都在看戏,连老板也不例外。
“我来为我父母报仇!”小孩壮着胆子大吼一声,抬起双手,举起了剑。
神奇的是,那剑拿在他手里,竟毫无重量,一点也不费力。
领头的被激怒,举起手中握着的酒瓶,狠狠砸在桌沿上:“狗娘养的东西,就连你也敢和我叫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把你扔去喂狗!”
一声巨响,酒瓶破碎,飞溅的碎片扎在了小孩身上。
那领头的常年欺软怕硬,在厉害的人面前受尽侮辱,屁都不敢放一声,此刻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敢和他叫板,暴怒起来。
他是真想杀了我。
想到自己被活活打死的母亲,小孩心生恐惧,看着如同恶鬼一般狰狞的男人,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胆量瞬间如同漏了气的气球一般。
他丢下剑,拔腿就跑。
但一个小孩怎么跑得过成年人?
他又被抓住了。
凄惨的哭嚎声传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旁观者的哄笑叫好声。
公正悬浮在空中,金发飞舞。
她眸中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恨铁不成钢,只有如飞雪般的冷漠。
——正义从不降临在怯懦者身上。
青葱般的手指一点,旋转的飞雪便暂停在了空中,接着,沿着来时的路逆行回云中。
时间倒流,回到了她将审判之剑交给小孩的时刻。
那两具尸体仍旧躺在小孩脚边,只是这一次,没有一个金发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将执行正义的剑交到他手中。
然后公正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在这寒冷的冬天伏地痛哭。
但他没有多少时间为亡者哀悼。他失去了期望明天的资格,接下来的数年乃至一辈子,他都要为了活下去而努力,最终向他父母一般,死得凄惨,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只能躺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慢慢腐烂。
小孩甚至可能都撑不过这个冬天。